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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谋划

  • 作者:红皮地瓜
  • 类型:历史
  • 更新:2022-01-07 14:20:01
  • 字数:6618字

范承序拱手一圈说道“劳各位挂念,家父连遭羞辱,卧病年余。指控的莫须有也交了罚银销案,但我范家仍有十七处生意在运转。同情范家的官员也是越来越多,此番受家父指派组建洛河商会。无他,就为追随殿下,还海河清明”····。

与酒楼中慷慨激昂不同,王府内的慈宁宫却是一片祥和。从京师万博园花费十九万银子请的宝石琉璃玉观音,今天完成开光法事。此琉璃观音,高五尺二寸。自顶至莲花宝座皆一体而成,全无半点雕刻痕迹实乃天成。莲花座镶嵌各色宝石九十九颗,星光闪烁。

对面的陈名夏放下剔牙的竹签说道“我陈家七代积累,历尽艰辛才有了今日之家业。然一纸令下,却要给五十岁的佃户分发寿业田。工坊中的要给长寿银,每月不低于五个大钱。这是钱的事吗?我们赏贱民一口饭吃,怎么还得给他们养老了。这是哪门子规矩,不是乱政是什么。”

刘建义拿起桌上的葡萄扔进嘴里,吧唧吧唧吃完抹抹嘴说道“如此乱政,朝中定有妖孽惑乱”。“非也--非也--”钱一本接过话题道“朝中衮衮诸公,现大部分乃吾辈圣人子弟,清廉中正之心可鉴日月”。王绍禹一愣问道“这却是什么道理?”

史孟林端起茶杯,深沉的说道“吾辈几十年寒窗,所受磨砺谁人能知。轻轻一纸莫须有,便终身跌落泥潭。千里为官,自是为国为民。可总得家族得以荣贵,子孙得以昌盛不是?否则,何苦禅精竭虑。现在要与草根贱民嘘寒问暖,混成一片。难不成苦读寒窗千里为官,鞠躬尽瘁饿死家人方可吗?”

众人起身,相互深深一辑,无比神圣和肃穆。坐定后王孟成关切的问道“山西十二家义商哪家不是信誉担当,慷慨仁善。却遭无妄之灾,实为千古奇冤。不知范当家现在如何,身体可安?”

钱一本喊道“小二,下去取几份号外来。”“不必取了,我带来了”,随着话音落下,两位翩翩公子走了进来,一时屋内兰花的香气弥漫,是顶级的隆兴香水味道。王应成·李恭友·陈名夏三人起身拱手道“郑公子,范公子,稀客稀客啊”,屋内众人纷纷起身。王应成介绍道“郑公子讳国贤。郑太妃侄子,殿下表弟。这位范公子讳承序,山西范家年轻一辈儿的翘楚”。

随后王应成又介绍了屋内各位,安排座椅重新上了茶水。郑国贤环视了圈众人笑道“我和范老弟从此路过,见诸位的马车和仆人候在店外,怎能不进来见礼”。众人纷纷拱手连称不敢,

更为惊奇的是,在夜间整个供堂宛如白昼。玉观音发出的柔和光芒之下,竟可清晰畅读号外。让在此为玉观音亲自作法开光的大德高僧都震撼不已,立下宏愿在白马寺挂单,就近守护绝世珍品玉观音。

薛傅拱手道“历此磨难,天下方知殿下之贤名。太妃处还望老弟多多开解,待他日殿下涤清环宇,恩加海内之时,吾等愿负荆请罪,任由惩处。”其他四位大儒也是言之凿凿,大义凛然。

郑国贤见此也是动容,指了下范承序说道“此番山西范家派来了话事人,实为建立洛河商会。殿下隐忍十年,就为让天下臣民看看,到底是谁错了。各家都遭受重大损失,天下仕民无不翘首殿下拨乱。所以咱们要精诚合作,共克时艰。为天下苍生,为大明中兴而奋进。”

刚过完五十福寿的郑太妃,全无一点岁月痕迹在身。此刻挥着丝巾手帕,紧张的指挥着“慢些,扶稳了,稍微向东一点点~”。原来正在安置观音堂位,已显富态的三十四岁的福忠王朱常洵,陪着小心守护在郑太妃身侧。

一直到安放结束,又进了头香,这才在院中的凉亭歇息。喝了口百合茶,郑太妃放下茶盏。对伫立一旁的朱常洵道“难为你百忙之中还来陪我这无用之人,你撑着这份家业殊为不易,去忙你的吧。”

朱常洵慌忙跪地道“孩儿知错了,请母亲大人责罚”,郑太妃叹了口气,挥挥手,宫人们悄无声息的退下去。这才对跪在地上的朱常洵说道“你搭小聪慧上进,又懂的隐忍,这些年确实委屈了你。可你明知那些人是祸害,与咱们母子仇深似海,竟还偏偏留在府中任职。你父皇不止一次的告知你,那帮人是天底下最厚颜无耻之辈,你怎么就留在身边了?”

