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李泽所言是真，他当时处于意识不清，信息素暴走的状态下。那这次的李泽事件可以说是帝国军校信息素暴走案件的转折点。

因为视频的角度很奇怪，那是个正大光明的拍摄角度。如果不是当事人的恶趣味，能做到以这种方式的偷拍，大概只有针孔摄像头。

在网管删掉之前，吴烬来回看了好几遍，大呼刺激。

更刺激的是，其中一个主人公他们都认识，是主教领袖学原理的李泽教授。另一位还穿着特种作战系的淡绿色制服。任谁没看出来那个人模狗样的李老师私下里这么狂野不羁。

画面清晰，角度俱佳。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位李教授想必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泽却坚持声称被人陷害，拒绝校方予以的处理。

调查局信息素犯罪科受理了他的案子。

谁会往办公室按装针孔摄像头？

结果在调查局的咄咄逼问之下，他才松口，那段视频的内容已经是一周前的事情了，然而直到视频流出，被迫离职他才选择报案。

这一周的时间内，他与另一位“被害人”，是否存在胁迫，或者达成某种共识而选择不报案，可以另外立案，那属于公共管理科的范畴。

之前的几场，看起来像是没有预谋的广撒网阶段，这次极富有针对性的行为，终于让毫无头绪的信息素暴走事件，开始露出蛛丝马迹。

吴烬看到老远就看到穿着调查局的专车停靠在指挥系教学楼前。他在车边等了半天，才等到他哥吴峥正拿着笔录的资料，往外走。

他连忙上前打了个招呼，“嘿，哥，你来调查李老师的事？那个视频也跟信息素暴走事件有关吧，看李老师的样子很不对劲。”

从视频中来看，李泽当时疯狂的意识状态无疑跟近一个月来所发生的信息素暴走的状况不谋而合。意外的是，李泽身上却并未检测出与信息素暴走事件受害者身上同样的药物残留。

追查发布ip地址，却发现是帝国图书馆的一台公共电脑，没有密码，附近也没有监控录像。

只好从李泽下手。

如果按他们理解，导致使用药物信息素暴走的始作俑者，与视频发布人是同一个人的话。为何他要多此一举在事发一周后才上传视频，无疑是李泽与被猥/亵的同学达成了共识，选择把这事压下来，才又补发的视频。

那这个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李泽身败名裂。

于是信息素犯罪科正在努力排查李泽的人际关系，和事发当天所接触到的人。

这些工作上的事，吴峥当然不会跟吴烬提，不过另一件有意思的事，说一下倒是无妨，“就这么一个师德有问题的教授，在事发当天还收到了学生送的礼物。”

“呵，瞎眼了吧。”

“送了本书，你猜猜书名是什么。”

“不知道。”

“《教师的职业素养》”

吴烬乐了，“够讽刺的啊，谁啊，叫什么名字，这么有趣，想认识一下了。”

吴峥想了一下，这人已经调查过并排除嫌疑了，便随口跟吴烬一说。

“姓林，叫林斯辰。”

——

“林斯辰”这三个字近期在吴烬这里出现的频率太高了。

他确实不对劲，可是仅限于跟钟诚之间的爱恨纠葛，不管他们两个关系怎样。吴烬可以非常肯定的是，林斯辰的眼里只有钟诚。

李泽跟他林斯辰有个半毛钱的关系？

上课的时候怼过他，李泽怼过的人多了。

虽说转系到了武研系的信息素科，在指挥系一班的眼里，他不过是在逃避罢了，一个在Aphla中连头都抬不起来的人，武研系确实适合他。

再说了，就一个半路出家的人能鼓捣出什么生化武器。

“诚哥，你说林斯辰在武研系学什么呢，做实验，还是搞课题，你知道他的学业内容吗？”吴烬想着，就歪了歪头问钟诚。

自从林斯辰转系走了之后，吴烬就自觉上位，坐到了钟诚旁边。

结果张口闭口林斯辰林斯辰。

快把钟诚烦死了。

“他好像是在做抑制剂方面的研究，已经有一些小成果了，据说正在加班加点申请专利。”钟诚语气不善，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林斯辰能在别的领域有所发展，他也为林斯辰骄傲。

