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走多远就在抢救室的外面遇到了正在和病人家属签字沟通的宋泽明，与他同时向患者家属交代病情的还有普外一科的住院总关海山。

他们简明而直中要害地向患者家属交代了情况，需尽快急诊手术剖腹探查。

这时，时间也不早了。

肖宇打了个呵欠，看了看同样疲倦的方悦薇说：“好了，剩下的事情不需要我们了，我们可以走了！”

肖宇和姚利的老师简单做了交流，便将后续的事情交给了对方。

一离开留观室的视角范围，方悦薇便很规矩地松开了胳膊，和肖宇保持着一定距离。

肖宇见到她弯下腰对病床上的大男孩儿说了几句什么。

只见那大男孩儿脸上起先出现了一抹错愕，紧接着就是无限低落般的失望。

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女人最后签了字。

方悦薇还没等肖宇提问便又低声说：“快走，有问题出去再说。”

于是肖宇便配合着这位古灵精怪的方大美女向着急诊外走去。

病人很快就在医务人员和家属的陪同下去了二楼的急诊手术室。

见到情况紧迫，肖宇便不想去打搅这几个熟人的工作，他想要和方悦薇径直离开。

这时他的耳边却传来了飘在半空中的海姆里希的声音。

方悦薇很快冲他摆摆手作别，便又转身回到了肖宇身边，故作亲呢地挎上了他的胳膊。

这时，关海山一抬头就看见肖宇。

他倒是和肖宇打了个招呼：“小肖，怎么大半夜跑这里溜达了。”

“关大哥，有急诊手术啊。”肖宇说着就走到关海山和宋泽明跟前。

方悦薇和这两个人都不熟。

既然姚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也就跟肖宇告别先行回宿舍去了。

关海山和宋泽明同时目送方悦薇走出急诊大门。

他们的话题又立马就回到了刚才的正事上了。

“今晚那病人怎么办？我们普外一是住不进去了，没床位，先留在你们EICU，后续稳定下来，有床再转我们普通病房。”关海山说。

“行，我一会儿跟王主任说一声，手术谁做？你们今天谁二线？”宋泽明问。

“戚老师一会儿回来，病房那里有小赵值班，一会儿我也进手术室。”关海山说。

“我这里还有别的值班医生，既然收我们急诊，我一会儿也上去。”宋泽明说。

“我也去！”

关海山和宋泽明同时愣了愣，他们一起看向了肖宇。

而肖宇自己也愣了愣，刚才那句话是他说的吗？他抬头望向半空，海姆里希那妖孽现在又不知所踪了。

“肖宇，这不是你们科的手术呀！你去干什么？”宋泽明问。

肖宇正要开口解释，关海山插嘴了：“行，小肖一会儿也去。就当他提前适应急诊的环境。”

这话让肖宇有些懵，为什么是提前适应急诊的环境呢？他明白，似乎有些传言已经在院里传开了。

关海山又说：“现在下一批的实习同学还没入科，让他帮着拉钩也比那些个没个轻重的学生强！顺便练练缝合什么的，也总不能没有进步吧！”

肖宇尴尬地笑了笑，似乎在关海山的眼里，他还是那个“手残”到没有科室想要的肖医生吧！

“肖宇，你真要上吗？”宋泽明皱着眉问。

关海山接话道：“就让小肖上！到时候戚老师上台的话，你这里有事也可以随时下台，也不耽误。顺便我教教小肖缝合的要点。”

宋泽明又看了看肖宇，“这台手术不知道得做到几点，别耽误了你明天的工作。”

“别废话，病人都送手术室了，咱们先去做着，别浪费时间了！”关海山说着就拉着肖宇往电梯口走去。

……

急诊手术室。

独立在急诊中心的二层，有三个无菌手术间可以同时进行手术。

鲜有急诊手术的普外三科医生绝少会出现在这里。

急性乳腺炎需要切开引流的话，普通换药室就能解决，而其他的非急诊手术一般都是收治入院后在外科大楼的手术室进行。

此时三个来自不同科室的医生刷完手来到了这里的1号手术间。

病人已经做好了麻醉，心电监护仪和呼吸机发出有节律的声响。器械护士和巡回护士也都各自进行着自己的忙碌。

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肖宇大略听两位师兄说了患者的情况。

患者是在1小时前过马路的时候，与一辆疾驰而过的摩托车撞到了一起。

摩托车驾驶员头部受伤被另外一辆救护车拉到了别的医院。

而这位患者送到医院后有明显的腹痛腹胀并伴有恶心呕吐。

查体见腹部膨隆，上腹部可见有散在的不同程度的淤青，全腹压痛明显、并伴有肌紧张和右腹部的反跳痛，移动性浊音阳性。

入院血常规三系减少，提示有大量出血，血清淀粉酶暂时未见升高。

诊断性腹穿可见大量不凝红色液体，腹部平片未见隔下游离气体，腹部CT提示腹腔内大量积液，不除外实质脏器损伤。

完善的其他检查，基本上可以排出了颅脑外伤、胸部外伤和锥体、四肢骨折。

据当时交警分析，若不是摩托车驾驶员临时紧急减速，这位病人或许会伤得更重。

“小肖，你来消毒吧！”关海山就像教学生一样说道，“上至双**连线，下至耻骨联合，两侧到腋中线。”

此时的“肖宇”彬不说话，他冷冷地瞥了眼正在穿手术衣的关海山，便接过了器械护士递给他的碗盘和卵圆钳。

关海山感觉自己是不是多嘴了，肖宇的消毒普单都没问题。想来一个多年的外科医生这些都不会那还是真的说不过去了。

关海山和宋泽明站到了主刀和助手的位置上，铺好护皮膜。将吸引器交给了“肖宇”，这台急诊手术就次展开了。

肖宇干巴巴地笑了笑，他抬头冲着半空中的魂灵挤了挤眼，似乎在告诉他别乱说话。

海姆里希不以为然地将胳膊被到脑后，继续跟随自己的宿主随空漂浮。

“嘿嘿……我闻到了手术的味道！”

肖宇嗅了嗅鼻子：“我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大约过去了半个小时，姚利的老师和同学赶到了医院。

方悦薇突然扭过头来，她好奇地问道：“你刚才和我说什么？血腥的味道？”

“没……没说什么……”肖宇赶忙解释。

方悦薇怀疑地嗅了嗅鼻子，她点点头：“嗯，是有血的味道，这种味道真让人兴奋。”

方悦薇神秘一笑：“我去去就回。”

就在肖宇尚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方悦薇已经转身流进了留观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