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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这是她的错,她都认。……

  • 作者:晏舒舒
  • 类型:穿越
  • 更新:2023-09-25 17:12:00
  • 字数:11922字

林鹤时解释道:“这样的朝局乃是上一任国主为自己儿子留下的最好局面。丞相贪财也觊觎权力,这样的人很危险,说不得某一天就毒杀皇帝自己上位。镇国公手握兵权,且为人正直,不可能看着这样的人登上皇位,所以镇国公便是压制丞相最好的棋子。”

“而镇国公手中的兵权也是君王的大忌,但他没有好的理由收回兵权,于是他一手提拔了国师,用守护国祚为理由让国师心甘情愿替小皇帝守天下。国师有民心,深受百姓爱戴,若镇国公利用兵权控制小皇帝上位称皇,国师绝对不会同意,国师不同意,百姓便不会同意,所以国师便是制约镇国公的棋子。”

上香叩天, 递拜师帖,请拜师茶, 献礼叩首。

祝卿若终于成为了千山先生的弟子。

他卜卦问天, 测了一个良辰吉日,在初夏时节,正式收祝卿若为徒。

祝卿若看向林鹤时,等他的后话。

林鹤时颔首道:“没错, 我要教你的, 就是制衡之道。”

书房内,他稳稳踏着步子, 声音平缓, “古往今来, 每一位君王皆会在为储之际学习此道,出色的君王都善于利用制衡, 在群臣之间建立一个稳定的平衡,这种平衡有利于君王统治朝堂, 稳固地位。”

“至于国师自己...”

祝卿若目露思索, 片刻后,她问道:“夫子所说的‘制衡’,便是如今大齐朝局上, 镇国公、国师、丞相,三方互相制约所产生的局面吗?”

林鹤时点头,“没错,这也是制衡,但不是君王最想看到的制衡。”

林鹤时露出几许笑,带着些无奈,惹得祝卿若看他一眼,“国师如何?”

林鹤时摇头道:“国师此人颇为看重正统,且深受先皇看重,对小皇帝很是忠诚。丞相和镇国公都有可能夺位,国师不会,也正好压制另两位。三人互相制约,形成稳固的平衡政权。在小皇帝长大,正式接过政权之前,三人制衡的朝局,才是最好的朝局。”

他的目光落在祝卿若身上,眼底有着深意,“若某一日,三人的平衡被打破,那时,就是你最好的机会。”

他看向祝卿若,“这种平衡一旦被打破, 君王的统治便会陷入危险, 若他不迅速找到新的平衡,社稷根基也会由此动摇。”

林鹤时认真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道:“此法不可。”

祝卿若也不失望,只问道:“为何?”

林鹤时解释道:“在国师还是慕家公子时,曾来过我这雾照山一回。虽然只一次,但我对他印象十分深刻,此人虽生为凡人,心却不在此地,就像天上的神仙,www.youxs.org,几乎要餐风饮露了。www.youxs.org,鲜少有人能走进他的心扉。”

“退一万步讲,就算让他折服,也很难让他改变对大齐朝堂的衷心,他似乎应了先帝所言,生来就为了守护国祚,不可能因为某一个人就颠覆朝堂,行悖逆之举。”

祝卿若听完林鹤时前面的话,想着要不然就忍一忍,找慕如归试试,也省得她养兵造反的功夫。但林鹤时说的没错,没有人能走进慕如归的心,就算进去了,也没办法让他甘心造反。

他这样的人,且不说心底有没有爱情的位置,就算有,也只有十分之一的地方给他爱人。

想到这,祝卿若顿了一下,也不是,上辈子卫燃不就做到了让慕如归眼里心底只有他一个人吗?

看来还是分人的,她就不用再想了,无论怎么都做不到的。

于是祝卿若略显欢快地将这条路堵死了。

她还是自己造反比较舒服。

祝卿若看向林鹤时,发现他眼底有几分怀念,她问道:“夫子在想什么?”

