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本能驱使他不停的吃。

沈渊看他吃得开心，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也一并告诉他。

不过今天的食堂只有18号一个人吃饭。

几个工具箱堆砌起来就成了桌子，两个工具箱当做凳子，一只烤鸡摆在中央，18号左右开弓，一手抓鸡腿一手抓香菇，不停的往嘴里塞。

食堂，其实就是机库。在所有无人机都被吊上天顶后，下面摆上桌子就成了食堂。

18号撸干净一块鸡骨头，神情这才舒缓了些。其实他也吃不出什么味道，只能辨识鸡肉更软一些，牛肉更韧一些。

沙飞端起红酒杯，显然没有加入这场饕鬄盛宴。

“你们是不知道，他把潜艇上半个月的干粮都吃光了。要是碰不上你们，估计要吃我了。”

“你把要塞舰炸了，昂克人对我陆地战略运输线的骚扰减轻了许多。这些天，石油和钼矿石都超额完成运输任务。”

“回来就好，咱这烤鸡管够！”

“香菇蒜蓉烤鸡，好东西。”三脚猫忍不住捏了一块胸脯肉走，惹得沈渊一个鄙视的眼神。

三脚猫懵懂问道：“不对啊，帝国不是早就油改电了吗？为啥还要石油？”

沈渊白他一眼。满脸不学无术的鄙视。

“石油化工是现代工业的基础，食品保鲜技术，军装上的化学纤维，住房里的墙板，管道，塑料等等。油改电只是让我们大量出口燃料油，并不能让我们少穿衣服。”

沈渊哈哈大笑。

“好！”沈渊大喜，“我想的是，你既然能用脑机控制军舰，是不是也能控制无人机。”

18号略微思考：“应该可以吧，都是将脑控指令转换为计算机指令。”

“看来你有用武之地了。”

沈渊将一粒饭米挑出桌面。

“无人机控制技术一直很成熟。普通的侦察打击无人机，一名飞行员可以控制6架。”

18号点点头，没错。“刑天”舰6架无人机，配沙飞1名机师。

沈渊蹭了口汤，继续说：“但是，在无人机集群战术中，这个方案遇上了麻烦。”

18号怪道：“找不到1000名飞行员吗？”

“当然不是。”沈渊摇头，“要知道，1000人就有1000种想法，除非预先制定计划，否则这些人都只能各自为战。”

18号大悟：“如果我一个人操纵1000架无人机，那么他们就只有一个思想，一种动作，对么？”

“远比这个厉害。你要知道，现在的无人机是打不过有人驾驶飞机的。因为AI算法远远不如人类聪明，但如果这些飞机都由你操作，不就能打赢了吗？”

“会有通讯延迟吧？”

“激光通讯。”

“通讯带宽呢？”

“你在空中指挥。”

计划应该是可行的。这个思路直接绕开了蜂群战术中最困难的AI程序设计训练和大规模无人机通讯两大难题，用一种笨办法解决之。

也许，在林缜的计划里，改造人就是用来实现这一意图的。

帝国军必将用这一优势来终结战争。

“那还等什么。”18号大笑，“那1000架飞机在哪？”

“这儿！”沈渊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这里靠近帝国西部油管线，我们可以从岸基起飞无人机，帝国花了一个月时间凑足了这次反击力量，趁着对面油料告急，减少巡逻，我们干他一梭子。”

“什么时候？”

“吃完饭。”沈渊点开腕机，一张形势图跃然眼前，“昂克人的第五航母打击群，税郡、新乡、凤凰城，三艘航母。扫荡查格斯海，摧毁他们！”

“摧毁他们是很好，可他们在哪呢？”

“机群过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十分钟后，18号终于知道“刑天”号搭载的无人机为什么叫做“风筝”。

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旋翼机只保持在5000米空中负责通讯，风筝则专门前出传递无线电命令。这样有些延迟，也没有“钍鸦”激光指挥及时高效，不过用来对舰攻击倒也足够了。

