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到后就不自觉伸出手想要走上前去，小恶魔拉住了她的肩膀，“记得你保证过的事。”

女人的脚步立即停在了原地，愣着神看了好一会儿，倒是没见她再哭，而是露出挺欣慰的笑容。

鸡毛掸子很愤怒，脸上带着一种感到非常难以理解的表情皱着眉看着女人，“你说什么！要不要我揍你，你才听话！”

女人就一直在哭，哭得歇斯底里的，像是从来就没这么哭过。

“那你也要干什么！干什么！留在这里重复着之前的生活有什么意义！？”女人撕心裂肺地说道，“我很痛苦，你要留就自己留下，别带上我！我好累，真的累啊！”

这是他们的女儿。

“可以。”小恶魔说，“看过之后就必须走了，这你能答应吗？”

“……能。”女人抹了抹眼泪，看着小恶魔说，“就看一眼就行。”

短短的几分钟，朱羽感觉挺漫长的，像是时光倒流，定格着。

女人跟在小恶魔身后走，朱羽他们跟着女人身后走，至于鸡毛掸子几次想上来拦截，由于他的能力确实有限根本就近不了身，只能是坠在后面，非常不甘的停一段跟一段。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小恶魔竟然把他们带到了一开始他们投宿的那家民宿，离门口不远处的一条街面拐角处，这里已经能看到草帽女孩儿在前台打理着什么忙碌的身影。

鸡毛掸子倒是没见到，也不知是在哪里猫着。

女人觉得看够了，转过身看着小恶魔说，“行了，送我走吧。”

“好。”小恶魔回答，“找个人少的地方送你。”

“好，我答应你。”小恶魔一挥手，“走吧。”

女人摇摇头，“不，他要是想回到日之城就必须维持活着时候的死亡原因，他活着的时候他就是个容易冲动，性格又火爆急躁的人，虽然有暴力倾向，但是我还是忍下来了。他死的时候是因为跟人打架，被人家砍死了，就是因为愤怒，才失去理智的，后来他从夜回来，日子就这样维持着，直到有一天……有一天将我失手推到了桌脚上……”

女人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就像在述说别人的故事，也许她不在陷入沼泽就会显得置身事外了。

“我做好准备了。”女人看着大伙，“送我走吧。”

小恶魔看着朱羽，“开始吧。”

这次开枪选择了于楠，一枪结束。

看着女人消失后，顾希重重地叹了口气，“感觉舒坦了一半！”

“要是我没发明出药水怎么办？”顾希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小恶魔，“是不是就送不走了？”

“不是，效果更慢，不能一枪也许要更多枪，在这个途中，可能他们会反悔，就逃跑了。”小恶魔说，“这些逃魂很狡猾的。”

“嗯嗯，这样啊！”顾希点点头，“那是不是我们已经让一个逃掉了？”

鸡毛掸子已经跑不知道哪里去了，主要目标给跑了。

“跑不远的，维持生活方式的同伴消失，他也呆不长。”小恶魔说，“应该在僻静的地方等着外皮溃烂吧，这个过程是很痛苦的，还不如让我们送走他。”

“那就好。”朱羽对小恶魔说，“谢谢啊。”

小恶魔看着他没出声把头靠在朱羽肩上，“你不要推开我，我现在很难受，想休息一下。”

朱羽没推开他，就是觉得他这个姿势应该是挺不舒服的，两人的身高都差不多，一米八几的个，靠在肩上脖颈会不舒服吧，能坚持几分钟也是超出了朱羽的认知了。。

这一幕，大家很配合地把头转过去背对着没看他俩，一副陈沉浸在看“街景”的尽兴交谈中。

朱羽小心翼翼的瞄了眼于楠的表情，看到她没事，心中喘了口气。他觉得于楠应该是对他挺放心的吧，从前在学院的时候，碰到女生对他有好意的朱羽都会觉得于楠会不开心，但是现在也许小恶魔是个男的，于楠满不用太过于担心。

小恶魔将搭在他肩膀上的脑袋抬起来的时候，感叹了一句，“啊，好舒服啊！”

“……很舒服吗？”朱羽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毛病？”

小恶魔笑得很阳光，“嘻嘻，你就是安慰剂，能挨着就很治愈”小恶魔伸过手在朱羽的鼻尖上点点，“你……不知道吧？”

“哦……”朱羽嗯了一声，“我还真不知道我有这种功效。”

“那我，治好你了吗？”朱羽碰了碰小恶魔的胳膊肘。

“我现在很好了，走吧，我们去找那个鸡毛掸子。”小恶魔笑着。

见到朱羽走过来，其他人才从“看风景”中回过神。

不知道那衰人会跑到哪里，但是想也知道回藏在某个角落里等死。

于楠这时候有了感觉，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一个很破旧的窝棚，挨着一面墙搭在角落里，周围看着又像是郊外。

