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

“今天这殿中倒有着不一样的香味。”楚成温望着窗前插着的玫瑰道。

“那里当真这么好？”明熹微也有些向往自由自在的日子，不必只能在方寸之地反复踏足。

“也有不好的。”顾佳期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消失了，满是低落。

“在很遥远的地方，我回不去了。那里没有女子不能外出的规定，有很多人都喜欢去旅游，吃各色的美食，见识不同的风景。天地广阔，迈着脚步只觉得心境也宽阔了不少。”顾佳期满是向往。

“起来。”楚成温眼含笑意地将人拉了起来。

至于顾佳期说的，结合明熹微看过的话本，也大致明白了。

“好。”顾佳期低低应了。

“顾贵人折了些，臣妾便带回来了。”明熹微笑容得体。

夜，朝露殿

“臣妾参见皇上。”

“甚配你。”

“对了，皇上，顾贵人有身孕了。”明熹微试探道。

楚成温面色淡淡，“此事朕已知晓，明日便解了顾氏的禁足。”

明熹微踏过门槛，抬头看看一望无际的的天空。心中也是诸多感慨，明明生活在一夫一妻的地方，却还是控制不了男人去找别的女人。不过，至少那地方比这里自由！

说着又不由得看向小女人平坦的小腹，“你都没有孩子，她又怎配有？”三分心疼，三分狠戾。某个蠢蠢欲动的念头，快压抑不住了。

明熹微忙道，“皇上，您说什么呢？您又要当父亲了，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出身从来不是一个人能够选择的，臣妾看不起一个人，是看不起她的行为言语，而并非身份。”说到最后，又带了几分郑重和认真。

楚成温倒是愣了下，有些新奇道，“你竟是这样想的？”

“不管出身富贵亦或贫贱，皆是皇上的子民。别人堂堂正正做人，臣妾又有何资格看不起他（她）？若硬要说什么，便是臣妾比他（她）会投胎罢了。”明熹微抿唇道。

“你这番话，倒是说的有些理，又有些滑头。身份不同，终究是有区别的。贫贱之人，也难免见识短浅。”楚成温笑道，“不过你能做到不以身份而自傲，那便很好！”

明熹微顺势道，“皇上，臣妾会好好照顾顾贵人的龙胎的。”

“你不介怀便好！”温热的大掌摸了摸带着璇的发顶。

明熹微松了口气道，“自然不会。”

……

“娘娘，顾贵人触怒圣颜，正跪在御花园。”知意皱眉道。

明熹微闻言，将手中的绣棚放下，“怎么回事？她不是在殿中静养吗？”

“是皇上去了顾贵人殿中，顾贵人奉茶，茶盏烫了些。皇上大怒，便责罚顾贵人跪在御花园。”知意也觉得是皇上找茬，但不能说。

“当真……就如此容不下她？”明熹微喃喃道，叹了口气，“备轿，去御花园。”

“是。”

想到了什么，明熹微又坐了下来，有些心累道，“罢了，过半个时辰再去吧！正好也能顺势求情让她回去。”

远远瞧着，便是一个瘦弱的身影笔直地跪在毫无遮蔽的鹅卵石道上，妃嫔的讥笑声断断续续的传入耳中。深秋的太阳虽不那么热，但如今是正午，也是有些晒的。

“这怀着龙胎还被罚跪，顾贵人也是头一份。”陈贵人站在旁边嘲笑道。

“出声卑贱，便是怀了龙胎又如何？”金常在跟着奚落道。

“若非怀着龙子，皇上早就厌弃她了。”马答应酸溜溜道。

“听说，她是给皇上奉茶，烫着了皇上呢！你说奇不奇怪？就这出身，怎么连伺候人都不会？”风常在奚落道。

“姐姐们还是别说了，等下若被旁人听到了可不大好。”柳常在小声提醒道。

“听到了又如何，皇上都罚了她。”赵常在不在意道。

“可是，方常在和朱答应就被禁足了一年啊！”柳兰语弱弱道。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

“贵妃娘娘到。”明熹微的轿撵恰好也来到了跟前。

“怎的，不继续说了？”明熹微菱唇微勾，靠着檀木椅背。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几个嫔妃身子一僵，赶忙蹲下身行礼。

“一个个的，倒是消息灵通，巴巴的跑过来。你们这么碎嘴，看来是挺闲呐。”明熹微嗤笑道。

“臣妾不敢，臣妾知错。”

“一个个跪的跟鹌鹑似的。”明熹微嫌弃道，看向仍旧跪的笔直的顾佳期倒是有些不俗。

顾佳期发现漂亮姐姐在看她，露出温温软软的笑容。

明熹微被晃了下眼，看向跪着的众人愈发不顺眼，“身为嫔妃，却不把心思用在皇上身上，只知道嘲讽嫔妃，出口无忌。”

“臣妾等刚进宫不久，还不懂规矩，请娘娘宽恕。”柳兰语战战兢兢道。

连被折磨得半死的顾佳期都能那么坦然又期待着孩子的到来。而这个男人，孩子的亲生父亲，竟然如此遗憾他（她）没有即刻死去。

楚成温握着白嫩的柔荑，温声道，“是朕让你受委屈了，你惯是傲气的，如今却得容着这么个低贱之人，日后还要看着她的孩子长大。”

“有孕是喜事，皇上怎的有些不开心？”明熹微不解道。

“有孕，自然是喜事。只是就这么让一个卑贱之人诞下朕的孩儿……”楚成温面露嫌恶。

“你的家乡在哪？”明熹微有些好奇道。

明熹微笑容僵住，这楚成温实在有些绝情。

“说来也是朕不好，没有一开始就赐她绝子药。算着月份便是第一次侍寝怀上的，进了慎刑司又满身的伤，也算那个孩子命硬。”楚成温转着手中的祖母绿扳指，声音凉凉，细听还有些许遗憾。

明熹微只觉脊背发凉。这个男人，真的好狠，毒辣至极。

“我的妈”顾佳期反应过来改口道，“父亲娶了母亲，刚开始感情很好。可后来有钱了，父亲便在外面养起了情人，母亲夜夜在家流泪，最后一跃而下。”顾佳期的声音隐隐颤抖，仿佛看到了当日的画面重现。妈妈的脑袋止不住的流血，染红了一大片铺在地上的雪。

“好了，别说了。先睡一觉养养精神吧！”明熹微见她表情不对，忙出声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