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筱轻笑:“不，其实是你自己想通了。”就在莫筱伸手为杏泽穿上羽绒服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拦，她就知道他已经释怀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回去的路上，路过那面墙的时候，杏泽突然叫莫筱停下来。

“你们都在拼命为对方着想，在你出现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了你们的命运相连，你们纠缠在一起始终不可能分开。”

“你为欧阳承担了太多太多——疼痛，殴打与辱骂。而相反的，欧阳也为你承担暴力倾向的标签——冷漠，无情。”

莫筱深吸一口气，道:“但是，你们在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杏泽乌黑的眼珠静静地看了莫筱好久，最终浮现出略带无奈的笑意，“真是，败给你了。心理医生的口才，不得不佩服！”

莫筱笑了笑，道:“所以说，你和欧阳看似是两个分裂的不同的人格。实际上，你们都在拼命向彼此靠拢。于是到了最后，已经不存在谁消失谁留下的问题了，你们都会消失，你们也都会留下。”

杏泽薄唇轻启，喃喃地说道:“消失的是黑暗，留下的是光明？”

“喷漆呢？”杏泽问道，他把莫筱的书包摘了下来，单肩背到了自己身上。

杏泽回抱住莫筱，在她唇角亲了亲，道:“可是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你到底喜欢谁？”

莫筱笑了:“其实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么？！”

杏泽手里拿着那瓶黄色的喷漆，站在“destroy”的前面，他摇晃了一下黄色的喷漆，然后抬起喷漆对着那堵墙又开始随心创作起来。

见状，莫筱也拿出背包里的青色喷漆，她和杏泽并肩站在一起，也往墙上喷去。

瞬间，绚烂的，红黄青三种颜色，在墙上行走张扬，描绘着他们三个人的心路历程。

莫筱捧着杏泽的脸，她踮起脚尖在他的眼睛上印下一吻，道:“是的哦！你们之间，不存在谁黑暗谁阳光，因为从头到尾，你们都是相伴而行的。”

静静地欣赏完这幅画，莫筱笑着去看杏泽，突然发现他好像不是杏泽了。

嘴角有些生硬地上扬，是欧阳。但是眼里的炽热，又是杏泽。

莫筱摇摇头，罢了。管他欧阳还是杏泽，都没有区别呀！只要他们还在她的身边，就什么都不是问题了。

“那我们……回去吗？”莫筱朝他们伸出手。

然后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回握住了她的手，她听到两个声音响起:

“嗯。”

“好的。”

黄色是杏泽，鲜艳而热烈。青色是欧阳，沉静而内秀。

他们两个交织在一起，包围着莫筱而生存。那包裹交融而成的淡淡的绿色，是他们为了证明彼此的存在，而做出的努力。

最后，在莫筱和杏泽的共同合作下，一副由“红黄青”三原色组成的抽象画作在墙上展开。

这副随心创作的墙画，旁人是看不明白的，他们不能看懂这墙画背后的含义。大概只有莫筱、欧阳和杏泽才能看得懂了。

莫筱继续道:“是的，你们外表看起来是截然不同。最明显的你是左撇子而欧阳惯用右手。你的性格比较张扬跳脱，想一出是一出。欧阳就比较沉稳，甚至可以说有点木讷。”

鲜红的“destroy”被覆盖，被改画，变成了一朵摇曳的鲜花。说是鲜花，又更像是一个女人的侧脸。

莫筱心里知道，这个女人正是自己。

女人的周围，分别是黄色和青色两种颜色，他们包裹交融，变成淡淡的绿色。

莫筱边说着，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杏泽的脸，道:“你们一方面割裂了彼此的记忆，另一方面又在用另一种方式完满彼此。就像你不爱吃青菜，欧阳吃另外的蔬菜水果来补充维生素。”

杏泽眨眨眼，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