“我们往郊外那里走吧，我觉得那人会在那里。”于楠说。

大家对于楠的直觉一直就很相信，也觉得很神奇，在这里会觉得很神奇，要是在现实他们会觉得这很怪诞，也许会没人相信。

穿过小镇，来到小河边，这里人很少，很少，一种风吹草地的苍凉感，他们并没看到熟悉的按个身影出现，倒是看到了一个光着小脚丫在河堤边上来回跑着，跑一会儿还要低头捡起个什么东西对着阳光看一下，然后扔进裤兜里。

看了一会儿，那小孩儿像是感到一些目光一直盯在他身上，然后朝这边看过来。

朱羽看着他。

男孩看过来后，盯着瞅了几秒后，转身跑开了，方向是一栋河堤边的破房子，他们眼看着那孩子跑进了房子里。

“要不要过去看看？”顾希看着小孩子跑过的方向问。

“先看看他捡的什么。”朱羽朝河堤边走过去，又转头看小恶魔，这是下一个，我猜得没错吧？“”

小恶魔冲朱羽竖了个大拇指。

“是不是在我们面前特意出现的就是目标，”朱羽看着小恶魔。“目前我是这么判断出来的。”

“是也不是。”小恶魔说，“特写也不是总给必须的人，比如像我，就不是特定的。”

“那你是干嘛来的？”朱羽嘴角跟着勾了勾问，“给你的镜头比我女朋友都多了。”

“我，是为了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来。”小恶魔勾着嘴角，“只是因为是你。”

好吧，朱羽到底也是没明白，这家伙说话也是充满秘密的。

保持神秘感是好事儿。

低头看看刚才那光脚小孩儿踩过的河堤，上面还留着一串小脚印。

地上也没有真金白银，只是有很多小石子，大的，小的，棕红色的，白色的，黑色的，棕色的……

那孩子在捡石子？

朱羽低头捡起一个小石块，拿着学着小孩子的模样对着阳光看看，没什么特别呀，转过身想问小恶魔，看到小恶魔正拿起一块白色的小石头对着天空看，到嘴边本来想问没什么特别的话，变成了，“你看到了什么？”

“里面有东西，金光闪闪。”小恶魔说。

朱羽倒是没见到石头上怎么会金光闪闪，倒是看到小恶魔琥珀色的眼睛因为仰着头，阳光照在他脸上的时候，很好看。

钻石一般的颜色。

“咔嚓”一声，朱羽从光芒中回过神来，回头看去，只见顾希和二胖正拿着块两个指头肚般大小的石头，一个拿在地上摆位置，一个举着另一块大石头往下砸，发出“砰砰”得声音。

但是由于两个人配合得不怎么好，砸了半天也没效果。

大石块还是大石块，没有碎成小石块，小石块依旧是小石块，也没变成碎石沫。

“你扶好一点啊！”顾希超朝二胖说，“怪不得砸不开，你总是提前就松手了！”

“废话！我不松手，”二胖眼睛瞪得溜圆，“你不砸我手了吗，我手面积可比这石头大好几倍呢！”

“真是的，”顾希摆弄下二胖的手，“不会的，我量着呢！”

“哎，！”二胖瞪她，“你拿什么量的？！”

“我的大。眼睛。”顾希故意瞪了瞪眼睛看着二胖，“大吧。”

二胖一阵无语，无言以对，但他还是以前在顾希准备砸下来的时候，躲开了手。

朱羽看着那两个货就笑了，有点想笑呢！

柯铭掏出一把锤子，“用这个吧，看着你俩也是费劲儿！”

“你有怎么不早拿出来！”二胖看了眼柯铭。

“这不是刚才翻着了吗！”柯铭笑着说。

“闪开！”二胖用胳膊揽开顾希，“我自己来。”

顾希闪到一边去了，看二胖还没砸下去的时候，“你要不要戴着个面罩啊？万一……”顾希拿出她做实验的面罩递给二胖。

“不用了吧，不就是砸一块石头，”二胖说，“一下就开了。”

“不是，我是说，万一这是块放射性太空石，你躲都躲不开的。”顾希将面罩扔到二胖身上。

二胖愣了一下，拿着戴上了。

“砰，嚓！”小石块并没变成小石沫，只是变成了两半。

二胖摘下面罩，看了一眼，“哇！”惊讶得有些合不拢嘴，“这里面是金子吧！金子！”

其他人凑过来看，顾希拿起一块，看着石块中间露出的金色，想拿着咬一下，被二胖拒绝了，“放射性，别咬！”

顾希笑了下，拿到嘴边的手，又放下来了。

河边的小石子里面能出金子还是挺让大家感到吃惊的，这也不是能孕育矿物质生产的环境啊，真是神奇！

怪不得那孩子不停地捡。

朱羽捡起几颗金子石头揣进兜里，“看看，那孩子去。”

走到一片几乎像是废墟的样子的几个小房子前，打算进去

这是小镇贫民区，一个小镇也是有贫富差距的。

一个穿着破烂的女人围着块洗的发白的围巾在头上，正出来倒脏水，看见家门口的几个人的时候，愣了愣，然后就像是什么都没看着一样，从他们身边绕过去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门口的烂木头门边露出一个眼睛向外面瞅着。

