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提了。”哈利生气地说道，“一些傻蛋还以为是魔法部副部长的仁慈呢！”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办公室在三楼一扇很大的落地窗对面，在同一条走廊上的还有校长办公室。这门课的办公室墨提娜来过几次，她还记得去年真的穆迪教授就被关在角落的大箱子里。

第二天晚餐结束后，墨提娜、巴德尔和哈利一起往乌姆里奇办公室走去，去迎接自己在霍格沃茨的第一个禁闭。

“不过说真的，戈德里克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学生了？”墨提娜说道，“你说的那些话正常学生是不会说也不敢说的。”

“你是魔法部重点监视对象。”

“说起来，乌姆里奇给格兰芬多扣了这么多分，红宝石却没有少，你们学院的人惊讶不？”

“总之你下次注意！”墨提娜尴尬地说。

“会注意的。”巴德尔说，可语气里毫无诚意。

哈利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甜得发腻的声音：

他们登上了三楼，身边路过几名准备去礼堂吃晚餐的学生，他们看到哈利后小跑着离开了，嘴里还念着什么。哈利和巴德尔被乌姆里奇罚禁闭的事一个晚餐的时间就传遍了学校，相比一起去的墨提娜反而没人提。对于巴德尔更多的是震惊，他可能是霍格沃茨几百年来第一个敢这样对教授说话的学生，虽然是个假学生。但对哈利的看法却是惊恐、不解和嘲笑，他们没人相信哈利和伏地魔战斗了，认为说出这种话的哈利脑子肯定有问题。

这也不能怪他们。墨提娜看着慌慌张张跑开的几人，毕竟他们整个暑假看到的都是预言家日报的胡乱报道。

“进来。”

哈利推开了门，巴德尔发现在他身旁的墨提娜往后退了一步。

墨提娜第一次见到把房间装饰得如此花哨的人，她敢对梅林发誓，即使热爱粉色如生命的潘西也不会把她的房间全装成粉色。房间里所有东西都盖着带花边的红色罩布或台布。墙壁被刷成了淡粉色，一面墙上还挂着好几组装饰用的盘子，每只盘子上都有一只色彩鲜艳的花猫，脖子上都带着五颜六色的蝴蝶结。墨提娜不讨厌猫，纽瑞雅的宠物妮娜就是一只纯白的小母猫，它经常对墨提娜几人撒娇。此刻墨提娜真想马上掉头离开，她怕自己在这呆久了会无法直视妮娜。

墨提娜叹了口气，她不管了。

“可你没给我们墨水。”哈利说。

“你们不需要墨水。”乌姆里奇微笑着说，“这是一支特别的羽毛笔，不需要墨水。”

“行吧。”哈利没好气地喃喃道。

他走到书桌旁坐下，拿起羽毛笔准备写句子。墨提娜也坐了下来，她瞥了眼羽毛笔，皱了皱眉，和巴德尔交换了一个眼神。

“哈利，等等——”

“什——呲——”

哈利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松开羽毛笔，发现自己右手手背上有一道像是用刀划过一样的伤口。就在他愣神的那会，伤口又愈合了，但愈合的皮肤比周围要红一些。

“是黑魔法。”墨提娜看着羊皮纸上那道鲜红的一竖。

“如果有相机在就好了，这可是个很好的证据。”巴德尔瞥了眼坐回办公桌旁的乌姆里奇，她的脸被桌上的书挡住了，只能看见她笑成弯月亮的眼睛。“魔法部副部长用黑魔法物品来惩罚学生的消息传出去后会怎样呢？”

“那这样如何？既然她如此喜欢黑魔法——”

墨提娜勾了勾手指。办公室的窗户突然打开了，一股猛烈的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把乌姆里奇放在桌上的文件吹了一地。

“好大的风！”

乌姆里奇挥了挥魔杖，窗户被关上了，散落在地上的文件也回到了桌上。一切就发生在几秒钟内，但几秒钟足够了。哈利发现巴德尔趁机对他念了句奇怪的咒语，可什么都没有发生。

“写吧。”巴德尔收起魔杖。“狠狠地写。”