也正因如此两人共处时间不多。

林斯辰总有一百种借口搪塞他，可偏偏有机会三个人在一起时，他不推脱了。

尤其喜欢安静的听吴烬吹牛皮，说一些调查局的乱七八糟的的奇闻异事，信息素案件。钟诚不耐烦想要打断时，林斯辰还看他，就像嫌弃自己插嘴了一样。

大醋缸钟诚，有些吃味。

“哦，抑制剂啊……感觉很普通的样子”，吴烬也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

见识过那一夜的林斯辰之后，林斯辰无论干什么，吴烬都觉得他在装。

有那样眼神的人，明明应该更疯狂才对。

“吴烬，你注意一点。”钟诚提醒道，“别越了线。”

吴烬听到钟诚这句话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侧头看着钟诚。

钟诚眉目深邃英朗，是很洋气的长相，和林斯辰站在一起时，一个帅气，一个俊美，挺般配的。用吴烬的话来说，就跟中西合璧似的。

这两人都挺有意思的，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也很有趣。可他也一直清楚，钟林二人眼里只有彼此，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

吴烬不知道是，在旁人眼里，吴烬也大抵相同，不过他的眼里是两个人，所以他看得比这两人都清。

吴烬明白了钟诚的意思，半开玩笑道，“林斯辰也就长得好看一点，诚哥，玩够了，差不多了就算了，别太认真，人家指不定在算计你什么呢。”

“我是认真的。”钟诚看着吴烬的眼睛。

吴烬咧嘴一笑：“我在玩行了吧。把你当兄弟，才劝你，你偏不听。这人就一祸水，那天，咱们指挥系一班的人在下班给你帮忙，替他出气。他到好，笑的跟朵花似的，在上边看戏呢。”

他的音量并不低，说的内容大家也都很熟悉，喜闻乐见般的朝班里两位大佬看了过来，还有几个不怕死的凑了过来，站在他俩的桌边，带着笑听吴烬继续埋汰。

“也就你把他当宝贝，他那个模样的，之前被人那么欺负，心理变态不很正常吗，玩玩就行了啊，别把自己搭进去。”

“就是。”几人纷纷应和道。

钟诚的表情很差。

哪怕当时这群人是站在自己身边的，他们也不会与自己感同身受。

这群人的这个态度让他烦的要死，钟诚抬脚踹倒了身前的课桌。

只有他是真的心疼。

“我就是死在他身上，也是我心甘情愿，少管你那些你不该管的事。”

钟诚与吴烬之间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熟悉钟诚的人都知道，这人正处在爆发的边缘。

班里的其他同学怕吴烬吃亏，纷纷站位，看向钟诚。两者人缘，当下立见。两人闹得不愉快，其他人也就更加厌恶钟诚。

钟诚这种人不过就是外在条件好，信息素级别高而已，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性格暴戾，难以沟通。恭敬的叫他声诚哥，不过是吴烬给他面子，他自己给脸不要脸，能怪的了谁。

钟诚最终忍住了没动手，只是闹得不欢而散。

——

调查局信息素犯罪科将跟李泽有过节的人和事发当天所接触的人挨个调查完毕后，并无所货。

不知道是漏网之鱼，还是李泽的案件跟信息素暴走事件压根儿就没有关系。

吴峥陷入了困境。

他看着嫌疑人名单，上面其实绝大多数都是学生。李泽原本就为师不尊，他交待了过往的一些事实与受害名单，坐实了他的罪名，交由公共管理科处理。

要说这一次的信息素暴走与之前几起的唯一不同是，这是次的受害者是一个身强力壮的Aphla。

线索还是太少，对于作案手法他们依旧一无所知。

吴烬却总是乐此不疲地来烦他，想从他口中扣出点细枝末节，试着去摸索一下真相的影子。

吴峥把列出的嫌疑人名单推给吴烬，死马当活马医，“你就帮哥哥，再去过一遍吧，都是一个学校的，都是学生，理应会放松警惕的吧。”

