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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棵杏苗

  • 作者:养猪工仔
  • 类型:仙侠
  • 更新:2022-02-23 03:15:32
  • 字数:7536字

“放你姥姥的臭屁,谁不知道刀客会净他娘的是些……”麻子浑身发抖,这些年都是自己在茶楼啐着口水骂别人,那受过今天这气,脸上的麻子要抖到地上。

但等麻子注意到老头背后那把明晃晃的砍刀,瞬间闭了嘴,瘪着嘴吐出“是些大大的英雄好汉”,然后灰溜溜的插入人群里。

如果是个细心的路人,又恰巧望向幽暗的天空,那就不难发现面馆对面的屋檐有个碗口大的缺。

缺口本该很难发现,但是此处积落了尘土,长出一棵半人高的杏苗,两三个嫩绿的新芽,点缀挺拔自信的身姿,傲视着雨中路过的行人。

乌金镇,密雨拔天,行人匆匆。

“放你姥姥的臭屁,渭北刀客会几十年了,手足相残是绝对不可能的!”人群后面一个老头愤愤不平,终究是开了口。

顺着屋檐看去,这红色的雨珠越来越鲜艳,这时,突然滚下一具尸体,砸向地面,激起人群的一阵惊呼。

是一具裸着健硕上身的中年刀客,但无法使人再去联想,因为他整个脑袋都被摘走。

引得众人一阵欢笑。

死亡与裸露,充分激起了路人的好奇心,连小孩也使劲挣扎大人蒙住自己双眼的大手,无奈力气不足,只能伸着脖子,凑近耳朵,使劲听。

“这是刀客互砍呐,真是稀奇。”一位满脸麻子的说书人起哄道。

老头一身灰色短褐,精瘦,山羊胡,散发背刀,渭北老刀客装扮。炯炯眼神扫开了人群,大步迈过人群,三步就来到死者面前。

山羊胡子老头蹲下身,细细查看伤口,心中不免一惊,这伤口确是刀客善用的砍刀所致,这位置更是刀客最常出刀的位置,难不成还真是?

路人纷纷说道,这必然是刀客下的杀手了。

脖颈还在泵出血液的伤口,就像一张嘴在吐出心中的不服,面馆外那群密密麻麻的看客,但凡是的懂刀的,都不难看出,这粗犷的伤口是渭北刀客最常使用的砍刀所赠。

“红眼残龙贺重刀!”人群沸腾,不少围观的小贩纷纷退开一丈距离,生怕这个死人能瞬间站起来,像往常一样踢了他们摊子一样。

红眼残龙“贺重刀”是渭北刀客会的大当家,渭北响当当的刀客,但最被人熟知的,还是身上那条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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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纹龙的刀客不计其数,但是缺条尾巴的可能只此一人。相传贺重刀这人虽然凶狠无比,一手重刀不知挥断了多少渭北的绿林脊梁。

但是贺重刀极其怕痒,所以整条龙在靠近肋骨的位置都没有做纹身,显得极其不协调,就好像没有龙尾,自此也就有了红眼残龙的外号。

江湖上,在他刀法之上的最少十人,但在闹市悄无声息杀死他的人,又能使用这砍刀的,老头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老头索性脱掉上衣,盖在脸上,拿出脖子上的哨子,长哨三声,不一会来了数十位刀客,不由老头细说,看到纹身就扑通倒地,嚎啕大哭,似是贺家数十位孩子没了爹。

“前辈,可知谁是凶手?”

羊胡子老头摇摇头,几位壮汉奋力砸向地面,怒视看客,人纷纷离开,尸体被六位大汉扛起,与胸膛平齐,赫赫有名的红眼重刀就这样在雨中散去。

雨越下越大,但丝毫挡不住面馆惊现裸尸的消息飞速传播,连在家睡大觉的人都纷至沓来。

等到现场一看,发现尸体早已经清理,又扫兴至极,就索性吃碗面再走,就这样,看客变成了食客,刀客变成了谈资。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此时,一位面相清秀的少年正在面馆的西南角坐住,虽不被外人所知,但他是贺重刀的外门弟子——隋糖,本想细细分析一下师傅的死,思路却被前桌的谈话打断。

前桌两人谈话正酣。

“渭北真是出鬼了,哪个刀客可以一刀摸了贺大当家的脖子?”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用粗壮的手指抠塞在牙缝里的牛肉,咧着嘴说。

“怕是来夺刀的?”一个瘦子低声说到。

“夺啥刀?”大胡子在裤逢处擦了擦口水,欣赏着裤缝上那油光放亮的一角。

“乌金刀呀!自从隋糖的说要给自己的乌金刀找个传人,咱乌金镇可吸引了不少高手。”一个瘦子低着身子,回顾四周,用嘴轻轻指向几个南方来的陌生人。

“隋糖?就咱镇上那个十几岁的娃娃,他做个球的传刀仪式?”大胡子显然没看到瘦子的暗示,仍然大大咧咧的扯着嗓子。

“我说你小点声,隋糖不是乌金客的后人吗?据传当年乌金客回来后,打造了一把乌金宝刀,价值连城,就传入这小子手里。”瘦子喝口茶继续说道。

“据传他七岁就开始习刀,到今年也有十年了,就是不知道这小子到底练成了啥样?”瘦子又小心翼翼的回顾了下四周,只见这时,一名瘦高男子持伞走入面馆。

男子径直走向少年,他对着少年做了个不要开口的手势,然后把油纸伞靠在后面的桌旁,伞上的水不断低落,汇成水流,蜿蜒如蛇,流向大胡子和瘦子。

“都是瞎扯,他,我又不是不知道,一没师傅,二没刀谱,他拿啥练,也就那些练功入了魔的人才会信一个娃娃有什么宝刀。”大胡子说道。

“此言差矣,近些年江湖门派,暗杀高手,多少都是少年成名,这红眼残龙,不也是自学成才后,才入了刀客会门下。”瘦子说道。

“哟,照你这么说,咱俩也正年轻,今天开始练武,咱不也有机会进那高手榜了?”