哈利奇怪地看着墨提娜在羊皮纸上重重划了一道，办公室里突然响起了一声惨叫。

“是反咒，能把咒语反给施咒者。”巴德尔解释给瞪大眼睛的哈利听，同时还不忘在羊皮纸上狠狠写字。“没时间给你做防护品，先这样凑合吧。”

听到反咒两字后哈利乐了，他飞快地在羊皮纸上写了起来。鲜红的墨水在羊皮纸上汇成一个个单词，耳边传来的阵阵尖叫声让哈利觉得越来越有动力。

乌姆里奇惊慌地看着自己的手背，手背上什么也没有，却痛得让她发麻。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可以肯定，自己的咒语失效了。

“停下！停下！”乌姆里奇快速走到三人面前，她看了眼羊皮纸上红色的句子，又看了眼三人的手背。“你们做了什么？”

“什么？”墨提娜装作无辜地问道。

“你们不会带什么违禁物品吧？这可是禁止的！”乌姆里奇“好意”提醒道。

“我们怎么可能弄得到违禁物品呢？”巴德尔故作惊讶，“我们只有防护物品，纯血家族给未成年巫师的保护措施，应该很常见，不算违规吧？”

乌姆里奇狐疑地看着巴德尔。她知道麦格努斯家是有名的炼金术家，如果是她确实可能带着能防自己咒语的东西。帕鲁德家她就更熟了，他们在欧洲做着宝石生意，很多女巫都喜欢他们家的宝石，是个名副其实的富商，花钱买高级防护品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波特呢？难道是邓布利多给了他什么？可她又不能承认自己用了黑魔法。

“还有事吗，教授？”墨提娜问，“没事的话我们就继续了，要知道今年我们的作业可多着呢。”

“继续吧。”乌姆里奇说道，她站在三人背后，想看下他们能搞出什么花样。

三人在羊皮纸上快速写着句子，满意地听着身后乌姆里奇发出的闷哼声。

“可以了！可以了！禁闭结束！”乌姆里奇大声说道。“麦格努斯小姐和帕鲁德先生，我相信你们一定知道错了，但是波特先生你明天这个时候还要过来，我刚才看到你的表情，你完全没有悔改之心！”

哈利朝墨提娜和巴德尔看去，他们俩一副知错就改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之前还在幸灾乐祸。

三人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办公室，现在不过六点多，走廊里还能听到窗外学生们的欢笑声。

“明天我来前，你能帮我施反咒吗？”哈利问巴德尔。

“不用，这么点时间罗伊娜肯定能做出对付乌姆里奇的东西。”巴德尔说。

“我明天晚餐前给你。”墨提娜朝哈利眨了眨眼，“不会很明显，放心吧。”

“太感谢了！”哈利开心地说道，“你们是怎么一眼就发现那是件黑魔法物品的？能教我吗？”

“按理来讲黑魔法防御课会教这个咒语，但是今年你不用指望了。”巴德尔耸了耸肩。“你去萨拉查那上课时和他说下，他会教你的。”

“我还以为是什么神秘的白魔法呢……”哈利显得略有失望。

“怎么可能。”巴德尔大笑道，“我们四人只有赫尔加是白巫师，她和萨拉查都是黑的！”

“我可不是！”墨提娜反驳道，“我的母亲来自黑巫师家族，所以我也略精通黑魔法，仅此而已！”

“黑巫师家族？”

“冈特家。”墨提娜轻描淡写地说道。

哈利抖了抖，他没想到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其实是亲戚。但是转念一想，按年代来说，罗伊娜·拉文克劳出生时，斯莱特林和冈特还没联姻呢。

“那你呢？”哈利问道，“格兰芬多家难道不是白巫师家吗？”

“因为萨拉查·斯莱特林是最强的黑巫师，所以对立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是最强的白巫师？是谁让你产生了这个错觉？”巴德尔自嘲地笑了笑，“我不过是个魔法骑士罢了。”