光脚小孩儿。

“小孩儿。”朱羽看过去，“出来吧，我们也不是来收保护费的，不用这么紧张。”

那孩子听不懂，脑袋又往前伸了伸，“什么是保护费”

“嗯，”朱羽想了下，没找到形容词，说的非常直白，“就是收钱的。”

“哦，”小孩子又往前探了探身子，露出小半个身子外加一只脚，“那，你们就是公爵的人呗，说的那么费劲，让我好猜！”

公爵是谁，朱羽不知道。

“你们是来收钱吗？”小男孩眨着眼睛问，“今天还没到收钱的日子呢！”

朱羽看着男孩脸上一道一道的灰，就跟个小花猫一样，也不知道他在家是淘煤渣了，还是干嘛，怎么脸会这么脏。

“你们什么时候收钱？”朱羽问。

“你不是公爵的人吗，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收钱的！”小孩儿看着他们说，眼睛从上到下往下瞅着，“你们……到底是不是啊？”

他们这伙人从来到这个世界的小屋子出来后，因为白底蓝道儿的衣服太像精神病院服装了，所以半路上找了家衣服店换了身正常装扮，他们当然不是什么公爵，也不认识什么公爵。

“我们是公爵刚请来的，时间上还有些混乱。”朱羽说，“什么时候来收钱，一般？”

“明天啊！”小男孩看了他们一眼，“提前来的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看来公爵在男孩儿心里的印象不怎么好啊！

“你们是来收钱的？”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朱羽扭头看，是刚才那个到河边倒水的女人回来了，女人同样是很拮据，脸色很差劲，“明天再来吧。”

朱羽本来是想问问那个公爵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但是女人没给他机会把他们推开，一把关上了那个并不是太好关上的木头门，朱羽还听到那女人将门从里面反插上了。

“平时，别总跟陌生人说话，”女人压着嗓子的声音从木门里飘过来，“跟你这孩子说过多少遍了，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哦，知道了。”男孩儿低低的应答着。

声音里充满无奈。

朱羽才觉得这里的人并不像一开始他们来到这里时候，让他感到和谐安静的那种感觉，倒是现在总让他感到的是真的很难受，一种压抑感。

一种光头透不进来的感觉。在这样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连草都很难冒出头。

他们只好明天再来了。

接下来的任务还是去找鸡毛掸子。

快到中午了，他们这几天以来不是在麦餐厅吃饭，就是到小镇上的摊贩边，买小吃吃吃，味道还不错。

就是朱羽有些馋烧烤了，就是那种夏天夜里坐在街边，约几个好哥们儿，点几盘大肉，点几瓶啤酒，一边吹夜风，一边喝着酒闲扯淡的日子。

自从来上了这所奇奇怪怪的学院，朱羽就像是跟以前到底生活忽然断了线，不敢联系，也不敢多接触以前的那帮哥们儿了，很怕将厄运带到他们身上，连他们的邀请都不敢轻易答应。

在这几天吃路边摊的时候，朱羽趁着把从前的时光回忆的一遍，这样的机会难得啊！

“我肚子饿了。”二胖问，“我们吃什么？”

“街边摊？还是找个小店？”柯铭摸着下巴说，看他那样子也是肚子空空。

“走走看吧。”朱羽说，“看到哪里就去哪里好了。”

一年来的锻炼让他面对一切都有些从容，沉稳，也不怕这里面的东西怎么样，到一个考核新环境适应的速度极快。

街上什么都有卖的，水果，小吃，店面……

他们走走停停，最终选择了一家名字叫做罗斯意面馆的地方。

装修得挺精致的一家小店了，里面很安静。

坐下来，一个瘦高男人走过来帮他们点菜，戴着帽子，系着围裙。

他们一人点了一份意面，又点了两大个超大尺寸的披萨。

男人走后在，朱羽看着男人的背影发愣，总觉得哪里见到过。

啥？没明白，在场的人应该都没明白吧。

“传说中的打是亲骂是爱吗？”顾希皱皱眉头，“我这么理解对吗？”

女人跟着他们走，朱羽从她的眼神中看到她应该是在找鸡毛掸子，但是没看到。

找个没人的地方停下，女人转过身，拢了拢一直遮在脸上的长发，露出了脸颊。

“我不走，我为什么要走，我费了老大的劲把你弄出来，让你见到了女儿，重新见到了这个世界，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鸡毛掸子朝女人吼道，“我不走！”

他们忽然就是发现这女人还长得挺清秀的，放了其他人也不会打她的，鸡毛掸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我还是有个疑问，为什么他会打你？”朱羽问，“他怎么了？”

女人看着朱羽，“打我是为了不离开我。”

“你想好了吗？”小恶魔看了一会儿说，“要走了吗？选择结束？”

女人点点头，“嗯，走之前我想再看看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