一瞬间，无数信息接入脑机，18号几乎难以承受这种信息的压力。不过很快，他适应过来。无人机就像自己的手，每一只都在获取信息，执行命令。

一共5982架，加上因为故障而返航的18架，总数确是6000架。每一架都像放大的“风筝”，箭头构型，喷气引擎和进气口位于机体上方，下面则是一个容纳一吨弹药的重型弹仓。因为设计极其简单，他几乎没有什么发生故障的可能。

整个机群就像一条飞舞的链条，向昂克舰队可能存在的海域地毯式搜索。

轰！

18号吓了一跳，还没看见敌人，一架无人机就被当空打爆了。

不过，没关系！

蜂群，前进！

以损失的无人机为中心，全机队从两翼包围上来。

天边闪出几个光点，无人机摄像头分辨率不足，看不清楚是什么，但是很快，无人机群中炸出好几团火花。

这些“利箭”就像秋天红叶，燃烧着飘摇坠落。

竟然是24发全中！

18号立即推算出，这是一支巡逻战斗机小队，四架隐形战斗机与一架预警机配合，每架战斗机配备6枚中程空空导弹。

微微一笑。如果面对常规打击，现在已经有一个团的飞机报销了。

然而，在攻击无人机面前，这是没有意义的。

“继续突进，我们的数量无穷无尽。”18号冷定的发送命令，不知恐惧的无人机依旧排着整齐的队形，继续前进，不可阻挡。

很快，拖着白色尾迹的导弹从海平面飞来，这是航母编队的第二层拦截火力。无数白色尾焰之中，18号辨析出96枚导弹。

朝阳照耀着白色尾迹，将他们染成一片壮丽的血红。拦截弹飞蝗一般扑向无人机群，连续杆战斗部链锯般在机身上扫过，钢铁破碎，火焰照亮残云。

天边闪过更多的白色尾迹，他们扫帚一样在无人机群中扫出一片黑色烟团，爆炸闪光连绵不断，天空下起了金属暴雨，无数碎片带着白烟与火花，翻滚飘落。

“这里是洛米达海军三川准将，敌方机群突破！重复敌方机群突破了！”

三川，老对手了。

他已经打光了96单元垂发导弹，仍然顽强的在用主炮防空。

但是面对铺天盖地的AI机群，他只能发出明码呼叫。绝望而凄厉的叫喊传染了昂克舰队，更多的战机起飞，但是当飞行员们看向天边遮住阳光的铁翼，连手臂都微微颤抖。

攻击？

18号犹豫了一下。

伊势天诚的眼神在他脑中浮现。

18号取消了攻击命令。洛米达水兵看着天空中黑压压的无人机云，他们如江河汇入大海，层层叠叠，不可胜数。

刹那，机群突然分成几个箭头，三川以为有一个是负责自己的，但是机群就像没看见他们一样，黄蜂般扑向不远处的友军。

“三川！”无线电里传来昂克人变了腔调的叫喊，“西方联盟的军舰跑啦！你快填补西面防空网！你可要负责呀你！”

西面？

18号立即转到西面机群。

果然，下面有三条防空驱逐舰，正在向西面转向脱离，探照灯不停的闪烁。

灯语：“我们……是……卡特斯……酋长国……军舰。”

呵呵。

倒是18号打破了尴尬，他已经吃饱了。

“没事，咱是军人，只管打赢。”

18号用那只不合身的袖子擦了擦嘴，对此表示非常认同。

沈渊招招手，让三脚猫再来点硬菜。

30分钟后，“刑天”舰食堂。

“只要产能充足，战争就没有悬念。”

三脚猫傻笑一声，喃喃道：“可惜不拿点产能去换酒喝，怎么算当官的呢，对吧？”

沈渊噎住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哎哟额滴个娘唉。”三脚猫给他端上一碗玉米糊，“哥们你几天没吃了，真地。”

“嗯嗯。”18号只顾吃，一句话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