“魔——什么——”哈利想说什么，发现嘴被墨提娜捂住了。

“今晚轮到你监视阿德利娜，别忘了，她晚上没课。”

“好好——”巴德尔随意地挥了挥手。“哈利你回去后别忘了完成作业。”

巴德尔说完就幻影移形了。

“他还在自责那件事。”墨提娜松开了哈利。

“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吗？”哈利问。

“是发生过一些事——”墨提娜用手卷着发丝，犹豫不定的样子让哈利十分好奇。“你回去做作业吧，我去帮你做防护品了。”

墨提娜说完后也幻影移形了，留下哈利在原地发愣。

第二天晚餐前，墨提娜在格兰芬多长桌旁把完成品交给了哈利。是一枚金加隆，哈利把加隆拿在手里，他觉得这枚加隆耀眼极了。

“虽然我觉得乌姆里奇肯定不会承认她用了什么，但也不排除搜你东西的可能，所以最好藏的隐秘点。”墨提娜说。

“我决定藏在袜子里。”哈利笑着把金加隆收进口袋。“非常感谢！”

“小事一桩，别忘了狠狠写！”墨提娜小跑着离开了。

“我还是不敢相信她居然敢用黑魔法惩罚你！”墨提娜走后，罗恩压低声音对哈利吼道。“她可是魔法部副部长！”

“我说出去后又有谁会信呢？我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疯子罢了。”哈利讽刺地笑道。

“还好墨提娜有多余的防护品，她们家的防护品还是很高级的，上次圣诞节她送我的礼物被我妈妈用两个加隆换走给我爸爸了。”罗恩羡慕地看着哈利的口袋说，“你可别不小心把它用掉了。”

哈利沉默了一会，他把加隆拿出来放在手里翻转着。

“看这里，”哈利把加隆竖起来。“这边的花纹不太一样，应该是用来区分的。”

“这可真不错！”罗恩接过哈利递给他的加隆仔细瞧着。

趁罗恩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哈利把身子靠向赫敏，小声问道：

“我让你帮忙找的东西有收获吗？”

“我不确定是不是，但结合年代来看，很可能是这件事。”赫敏拿出一卷羊皮纸递给哈利，这是她从图书馆抄来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提到过，霍格沃茨成立后不久被麻瓜入侵过一次，据说开始分院也是因为这件事。可听上去这么重大的事却只是一笔带过，其他历史书里也完全没写，我觉得你最好去问当事人。”

巴德尔和墨提娜都没有告诉我，另两位当事人想必也不会说吧。哈利看着羊皮纸上的内容想。但他输给了自己的好奇心。在经过几天的胡思乱想后，开学的第一堂精灵魔法课上，他询问了海迪亚斯。

“让你知道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别去和戈德里克说什么。”海迪亚斯说。

“我知道了。”

“那好，你知道教廷吧？”

哈利点点头。

“那个时候教廷不过是麻瓜王国的一个机构，每个国家都有。不同国家有不同称呼，为国王做着不同的事。但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在猎巫。”海迪亚斯说道。“普通的麻瓜能威胁手无寸铁的小巫师，而教廷的骑士能杀害成年巫师，你知道为什么吗？”

哈利疑惑地看向海迪亚斯。

“因为他们也是巫师。”

“什么？”哈利大吃一惊。

“说好听点，他们被我们称为魔法骑士，说难听点，他们被称为叛徒，你能想象前一分钟还在宴会上一起喝酒的人下一秒就用魔杖指着你吗？他们熟知魔法和巫师最不擅长的近身战，是巫师们的克星。”

“那戈德里克——”

“啊，他是魔法骑士。我和罗伊娜第一个遇到的魔法骑士就是他，不过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包庇了我们。”海迪亚斯回忆道。“我们后来又遇到了他，他告诉我们他很不理解为什么魔法骑士们要杀害同胞，他和他的父亲为此吵过好几次。”

“他的父亲也是？”

