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的也说得差不多了，为了最后能脱颖而出取得冠首，馆长与我等决定，今日开始教习两种武道境药水，”说着，张颜药师神情凌厉，斥了方天羽：

“历来小神童都有直接名额，可现在重要时刻，你坚持每天请半日假么？”

打下手的小童多增了十余名，还是都忙得急出汗。

方天羽进来时，正中的一列桌子，却是不同，除了方天羽的原处木桌，旁侧三位学徒都换了人。

小田七位新学徒赫然在立，心情高涨，提问加讨论时候的脸颊冲得通红，比先前要十足活泼。

每个附属乡名额有限，可是不妨碍单独去日方乡报名，经过筛选加入正式比赛。

第三位是晋升的后起之秀夏深，年纪十九的男子，不高不胖，面相平稳踏实，不急不慢地忙着手中药水的制作。

张颜药师，悄然在旁，青袍显出苗条的身子，淡淡点妆，脸上麻子模糊不清，看如一位俏颜美丽的佳人，赏心悦目。

在黑云乡，方天羽是生死大敌，几位大人物恨不得除之后快，不是小小医术可以从他们手中反击为胜自保性命的，实力为尊，一剑浓厚的劲气最关键，何况方天羽目前顶多练体中期。

“嗯，正好你来了，我有话要跟你说。”说完在正太身边的张颜药师左移美腿，走了五小步，与方天羽交谈起来。

医馆最近要大动作，三年一次的日方乡“小神医”比赛，明年三四月举行，此次不同以往，镇里张家支脉的一位族老会来观看，如果表现出众被族老青睐，带入镇中，那人必然前途繁花似锦，而且其所在的村庄也会名声大噪。

没办法，方天羽硬着头皮回答不变日程的意思，又解释下午是去学武之事，张颜药师几番踌躇，之后无奈地叹气，随方天羽去。

看下时辰，尚有多余，张颜药师便教了方天羽制作虎胫药水，同时告知注意事项：“武道境药材难得，一次领三份，十天只能领一次。”

不久，忙忙碌碌中，医馆要关门了，药房学徒零零散散地往外走，方天羽与旁桌的正太两人边走边聊。

“张颜药师，”双方对视，方天羽向右拱手，打了声招呼。

两人并行出医馆大门口的瞬间，正太张冰稍缓了点心情，脑子一松，想起了津大夫的叮咛，语气友善：

“天羽，师傅今早已经离开白云乡了，临行时嘱托我关照下你，以后你有什么药水难题，可以随时与我探讨，我会尽我所能为你解答。”

“谢谢师兄。”事情繁多压抑心情的方天羽顿时会心一笑，拱手一礼。

……

白云乡的西南私塾，高楼亭台上，坐着三位尊贵人物，红纹白衣的老年男子辞馆长，国字脸的中年男子南队长，短发脸耳皆带圆环的青年女子北队长。

在石桌三人的面前，是换了白布衣装的张长恃，和他的刷洗打理一新的七彩云鹿。

“七彩云鹿是祥瑞之兽，果不其然，姿态绝伦，少见，少见。”南队长眼中纯红的喜爱，连叹自己的震撼羡慕。

“说来也奇怪，张长恃，如你所说，七彩云鹿是巫老准备给他徒儿的，可是眼前的七彩云鹿分明快要成年，而且最少有三百年的成长时间，你有想到它的来源处么？”

北队长眼底也有些眼红，但是要理智些，马上一针见血，直击问题所在。

张长恃脑子停滞了一下，垂眸静立。

看此反应，三位大人心中一丝愁容，七彩云鹿若是巫老从某位了不得的人家中盗来的，或者是，

不管怎样，就是不查清楚，疑惑处越想越大，最怕的是对他们有些麻烦，甚至解决度更大，危及日方乡。

“呵呵，长恃，你与七彩云鹿心灵相通，试试看能否取得一些消息。”还是辞馆长脑子灵活，瞬间想出了这个方法。

“是，”张长恃闻言，立马与七彩云鹿交谈起来，半炷香过后，张长恃一脸苦闷，大手摸了摸七彩云鹿，“辛苦你了。”

南队长见此大嘴一张，询问：“怎么样？”

张长恃面朝三人，拱手一礼，道：“回禀两位队长，师傅，七彩云鹿被下毒次数太多，许多记忆有些模糊不清，可能需要些时间。”

北队长心细，“问了总有一丝线索，张长恃？”

等了半刻，“七彩云鹿是独自在一处与世人隔绝的森林里长大的，在那四季如春，鸟语花香，目前就知道这些了。”张长恃弯身回道。

这个回答算是让三位大人松了口气，以防意外，还是让张长恃近段时间多与兽宠沟通，早日知晓七彩云鹿的来历。

……

宁静的夜晚，洗漱干净的方天羽坐在床边，手中一本医书，看得入迷，有时小脸神情困惑不解。

靠床头的小板桌，放置着五六本医术，与方天羽手里的书一样，都是关于武道境药材的介绍和用法，软硬皆施，想尽办法从药材大总管张有行那买来的。

张有行管事，头发稀疏，身架子大的半百男子，掌管药水出入计录的尽职尽责老头。

大约两枚铜币，书本价值很高，看似亲切，实则该给的照办，打折也不管用。

一刻钟，两刻钟，方天羽眉头皱得厉害，脸色愁苦异常，正想打算找灵龙子帮忙，巧了，脑中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怎么这么笨！”

听得方天羽炸开了锅，无奈又愤怒的样子，直接出声道：“你刚才一直在观察我，肚子笑疼了没？”

正太张冰也知道，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月姐是哥哥心底的爱慕之人，怎么会？怎么会被小月姐背叛刺伤？

脑中源源不断地回想斥问，让他似乎变了个性子，变得争强好胜，他暗暗道：“赢得小神医比赛，就有希望为哥哥报仇。”

“天羽，你还记恨我哥么？”

“张士？”看到正太点头，方天羽垂眸一会儿，道：“往事已过，烟消云散吧。”

医馆药房，人多气氛火热，几位药师各自分散在两三名学徒身旁，指导他们制作药水的所遇难题。

“嗯，”正太回了这么一声，便沉默不语，表情掩在稍黑的光线里，浑身一片冷漠。

成年礼那日，北村的小主张非牧一队参加秋狩，在处理云甲兽时，正太被相处亲近的小月姐打晕了，等一醒来，全身黑紫的亲哥张士胸膛被中一剑，躺在床上，命悬一线，奄奄一息。

对阳光活泼的正太张冰打击剧烈，哥哥张士在父亲馆长、津大夫、度老等救治下，保住了性命，可是成了永远醒不来的活死人。

从左依次，一位正太，麻衣外搭着着黄色的松兽皮，稚嫩脸上透着一丝憔悴，阴郁黯淡的眼睛，脸肤白皙。

一位稍黑色肤质的青年男子张柏，麻衣劲装，热情的笑脸，干劲充足地制作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