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结果......小助手想起来：你自己看吧，我后面也没一直守着。

元喜拿起来认真看，就像昨天并无异常一样。半晌她才突然如梦初醒一样：哎，不对啊，我记得昨天才星期一啊，怎么今天就星期三了？星期二呢，拿星期二的实验来。

小助手带着慌乱直到亲眼确认：你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啊，这不上班时间到了嘛。你们忙啥呢，这么多人不上班啊？出什么事了？元喜真是生活的好演员。

她和平常一样醒来，深吸一口气，再走出家门。巡逻的人看见她都紧急确认，然后立刻报告给小助手。

昨天生命中心的实验结果怎么样？我让你守着的。元喜转移了话题。

不是，昨天，昨天我们找了你一天，你昨天一天都没在。

不可能。我昨天......哦，对，我昨天晚上还散步了。

星期二？星期二并没有开展实验，我们......小助手想说星期二我们全体人找了你一天，这句话终于咽下去了。

哎，对，我记得我散步后就在那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哎，不对，我怎么回去的？我今天是在床上醒来的啊。

小助手仍是一脸惊愕。

元喜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不对啊，我怎么感觉星期二没掉了一样？

小助手是真的百思不得其解，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那个一号紧急事故信号，撤消的消息立即发出但是已经追不上先前那条了。

一号紧急事故的代号穿过茫茫宇宙，向着先遣队的方向发射，数月后的某一天，终于抵达飞船。肖医生以为是什么故障呢，毕竟这些闪烁的红色信号代表的意义只有宋才知道。为了加快传输速度和顶级保密，宋尚不知道详细，但他知道这个代号的意思是他和小助手表达的几种极端情况之一出现了。

散步然后呢？你怎么回去的？小助手一脸惊愕。

得，元喜儿啊，我想死你了，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哇哇哇~~~~元喜快乐地打趣着小鱼儿，我去看看那个疙瘩是谁啊，来来来，给这块疙瘩赶紧接上全套监测设备，别回头一不小心把他弄死了就可惜了。

这个不用猜，这最小的一陀疙瘩肯定是你们宋老板，他的解钝溶液要减小浓度啊，一来就上猛药我怕把他溶化了，我感觉他变得更瘦小了。

这个人我不熟悉，你们来处理，我找找我的肖医生。嘿，亲爱的，是我，你别说话，我知道你很虚弱。现在你在地球上啦，一切安好，只消等待身体恢复。对温暖的小太阳，元喜说话也变得温暖起来，像慈祥的母亲一样轻声温柔。

肖医生很想流泪，只是他虚弱得很，神经系统还不足以发出指令让泪腺分泌。感动也是需要力气的，现在他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他听到这点足以安慰，强大的安全感伴随着营养液注入全身。如果情况良好，一个月后他们就会在地球科技强大的营养配方中恢复。

小鱼儿有一个强壮的生命，他比别人恢复得都快。尽管他的肌肉还没有力量，皮肤依旧苍白如纸，骨骼还在恢复，脑子却先恢复了，营养液只能满足他的物质需求，精神需求日益增长。

你要看啥？给你来个动画片？小鱼儿口不能言，他像婴儿一样，仪器只能读出他持续变幻的脑电波，一般情况下只能看出哪种表示他满意或者不满意，特殊的就无法读懂了。

元喜总能读懂，连他的抱怨都懂。

他这是嫌营养液味道不好了，给他换一个。

猜对了。

他要换个音乐，这个听烦了。

又对了。

哎，又怎么了？他怎么这么多需求？啥？要看电视？好好好，我知道什么类型的。

一众人瞠目结舌，这是哪国的语言啊？这都能沟通？

不光小鱼儿，肖医生的脑电波她也会读。

众人皆称奇。

这些天元喜就像一个勤劳的母亲一样照看着她的婴儿。最乖的是宋，他就那么一直睡着，仪器缓缓地输送着营养液，他的脑电波一直平稳，他很满足一样，不哭不闹。元喜使坏地想，要是把管子拔掉，他是不是仍然保持平稳？真是个优雅的贵族、有钱人啊，要不说人贵族就是有气质，像小鱼儿的脑电波一样剧烈跳动的，注定成不了贵族。

这剧烈跳动的脑电波的好处就是更旺盛的生命力。肖医生和小鱼儿的四肢虽然不能动弹，他们已经能开口说点简单的话了。经历严重的钝化后，小鱼儿吐出的第一个字竟然是：吃！

元喜差点摔倒，对生命的敬仰就是最原始的动力。他表达敬仰的方式就是吃。

不行不行，你现在的消化系统还只能承受营养液，快了，再坚持一下，很快你就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你可以先在脑子里练习一下，想想清蒸、红烧、酱焖、烧烤的味道，这可以提前让你的味觉苏醒，也许到时候也有助于减小胃肠反应。肖医生，我说的对不？

