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顾贵人见红了。”

“铮----”细白的手指微顿，明熹微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明姐姐好厉害。”顾佳期眼里亮晶晶的，满是崇拜。

明熹微轻摇了摇头：若非顾忌着她们刚进宫，参与人数又太多，罚太重，皇上翻牌子的时候，一个新人也没有了，难免会迁怒。才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了她们！

“臣妾领罚，臣妾告退。”众人匆匆走了。

阳光明媚，殿中传出清灵的箜篌声。

“你也跪了有些时候了，皇上答应让你回去了。”明熹微这次终于将懂事的孩子拉了起来。

“真的？谢谢明姐姐。”顾佳期欣喜道，眼睛亮晶晶的。

“顾贵人在房外走动，踩着了石子被绊倒在地。”知意回道。

“走吧，回去让太医看看吧。”明熹微笑道。

……

“是谁做的？鲍氏吗？”明熹微踏步走了出去。

“伺候贵人的青儿说，鲍贵人的婢女这几天经常路过顾贵人门口。”

“皇上，”明熹微顿了顿，“去了吗？”

明熹微这才发觉：自从怀了孕，她就像活过来了一样！但愿，这个孩子保得住吧！

明熹微叹气道，“下去开药吧，务必好好调养贵人的身子。”

“是，臣告退。”

顾佳期愣愣地躺在床上，苍白的脸已满面是泪。

为什么会这样？她以为她会做妈妈的。

细白的手指拨去顾佳期贴在脸颊上的碎发，“佳期，养好身子重要，不要想太多。”

顾佳期痴痴地望着床顶，眼神空洞。或许走了也好，选她这样的人做妈妈，会活的很辛苦的。

明熹微张了张口，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终究，还是得靠自己走出来。

“好好照顾贵人。”明熹微起身走了出去。

“起轿。”

御花园那片火红的玫瑰已经开始衰败，掉下了不少花瓣。明熹微转而望向别处，那光秃秃的梅枝隐约带了抹粉色。

朝露殿

“青儿说，你这几日经常鬼鬼祟祟的在顾贵人门前。”明熹微端坐在软榻上，神色淡淡。

“奴婢，奴婢只是路过，路过。”草儿瑟瑟发抖。

“不如本宫请你去慎刑司喝茶，如何？”明熹微菱唇微勾。

草儿抖得更厉害了，一股脑的抖了出来，“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是鲍贵人逼奴婢做的，奴婢如果不从，她就要打死奴婢。奴婢也是没有办法！”

“去请皇上和鲍贵人。”

过了一会儿，两人便先后到了。

“臣妾参见皇上。”

“都起来吧。”楚成温理所应当的占了软榻，顺带将明熹微拉了起来。

“谢皇上。”鲍菲菲不大高兴地坐下了。

明熹微笑容得体，“皇上，顾贵人摔倒一事，鲍贵人的婢女招了。”

“哦，怎么回事？”楚成温不大感兴趣的问道。

鲍菲菲脸色一变，急吼吼的站起来道，“你个贱婢，说什么可要想清楚了，可不要胡乱诬陷人。”

楚成温眉头皱了皱，十分不喜道，“说，在这里无人敢动你。”

“是，是鲍贵人要奴婢偷偷扔些不起眼的小石子，好让顾贵人摔倒。”草儿瑟瑟缩缩道。

“你乱讲，皇上，臣妾没有。”鲍菲菲挺着大肚子跪下，委屈又清冷。

楚成温眉头皱了皱，“先起来。”

“不，臣妾没有，皇上不还臣妾清白，臣妾就不起来。”鲍菲菲委屈道，还硬是挤出两滴眼泪。

“将这婢女拉出去杖毙，此事便不要再提了。”楚成温转着祖母绿扳指道，这话明显是对明熹薇说的。

草儿吓得脸色苍白，抖了抖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任由由太监把她拖了出去。

明熹微勉强扯出个笑脸，“是。”

“起来吧，扶鲍贵人回去休息。”

“谢皇上。”鲍菲菲笨拙的起身，欣喜道。她就知道，皇上还是宠爱她的。谁让她是女主呢？

“都下去吧。”楚成温淡淡开口。

“是。”

“怎么了？可是怪朕。”楚成温温声问道。

“皇上圣裁，臣妾不敢。”明熹微垂眸道。

“此事，朕确实是失了些公允。但鲍氏生产在即，若硬要计较此事，万一她动了胎气，也是有些得不偿失。朕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断不能再失去第二个了。”楚成温语重心长道。

明熹微听着这话，便也明白楚成温是有多不想要那个孩子了。事已至此，也不欲多做纠缠，抿唇道，“此事是臣妾做错了，但皇上让鲍氏撒两下娇就直接处罚了那个婢女，臣妾也是好没面子的。”

楚成温一愣，“这倒是朕的疏忽了。”

“就是皇上的疏忽，鲍氏本就气人，等下回见她，她保准尾巴都翘上了天，可能还要嘲笑臣妾不如她得宠。”明熹微拿着小手帕嘤嘤哭泣。

楚成温一脸懵逼，发出灵魂质问，“她哪里得宠了？”

“臣妾也不知道，可能是皇上甜言蜜语跟她说多了，她才觉得自己得宠。”明熹微毫不犹豫的扣锅。

“胡说，朕最宠的明明是你。”楚成温无奈道。

“可是臣妾今天好没面子的。”明熹微不服道。

楚成温不大有原则地哄道，“好好好，给你个面子就是了。”

明熹微挑眉，“怎么给？”

“给你改个封号好不好？”楚成温思索了下道。

明熹微内心翻白眼：这有什么用？还不如给我晋个级。

面上佯装不解，“可臣妾已经有封号了。”

“就改成楚字，可好？”楚成温似随意道。

明熹微心中微讶，面上故作扭捏道，“不大好吧？楚可是国姓。臣妾哪能担得起？”

“贵人小产了。”

青儿在一旁抹眼泪。

“皇上已谴了包太医去诊治。”

“贵妃娘娘到。”

“既如此，各自禁足三月，静思己过吧。若再有下次……”明熹微抚着鬓发，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

“参见贵妃娘娘。”

“如何？”

“臣无能。”包太医和李太医齐齐跪了下来。

“起来吧。”明熹微拉了拉，人没动。

“谢谢姐姐，可是皇上会生气的。”顾佳期软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