林鹤时应道:“只是想到从前与国师相见时的场景了。”

祝卿若道:“夫子好像对国师印象很深。”

林鹤时点点头,“没错。国师虽然为人冷情,但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良才美玉。不瞒你说,我从出生到现在整整二十三年,从来没见过这样聪慧灵秀的人,仿佛天地都偏爱他,将所有的灵光都倾注在他一人身上,钟灵毓秀,平生仅见。”

这不加掩饰的夸赞让祝卿若都为之侧目,她唇角有浅笑,轻声道:“夫子对国师的评价居然这么高。”

林鹤时依然点头,继续道:“事实如此。说起来,上回见他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才隐居一年,他随师父游历四方,正好到了我这雾照山。当时我便发现,国师对凡俗之事全然不通,就像婴孩一般纯白。按理说,这样的人该跟我一样,隐居深山才是他最好的归宿。没想到回了上京,便传出他受封国师的消息,甚至还娶了妻。”

他说到慕如归娶妻的时候,语气颇为奇怪,祝卿若看向他,“夫子在为国师娶妻而遗憾?”

林鹤时奇怪地看她一眼,“你这话说得奇奇怪怪的,什么叫我因为他娶妻而遗憾?”

祝卿若无辜地看着他,仿佛在说她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林鹤时收回视线,解释道:“在我眼里,国师这样的人冷心冷情,很少有人能让他动情。他若娶了妻,定然是将那女子当做摆设,如此岂不白白耽误了女子的青春?时光短暂,青春易逝,女子的韶华也就短短十数年而已,国师既然做不到回以真心,就不该娶,既娶了就该好好对待她。”

说起慕如归的举措,他不赞同地摇头道:“若二人没有感情倒还好说,相敬如宾就是。只是听闻那国师夫人对国师情根深种,奈何国师对她无情,国师夫人一腔深情付错了人。若当初国师拒绝慕老夫人的做媒,没有娶祝家小姐,她说不定便就此放下了对国师的念想,找一个爱她的良人,此后也能过得甜甜蜜蜜。但人生没有如果,事实就是,二人被婚约束缚在一处,国师夫人越想靠近,国师就越不愿接受,长此以往,恐难平和以对。”

林鹤时说完这些话后,抬头便发现祝卿若以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看着他,仿佛有感动,又仿佛是敬佩,还有几许释然。

林鹤时对此感到奇怪,“为什么这么看我?”

祝卿若温婉一笑,“只是觉得夫子是难得会体谅婚姻中女子一方的人。”

她突然的笑颜让林鹤时顿了一下,他移开目光,道:“事实如此。”

祝卿若但笑不语,只是始终摆在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温度。

所有人都说她嫁给慕如归是高攀,受了国师夫人的尊荣,那么忍受国师的疏离也是理所应当。

可没有人知道,若当初慕如归拒绝了慕老夫人,她也不会强求慕如归的爱意,她会跟林鹤时说的一样,找到一个喜欢她、爱她、理解她所有思想的男子。也许会晚到,也许一辈子也没不会到,但比起四年摆设一般的漠视,她更想要自由的、没有枷锁的生活。

祝卿若敛下眸子,既然她得到了再来一回的机会,这些对她来说都只是浮云而已,她要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她迷离的眸光渐渐聚集,最终凝成对权柄的野望。

而林鹤时在怔然之后忽然反应过来,“我们不是在说制衡之道吗?怎么绕到了国师夫人身上?”

祝卿若微笑摇头:“我也不知晓。”

她这装傻的样子看着倒像是熟犯。

林鹤时无语凝噎,随即将话题扯了回来,“你是不是提醒过李兆其让他小心何默的报复?”