肖医生已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各种味道了，他也想吃。尝试一下久违的地球味道。但是他深深地知道目前他还不能吃那些。

小鱼儿任性多了：闻闻！

哦，不能吃想闻闻啊？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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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要求都满足。元喜从口袋里掏出香甜的糖果放在小鱼儿和肖医生的嘴边，二人闻着香甜的味道甚是满足。

肖医生闻着味道快要睡着，他像做了个梦一样惊醒，元喜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庞，安慰着他。他缓缓地说了两个字：害怕。

你害怕什么？

害怕死。

你害怕死亡吗？你是医生，你见惯死亡的。元喜自己说完这句话也觉得完全没有道理。见惯的就不害怕吗？每个人生来就是要死的，见证了无数人的生、死，可是这并不会让害怕减少一分。她为自己对死亡的高傲态度感到不安，她从理论上知道自己会永生了，所以她以神的姿态来俯视众生的死亡吗？在这一瞬间，她有个一闪而过的狂妄的想法，她想给予眼前的这个人永生。也许还有小鱼儿，或者还有宋，或者将来她遇到的那些她认为应该永生的人，或者所有人。

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她并不能把永生当作礼物一样送出去。因为她并不知道如何让已经诞生的人永生。永生实验室里的新细胞在测试中表现出来是永生的形态，这最多可以说明如果引导这些细胞发育成组织、器官甚至是完整的人能永生。

她并不是牧羊人，牧羊人能做到的事她还不能。毕竟她不知道这是一个如何发生的奇迹，这不是像thefifth里大多数人做的年轻科技一样，用轰隆隆的搅拌机打碎，再离心纯化，然后注入人体这样的粗制滥造。

永生的生命是个精细的工程，不是如宁老板那样构造一个标准美的骗局，让大家依葫芦画瓢那样简单。

她抚摸着肖医生的手一直停在那里，肖医生看着她深思的眼眸，两个人像是在深情对望。

小鱼儿突然叫起来：元喜！看我。

简单的词语里已经有情绪。元喜还没有从自己的情绪里出来，她缓缓转过头，望着小鱼儿，那一天终会到来。那一天她肯定会非常难过，比现在还难过。今天她知道只需假以时日他们都能恢复强健的体魄，那一天他们再出现这种虚弱的状态就是永别了。她也许和今天一样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无奈地面对无尽的永生。

她深情地抱了抱肖医生，然后又过去抱着小鱼儿，她要记住他们的体温、味道，感受那代表生命的血液循环和心跳。

小鱼儿挑衅一样地看向肖医生，脸是是得意的笑。元喜真佩服他这种精神。她也终于从那种情绪中恢复过来，她拍了拍小鱼儿的脸说：嘿，你这是在挑拔离间啊！说说你还想闻什么味道，去给你弄点肉来？

小鱼儿贪婪地想起浓烈的人间烟火的味道，他的大脑努力地指挥着肌肉，像刚学会说话的孩子一样发出单音节：苍－蝇－

啊？苍蝇有什么味道？

馆－子－

元喜明白了，这小子，果然厉害啊，健康食物味道都小，要闻味道还得是苍蝇馆子里那浓重的味道。

行，别说是闻苍蝇馆子，就是你要吃苍蝇我也给你弄来，一公一母相对地串好了。

吃－

这么重口？行行行，放心吧，交给我手上我知道你的口味，这苍蝇我弄来了你要是吃不下塞也塞给你。

小鱼儿费力地吐出两字儿：不—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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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别动，我知道你想说啥，凭咱俩这交情我都帮你说了：这不是想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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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的飞船检查后全员即刻返航。返航并不如出发时那么仔细，为了保证以最快速度回到地球，他们全程进入休眠舱，并不像出行那样还能定期醒来。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会对人体造成极大的损伤，以至于当他们到达地球后整个身体机能钝化如新生儿一样脆弱，需要进入完全营养舱，用特定的组织修复技术重建全身系统。

肖医生本就归心似箭，他从理论上知道一些这么做的后果，然而也顾不得了。

第五章

小鱼儿和全体船员都只有服从的。宋一声令下，全员迅速进入休眠，索伦星，人类未来的家园是否寻得不可知，地球，人类古老的家园，他们就要回家了。

小助手早已派人提前准备好足够所有人使用的完全营养舱，迎接远行归来的极度虚弱的人。

哎哟喂，怎么啦？兄弟，这么着急回来干啥呢，瞧瞧这身体给钝化得......这是小鱼儿听到的元喜的第一句话。他想说点什么，只是全身没有丝毫力气，抬个眼皮都费劲。

你昨天去哪儿了？

昨天？那不和平常一样下班就回去睡觉，今天又来上班。永远不用迟到，这就是住在这里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