“格兰芬多家都是，在那个年代，只有为国王效力的魔法骑士才能大摇大摆地公开身份走在街上，老格兰芬多这么做想必也是为了全家的安危，只不过两边都不讨好罢了。你知道吗？那些麻瓜是这样形容魔法骑士的，‘他们在对上帝忏悔，这世生为魔鬼不是他们想要的，他们只是为了下辈子能成为人’，很可笑吧。”海迪亚斯发出了一声嗤笑。“戈德里克是他们的异类，他非常不满身为巫师却得帮助麻瓜杀害同胞，在成为魔法骑士后凭自身职务便利暗中帮助着被追捕的巫师，被发现后我们三人一起把他救了出来。建立霍格沃茨也是他提出的，学校建成后，名气也越来越大，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麻瓜国王那里。魔鬼们在建立一支军队，这可怎么行？于是苏格兰、威尔士、英格兰三国国王一起派出魔法骑士和普通骑士攻打霍格沃茨。戈德里克之所以会自责，不仅是因为他是校长没保护好大家，还因为攻打霍格沃茨的领队就是他的父亲。”

海迪亚斯看着哈利张大得说不出话的嘴，从自己的太阳穴中抽出一根银白色雾气一样的丝线，把它放进一个变出来的小玻璃瓶里，他把玻璃瓶扔给了哈利。

“我坚信告密者是麻瓜出身的巫师，教廷的洗脑水平是一流的，很多麻瓜学生被洗脑了，其中一人还杀了打算保护他的赫尔加的丈夫，这件事也是我和戈德里克产生分歧的开始。”

“那后来呢？”哈利想了半天也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那些被洗脑的学生呢？”

“我亲手杀了那些学生，戈德里克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巫师成立了联军，全灭当时英国的教廷。我们对霍格沃茨使用了古老的防御魔法，霍格沃茨之后再没被入侵过。”

“你们怎么确定的？”

“我们使用了一种古代魔法，如果霍格沃茨在未来的时间线里遇到了毁灭的危机，就会启动魔法在过去的时间线里唤醒我们的灵魂。”海迪亚斯指了指哈利手中的玻璃瓶。“你要是感兴趣就去邓布利多那借冥想盆，口令是火焰威士忌，看前别吃饭，看完后还给我。”

哈利看着手中的玻璃瓶走在回城堡的路上，远处魁地奇球场上空正在进行魁地奇选拔，他抬起头望去，刺眼的阳光让他睁不开眼。他收回目光，前方的花园里纯血巫师和麻瓜出生的巫师有说有笑地聊着天，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那些麻瓜出身的学生会告密，霍格沃茨成立的最初目的不就是保护他们吗？

“为什么总有人想破坏和平呢……”

“写几遍？”巴德尔问。

“写到你们把这句话刻在心里。”乌姆里奇嗲声嗲气地说，“这就是禁闭内容，很简单吧？现在开始吧。”

“晚上好，波特先生，麦格努斯小姐，还有——”

“巴德尔·帕鲁德。”

“你们让我们别接乌姆里奇的话……”

“噢，帕鲁德先生，晚上好。”

墨提娜和哈利循声望去，最后在她的办公桌后面发现了她。乌姆里奇穿着和桌布一样花纹的火红色长袍，即使她站起来了，她的身高也使她和桌布完美的融在了一起。

“各位，坐下吧。”乌姆里奇说道，她指了指一张垂着花边的小桌子。小桌子旁放了三把直背椅，桌上有三张空白的羊皮纸，每张羊皮纸旁都有一支黑色羽毛笔。“现在，我们要写几个句子，不用担心，句子很短。麦格努斯小姐写‘我不可以无视教授’，帕鲁德先生写‘我不可以对教授无礼’，波特先生写——”乌姆里奇假笑着看向哈利，哈利才是她的主要目的。“你写‘我不可以说谎’。”

“先忘记自己学生身份的不是你吗。”巴德尔随意地说着。

墨提娜咳了一下。她确实是第一个忘记学生身份的，三年级时在还是逃犯身份的西里斯面前表现得太从容，还让他怀疑了。但他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