祝卿若点头道:“是。我以他的名义剿匪,何默不会将这事捅到上京朝堂,还会帮李兆其遮掩。但李兆其破坏了他与山匪的利益往来,他难免会蓄机报复。”

林鹤时分析道:“你这是在赌何默不会将事情捅出去,但你可想过,若何默破罐子破摔,若他在上京有后台。到时候在上京派人来查探的时候,只说自己被蒙蔽,再求有心人作保,他也不过是个失职之罪。”

祝卿若认真听了林鹤时的话,解释道:“何默此人阴险狡诈,但也因为对权位的看重,所以非常惜命。当初联络季桐杀林州牧,是他这辈子做过最胆大的一件事。平日里常常装作平庸懦弱的样子,这样的人,是不会为了报复另一州的州牧,将自己放在危险的境地,毕竟瞒报匪患不是小事,有可能危及性命。他最有可能,就是暗中派人刺杀李兆其,以泄心头之恨。”

林鹤时对祝卿若周全的考虑表露出赞许,但她的手段尚且稚嫩,造反这样的大事不能仅靠对一个人性格的揣度,便将所有利益希望都放在上面。

他开口道:“你想的很好,但你漏了一点。”

祝卿若郑重地看向林鹤时,“夫子请说。”

林鹤时像是在分析,又像是在教导,徐徐道:“你也说了,何默此生做的最胆大的一件事,就是联合季桐杀了林州牧。平日的何默平庸懦弱,谁也不会觉得背后指使是他。但偏偏就是他,没人看透他的伪装,若不是你深入武崤山,恐怕也很难将目标放在何默身上。”

他敲击着书桌,沉闷的声响回荡在书房内,他的声音略显低沉,“对待这样的人,你不能以常人的思想去揣度他,或许他就胆大了第二回,像十年前一样,将李兆其告上上京。到时候李兆其便逃不脱责罚,他刚登上州牧位不久,多的是人看他不顺眼,想把他拉下来,或许就这一次,他就被夺了州牧位。”

他看了祝卿若一眼,“你不能拿你最大的地盘,去赌别人的一丝可能。”

祝卿若面色凝重,这件事,确实是她考虑不周。如果何默当真不管不顾地去了上京,她恐怕要花费好一番功夫才能稳住李兆其的地位。虽然不至于让他丢了首领的位置,但其中过程复杂繁琐,会给她带来不少麻烦。

她抬眸看向林鹤时,“请夫子指教,学生该怎么做?”

林鹤时站起身,祝卿若不得不仰视他,他站在窗子下面,背着光,她只能看见他的虚影。

“我刚才与你说过,制衡之道。”

他在房中踱步,“何默性情古怪,行为难以揣测,但有一点,人在获得一定的利益时,便会放弃两败俱伤的局面。在他心里,是李兆其灭了他的盟友,他想要报复李兆。但若在此时他握住了李兆其的什么东西,便不会上京告状,而是会捏着这个把柄,以待后日图谋更大的利益。”

祝卿若灵光一现,“所以...若是让李兆其主动给何默去一封信,说自己不是故意要越过他剿匪,只是路过看不惯山匪恶行,这才一怒之下清剿了匪徒,请求何默原谅,不要上京告状。这样一来,何默就看到了比上京告状更大的利益,他会以为自己把握住了一个州牧的把柄。”

林鹤时心中赞许,“没错,正是如此,对何默来说,一个在任州牧可比被贬的农夫利益大多了,他不会再去告状,还会帮李兆其遮掩。”

祝卿若有些犹豫,“若是如此,会不会让何默太过得意?借此要挟李兆其?”

林鹤时道:“这是我要教你的第二点,制衡之道,被制衡的双方,都该拿捏住对方的弱点,以为平衡。”

“在何默以为拿捏住了李兆其的把柄之后,你再寻个机会,让何默知道,李兆其或许已经从山匪口中知晓了他跟山匪的利益往来。何默惊惧之下,定会以为自己已经被李兆其抓住了把柄,也不敢再用李兆其的把柄去要挟李兆其。”

“这就是互相制衡,将双方的把柄捏在手里,那么两方都不会轻举妄动,因为他们担心,自己若说了对方的秘密,那么自己的秘密就会被对方散布出来。”

林鹤时意味深长道:“对于一名君王来说,手下好坏与否并不重要,君王只需要将势力稳固,只要手下肯听话,愿意将你的命令实施下去,那他们本性好还是坏都没差别。只要君王能力足够压制他们,让他们宁愿压抑本性,为百姓做事,那便是一名合格的君王了。”

祝卿若深深吐出一口气,今日林鹤时的教导,令她受益颇深。从前虽然坚定此后要走君王之道,但心中或多或少会有些气短,毕竟她并没有接触过天下之事,有担心过自己的能力不够。