大胡子说完哈哈大笑,瘦子也跟着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彷佛要把一辈子的笑意笑光。

笑声戛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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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好半柱香,这些人吵得人心烦。”男子微笑,收起伞,板了伞柄的机关,而后看向少年。

男子名叫秦空鹤,秦家是渭北最大的商族,简单来说,有钱。

秦空鹤拿起茶壶,给隋糖倒了一杯,说道:“我说,大明星,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啥?是调查你师傅死因吗?那可得另算价钱。”

隋糖这么出名,一方面是因为,年仅17岁,就要恬不知耻的给自己的刀找个传人,还找了秦家给自己办传刀大会。

上次渭北这块地方做传刀大会的可是贺重刀的师傅,花甲之年所办,也算是渭北历史上年轻的一位了。

另一方面,隋糖的刀名叫乌金刀,据说重20斤,而乌金的价格炒的比黄金的几百倍还要高,堪称无价。

隋糖指着秦空鹤的鼻子,“我师傅可刚死,你就来给我找不痛快了!”咬牙切齿。

“哎——哎,打住吧你!你个外门弟子,才见人家几回呀。再说咱俩现在谈的是生意,退步说,咱俩都是江湖中人,得有诚意,你不给我看刀,也不给我钱,就找我办事,那可是你理亏。”秦空鹤得理不饶人。

“秦兄,刀你一定会见到的。”隋糖举手发誓。

“别兄不兄的,你要是再不给钱,我可把之前的老账一块翻翻。”说着,就伸手到自己胸膛,然后说了句“坏了,账本丢了!”

秦空鹤赶紧起身,对着全身摸个遍,像成年的母猴子找虱子一样仔细,最后掀开上衣,从裤裆上部掏出了一本桌案厚的账本。

“呐,你可看看账目,我的甜哥,这些,卖身你都还不清。”秦空鹤把账本轻轻放到隋糖面前,顺带捋平了账本的折角。

“我不看,骚得很,拿走。”隋糖没好气的说。

“那好,你把乌金刀拿出来让我开开眼,不然,这个传刀仪式就要寒酸起来了,万一宣传不到位,到时候来的那些人,有没有人能救你的命可就难说了。当然了,无论如何,你的葬礼我当仁不让的,棺材必须双层带花,墓室也至少三窟一厅。”秦空鹤一脸坏笑。

“我不需要大张旗鼓,我师傅都被杀了,还需要怎么宣传。”隋糖不耐烦,说道自己师傅,两人陷入沉默。

这时,店小二眼珠一转,见这边没了动静,提上茶壶,颠着步,便躬腰放下茶壶,笑颜道:“两位爷,咱——”

“换壶烫嘴的,两碗素面。”隋糖说。

“得了,您稍等。”小二躬身提起茶壶,后退两步离开。

“抠门!”秦空鹤直摇头。

隋糖顿了一下,急而重地说:“再给加两斤牛肉!”

“这不抠门了吧,救我命也是给你秦家积了大德。”隋糖不屑。

看到秦空鹤端正身子,紧闭嘴唇,终于还是开了口,“隋糖,传刀大会我给你放出去了,定的是谷雨那天,图个吉利。但说真的,你们乌金客的后代一定是这种结局吗?”

隋糖闭口不言。

热气腾腾的面上桌了。

秦空鹤被热气熏到,赶紧夹了一筷子面,面齐刷刷断掉,戳了戳牛肉,牛肉却纹丝不动,撇嘴道:“面软,牛肉也塞牙,诺大的乌金镇都做不出一个好饭,几天不就得倒闭了,你说,这破镇子有啥好待的?”

隋糖,看着对面屋檐缺口处的杏苗,发呆许久,思考杀害贺重刀的凶手可能在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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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老头不禁喊出声。

“您认识,这是谁?”见老头如此表现,几个路人不解。

老头不理会,眉头紧缩,心中疑惑道,“人杀了也就算了,为何还要摘去头颅,脱去上衣?”

此时,最先开腔的麻子在人群里,探出脑袋说到:“这货该不是从荷叶楼跑出来了的吧,衣服都没来及穿就被砍了,红眼祸水呀,大伙。”

天佑三十年,清明。

老头拔刀起身砍向人群,人群瞬间后退两步,只见麻子男捂着脸哭着逃走。

石板路上掉落了一颗黑色带点血迹的肉麻子,刚好是麻子笔尖上最大的一颗。

老头看道麻子男的背影融入雨中,心满意足,然后用力翻过尸体,一条红眼龙显现在背部。

从杏苗根部处的缺口处,雨珠不断垂落,慢慢连成一条粘稠的线,轻轻打在青色的石板路,汇入水流。

这雨珠理应是没了踪迹,但它却偏偏呈现出鲜艳的红色,染红了路面,一时间,吸引了几个路人观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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