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还是那句话，只要父皇愿意配合，儿臣是不会将父皇您怎么样的，但父皇若是不配合那也休怪儿臣不念你我之间的父子亲情了。”

父子亲情？这东西他们二人之间似乎从来都没有过！

齐孝帝睁着那赤红的眼瞪了鉴羽一眼，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了楚桓。

“你将他找来是想干什么，莫非你们还有什么妖术没使出来？”

齐孝帝本来就是十分多疑之人，从意识到眼前二人联系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这一切都不会这么简单了。所以对于鉴羽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楚桓又怎会猜不出齐孝帝的心中所想呢，继续逼迫于他。

他见识了他的本事当时还觉得十分高兴，甚至还想过以后若是朝堂上那个不长眼的匹夫胆敢忤逆他，他就让鉴羽用这法子让他们提前告老还乡。

只是他毕竟不是一个昏君，也只这样想了想，并没有真正付诸行动。

齐孝帝忌惮地看着他们二人，眼珠一转又继续道。

齐孝帝可以不在乎禹王的性命，可是对于他自己的性命安危确实看得极重的。他可以强硬地对楚桓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那是因为他知道在没有得到传位诏书的情况下楚桓是不会轻易杀他的。

可这鉴羽要是对他施展出上回那样的妖术，他可是真能下手的。

“你胆敢对朕动手？朕若是出了事，你以为你就能讨得了好吗？”

纵然他谋划再深又如何，他的手上就是没有兵权，牧将军虽然暂时站在了他这一方，但这却并不代表他永远都会忠心于他。他既不会将自己手头上的兵权交给他，亦不能保证自己永远都不会倒戈。

他要是一死，先前的荣王残部，周荣，还有如今公然反叛的沈笃与齐国境内的各方守将都不会毫无反应。

但从那一次事件，却令他意识到了鉴羽的本事。

“父皇您在说什么傻话，我的大皇兄楚峥，不是已经被您下令处死了吗？”

听得此言，齐孝帝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你胡说，我何时下令了？”

虽然他嘴上并不承认，但那陡然就消散了的气势，却仿佛就是他心虚的明证。

这些天来齐孝帝实则一直在后悔，后悔自己在皇觉寺中时，竟会错误判断形势对全福下了这样一个要命的指令。

那时的他虽然已经落入了楚桓的手中，却还丝毫没有意识到楚桓这逆子的厉害，他还以为自己依旧能够掌握局势。再加上他疑心楚桓与楚峥就是一伙的，所以才心急着想要除掉楚峥这个心腹大患。

但谁也没有想到，楚桓这贼子的势力竟然这样强劲，那骠骑大将牧将军不知怎地竟也倒戈向了他这一方。

他原以为自己就算没有牧将军应当还有周荣可以指望，但谁知周荣竟然为区区一个沈笃大败，根本就无法及时回援。

所以他当时布下的那道诛杀楚峥的命令，根本就是一步臭棋。反而对于狼子野心的楚桓来说，他这样做甚至还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如今禹王落入了楚桓的手中，五皇子楚烨又只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最后这楚峥一旦出了事情，就真的像是楚桓说的那样，整个皇室就只有他一个人有资格登上皇位。

虽然齐孝帝一直对楚峥心怀戒备，可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觉得如果要从楚峥与楚桓这二人之中挑选出一个继承大统的人，楚峥绝对是要排在楚桓之上的。

不对，也不能这样说，应当是在他如今的这些儿子里，楚峥正是所有人中那个最适合接任皇位之人。曾几何时，楚峥才是那个他真正用心教导了，觉得可以成为自己继承人的那个儿子。

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楚桓此时就立在床前，眼看着齐孝帝的眸光明明灭灭，最后眼中竟流露出了万分后悔与惋惜的目光。然而这目光一落在他的身上，又化作了满心的仇恨。

就从这一眼，他似乎就已经猜到了齐孝帝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果然，在父皇的心中最喜欢的还是大皇兄吧，在父皇的心中也许他只认可大皇兄与三皇兄才是他的儿子。

那么他呢，从前他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个并不重要的人，而如今在他的努力之下，他终于成为了父皇最痛恨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楚桓的心中不知为何竟莫名地冒出了一股酸意。

他再次将目光汇聚在齐孝帝的身上，突然朝着他弯唇微微一笑，再开口声音却是十足的冰寒。

“父皇可是在想皇兄？在父皇您的心里，是不是最喜欢的还是皇兄啊！”

齐孝帝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只好将楚峥搬出来说事，他本意是想借用一下楚峥的威名来敲打一下楚桓，让他不要将事做的这么绝的。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这样说完，楚桓回敬他的就是一声冷笑。

就凭他这只会耍心机的本事，他的死讯一旦传了出去，他又能镇得住谁。

不得不说，齐孝帝这番话确实是一针见血，但楚桓却不肯在他的面前露怯，只冷着脸道。

他既与楚桓狼狈为奸骗取了他的信任，在他身边隐藏了这么多年，难道他就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情都没做吗？

“这个父皇就不用担心了，试问当父皇您只剩下我这一个儿子活在世间的时候，我继承父皇您的位置那不是顺理成章的吗？某些人胆敢反叛，那儿臣也有信心将他们一并镇压！”

他话音都还没落下，床上的齐孝帝就狠狠地抖了一下抬起脖子道。

“你痴心妄想，你别忘了你大皇兄还活着，他本就是朕钦定的国之储君，你以为你能比得过他！”

这鉴羽不仅身怀占卜之术，还掌握着不少神秘的术法。还记得他以前将他视为自己人的时候，曾经见他当着他的面施展过一次秘术。

在他从未见过那人相貌的情况之下，仅仅只凭借他给出的生辰八字，他竟然就可以施展咒术令一名宫人患上恶疾。后来那宫人症状加重，不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