如今看来,拜林鹤时为师,是她做过最正确的选择,他确实如她所想的那样,会成为送她登帝位的有力支柱。

还要感谢慕如归,若不是他偶然提及过千山先生的名号和大致位置,她也不会发现这样的高人。

林鹤时见祝卿若神色严肃,以为她是觉得算计下手让她难堪,他揉了揉眉心,道:“想当君王,算计必不可少,所以你要做好算计身边每一个人的准备,包括你手下的李兆其,他也会是你制衡之道其中一人。何默此事,虽然你才是幕后主使,但毕竟因果是落在了他身上,也免不得将他算计进来。”

祝卿若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林鹤时是以为自己不愿算计。她刚要解释,又觉得自己确实好像对他说的算计每一个人有些抵触。

那个位子,真的要算计身边所有人吗?

难道真如书中所言,高处不胜寒?

林鹤时见她面露纠结,轻哼一声,“要算计别人的时候,连想想都这般不情不愿,算计我的时候怎么就如此顺手?”

祝卿若一愣,“嗯?”

林鹤时见她这样心中更气,直言道:“前些日你拿白布包方盒,说是给我的礼物,让我误以为里面是季桐的头颅,认为你性情颇为果断,有帝王之风,便收你做了徒弟。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不收你为徒,是因为觉得你温和懦弱,缺乏狠厉。你故意设计,成功让我抛却那一点犹豫,收你为徒。”

祝卿若脸上泛红,“夫子洞若观火,学生拜服。”

祝卿若承认自己算计了林鹤时,其实,若她真的将季桐头颅取来做礼,不用她算计也能成功拜师。

只是她对季桐怀有几分不忍,他既已经死在她刀下,便尘归尘土归土,恩怨尽消,他不再是武崤山的山大王,只是季桐而已。

她实在不愿意,在季桐死后还惊扰他的尸体,只能出此下策,激林鹤时收她为徒。

这是她的错,她都认。

林鹤时看着祝卿若低落垂首的样子颇为气恼,但转念一想,若她当真用了头颅来做礼,恐怕,他也只会将她当做未来的帝王对待。其余的,就算只是师徒之情,也不会多给出一分。

如今见她这样顾念旧情的样子,林鹤时才会安下心教导她,不用担心以后万一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惹怒了她,最后落得个被清算的地步。

他无奈叹气,“其实你做的没错,我刚刚也说了,你想当帝王,就要学会算计身边每个人,你学的很好。不过有一点,还差了些,我刚刚拆穿你其实只是在试探你,你应该装作全然不知青,继续蒙骗...”

祝卿若蓦然抬起头,径直望进林鹤时眼底,“不会的,我以后绝对不会算计夫子,这一次,是我急于拜师,恐时间越久差错越多,这才算计了夫子。”

“如今,你我已是师徒,我定当恭敬对待夫子,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算计夫子一分一毫!我以我的性命立誓!”

她目光坚定,声音干脆,叫林鹤时也为之一愣。

在这小小的书房里,林鹤时清晰地听见了眼前这位刚被他收为弟子的女子,在用她的性命起誓,许下了此生绝不背叛算计的诺言。

林鹤时恍惚想道:或许,她真的能成为古往今来,世上第一位女帝呢。

林鹤时也没有打扰她思考,只在一旁翻着书。

寂静之中,祝卿若倏尔开口道:“方才听夫子说起国师,夫子觉得,以国师作为突破口是否可行?国师最有利的便是民心,若能取得国师的信任,是否能借助国师之力登位?”

祝卿若的手指点着木桌,有规律地敲击着。

宋雪无、慕如归、丞相...

林鹤时出身世家, 极重礼仪,收徒对儒家而言是大事,所以不可随便对待。

三人制衡的局面若不打破,就算民心不齐,也始终有大齐朝廷的立足之地。

她得找机会打破这样的局面...

祝卿若脑中划过思索,久久不言。

在竹园的书房内, 林鹤时教了祝卿若第一课。

“制衡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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