郑国贤看着江南来的几位大儒,沉吟道“几位都是我大明的文坛领袖,仕林巨擘。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前番姑母之事,莫要挂怀。此番聘薛博士为西席,足以证明殿下能容四海的胸怀。”

为什么说来不及,是因为你那好侄子有了嫡长子。即便为娘再铲掉这堆土丘,这监国的差事也轮不到你的肩头。”朱常洵大惊,忙说道“这岂不是无路可走吗?”“不,天无绝人之路。只要那个人不阻拦,这天下我儿仍有机会。”

“母亲是说~那个灵童?”“是啊,为娘能得以与你团聚,不是你的好侄儿仁慈。而是灵童不允,他这是还你父皇的恩情呐。”“可是他一直在帮着京里哪位做事啊,还成了连襟儿。”

郑太妃笑着说道“别给为娘说你看不懂,他帮的是这社稷,不是哪个人。你父皇不止一次的对为娘说,选中此人,破开他的藩篱,原本是留给你的。皇家·供奉·保社稷打江山不问皇权,这是太祖和成祖两代帝王与六扇门的约定。所以为娘劝你,莫要踟躇不前,等不得啊。”

朱常洵站起身,在亭内来回走着。发福的身材,竟充满了寞落。良久后,声音沙哑的问道“母亲--可有教儿臣的?”郑太妃站起身形,坚定地看向北方“毁掉哪里的人,还有那座城---这里--就是京师--就是皇城。”

朱常洵略显惊异的问道“这是为何?”郑太妃用手指点点他道“你啊,我就是护你太严了,没让你看到人心的阴暗。在那座皇城里,娘没过一天舒心日子。哪里的每一块地砖,都被血水浸过。每一间宫室,都有冤魂游荡。为娘铲除了你前面的土丘,若不是你皇祖母看护太严,你早坐在金銮殿上了。”

朱常洵冷汗直冒,郑太妃看了他一眼恨到“哪有什么正大光明,华丽的背后哪个不是血泪斑斑。帝王将相哪个不是踩着累累白骨,不要忘了,你外祖父和你舅舅,你的亲弟弟是如何死的。还有那流传两千年的学派,同样是一把双刃剑,他们有捆龙索,却忘了天子手中的帝王剑。用他们自己的刀,砍他们自己的头,这才是我儿该做的。

朱常洵擦了下脑门上的汗,酝酿了下用词缓缓地回道“大明内忧外患,朋党抱团愈发紧密,不能再有大的震荡了。孩儿多方布局,最终选定以毒攻毒,恶犬互咬的策略。既不伤害根本,又形成翻盘的可能。这才留下这些无耻之人,孩儿也是恶心的紧啊”

“你起来吧,好歹已步入中年,不要动不动就跪下,习惯了可就难改了。”“孩儿跪母亲天经地义,走到天边也是这理儿。”郑太妃听完,心里的埋怨总算是散了。指指凳子,见朱常洵坐下后。又把剥好的柑橘放在盘中,推到朱常洵跟前。

放下茶杯,小厮续了茶水,薛傅挥手打发小厮离去。沉吟道“现今朝廷礼乐崩坏,人人趋利竟不以为耻。国事日渐颓废,我辈正义之士无不心急如焚。然殿下总以不忍民苦为要,处处退让。多处安抚落难士人,接济被暴政残害的商贾世家。为了什么,还不是为这历尽磨难的社稷苍生。”

这才说道“现今天下动荡不安,我儿正值春秋鼎盛,有些事不能瞻前顾后。论武力,你没有成祖万一。论运气不及你皇祖父隆庆皇帝,你通晓天文地理,熟知古籍典藏,偏偏遇上了朋党社鼠。难道你父子两代人,都要被其所害不成?

为娘不信这邪,为娘不服,更不甘心啊。你父皇争斗半生,不是败给了朋党,而是朋党手里那只枷锁,就是儒家的孝啊。你若破不开这个结,就老老实实做你的王爷吧,”

朱常洵愣怔了一会儿说道“母亲的意思是这帮人·口是心非,言行不一,也就是父皇所说的厚颜无耻吧”。郑太妃欣慰的点点头“你的聪慧无人能比,但你的忧柔寡断制约着你。这个学派贯穿两千年,咱们没有力量阻止,只能利用。若不为所用,就自己培养一批。京师里你那好侄子不正在做吗,可咱们等不及啊。”

钱一本点点桌子忿忿道“什么道理,无德无才之人掌神器。没了阉人养小鬼,好好的江山,硬是糟蹋的天昏地暗。天下官员世家,文人士子谁不痛心。关外丢城失地,关内叛乱不止。旱·涝·蝗·疫多灾多变,这不是上天震怒是什么。”

王绍禹一拍桌子道“昏君当道,民久苦·社稷危”,薛傅轻咳一声道“王将军,慎言”。王绍禹刚想接着茬开骂,楼下街面童子的喊声传到二楼“号外,号外,陕甘流民上万,近日冲开关卡逃亡关外。号外·号外,蒙古兵马集结,欲剑指何方。登莱水师捷报,小有斩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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