“保证完成任务。”吴烬笑道。

虽然嘴上不说，吴烬心里其实一直觉得吴峥不如自己，同样的事情，他坚信自己可以做的更好。

结果这次怀疑人生了。

顺着排查下来到真没看出什么问题，除了，还剩下最后一个。

林斯辰。

钟诚醋味太浓了，吴烬明白过来了，只好避讳着点，那一次之后他便再也没主动找过这俩人。

听说林斯辰正在开发一种新型的抑制剂，已经小有成果，武研系后来还特批给他一间单独的实验室。

这是午休时间，走廊里空荡荡的。

吴烬敲敲门，得到允许之后，他推门而入。

空间不小，实验台上摆满了吴烬叫不出名的设备仪器，林斯辰穿着白大褂，站在一边，看起来到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实验室的角落里，摆着一张铁架床，上面铺着淡蓝色的格子床单，除此之外，不见任何生活气息。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林斯辰放下手中的玻璃器皿，看向他。

“聊聊？”

林斯辰笑了笑，“有话直说吧，我这还的有的要忙。”

吴烬想循循善诱慢慢套一些林斯辰的话，可是两人共处的经验告诉他，这并不会奏效，不如单刀直入来的痛快。

“想问问你，关于李泽李教授的看法。”

“你帮你哥哥来问的？”林斯辰随意的背过了身，清洗起了一些不用的空烧杯。“没什么特别看法，普通老师，会送书是因为，之前转系的时候，老师有帮过忙，当时也说过要给老师送个小礼物的。”

“只不过，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他态度淡然且随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为什么会送那本书？”

林斯辰笑意加深，“理科生，哪里知道送什么好，不如送点有意义的。”

“……”

“话说回来，你来这里找我真的只有这一个目的吗。”林斯辰慢慢地走向他。

毫不避讳似的，两人之间的距离在缩短。

短到林斯辰差点撞进他的怀里。

短到吴烬嗅到了他的信息素，极轻，极淡。

吴烬连忙后退，不料林斯辰却步步紧逼，直到林斯辰把他逼到铁架床旁边，他无处可退。

林斯辰大胆地伸出了手，抚上吴烬英俊的脸庞，眼神暧/昧:“跟我说实话吧，你.....是不是对我，还心存妄念啊。”

吴烬皱眉，连忙拂了开他的手，“胡说什么。”

林斯辰向来是一副斯文禁欲的模样，看着温文尔雅，声音清润动听，说起话来时，总是轻声细语的，句尾的语气词轻的像个在你心头上挠来挠去的小尾巴。

“我胡说，呵，那天跟我告白的不是你吗，说你喜欢我，说想跟我试一试的，说你是认真的。”

吴烬身材高大，足有一米九以上，此刻矮了一头的林斯辰站在他面前，微微仰着头，那双桃花眼示弱般地望尽他的眼底。

他确实告白过。

当着所有人的面，包括钟诚。

吴烬知道调查局探案流程中所得出的资料一律保密，提醒道：“查过发布视频的IP地址了没有，这个视频发布者肯定与这事有关。”

吴峥自负这点小事还用不着他来提醒，他不只做了这些，通过职务他能了解和推测的事情远比吴烬要多的多。

“我警告你啊，别乱插手，老老实实读军校，念你的指挥系。”吴峥捂好手里笔录，前一阵没注意，就让这个臭小子钻进了书房，窥探到了天机。

吴烬挠了挠头，他是次子，调查局有他哥在，家里的老爷子们早就规定安排好了他的未来。

帝国军校的校园论坛上的疯狂转发着一段堪称香艳劲爆的视频，视频正中央，两个高大魁梧Aphla，在办公室里，动作野蛮，干柴烈火。

成将成帅，成卒成兵。

他都要在由指挥系铺出来的这条路上，继续闯荡。

兴趣才是最大的老师，架不住喜欢。

一经发布，李泽几乎身败名裂。

校方二话不说，予以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