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居然能撑到走出寒雪古墓却还不尿裤子，我的确低估你了。”寒雨落踩一脚油门，小轿车快速向前，强大的后坐力让众人都被吸到了椅背上。

“喂喂喂，下次加速的时候能不能慢一点，这样很吓人的。”牧云吹雪皱了皱眉头，拴好安全带。

在爆竹的轰鸣声中，街道已不再热闹，川流不息的车辆将人们送往了他们生长的地方。他们不属于城市，因此各奔东西，在山那边的麦田和稻谷地里，干枯的秸秆低垂着头，破败却温暖的老屋中，有两个老人正等待着他们，满是油污的灶台上摆满了各种年货，炖猪蹄，炖鸡汤，还有各种心肝肺。偶尔一瞥，屋前的铁门早已生锈，下面躺着一只生了病的老黄狗，它双眼无神，眼睛泛着白斑，嘴角流着哈喇子，躺在地上不知是冷是热。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他们曾感动而流泪，曾因开心而大笑，生离死别让大部分人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但明天的希望又让他们重新露出笑容迎接新的挑战。

清林江穿城而过，江水滔滔，泛着白色的浪花和灰色的污泥，河床底部的鹅卵石好似巨龙背上的鳞片，清晰可见。

“御主他不胆小。”saber放下手机，一路上她一直在上网，了解这个世界，她抬起头，长发飘飘，“御主在寒雪古墓中的表现不是很好么？”

既然父亲曾是牧家少主，牧云吹雪认为自己也应当承当一部分职责，毕竟，这场不该出现的圣杯战争，正是因三家而起。

他望着窗外，宽阔的街道人烟稀少，就连二环路高架都显得十分寂寞，回想起过去，自己的一生都如着冬日的南城，寂寞而寒冷。“没有人的地方总是好地方。”

“啊哈哈哈，连十八玄甲阵都不怕的牧家少主，怎么连汽车起步都害怕了呀？”寒雨落捂住嘴，做出憋笑的动作。

牧云吹雪连忙摇头，无论是坐落于群山之间的寒雪庄园，抑或是潜藏在雪峰之下的寒雪古墓，都给他一种诡异的感觉，“不，除了那些地方。”

寒雨落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牧云啊，若是当年没有那场灾难的话，你说不定会是牧家的少主呢，牧家少主怎么可以是这样一个胆小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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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牧云吹雪翻了个白眼，“随你怎么说，反正以后你有什么危险，我和saber都会保护你的。”

“就你？”寒雨落顿了顿，感觉两颊微微泛红，她将视线从后视镜移开，这样就看不见牧云吹雪的脸了，“我......我用不着你们的保护......”

“那寒家庄园也是咯？”在前方开车的寒雨落转头问。“还有寒雪古墓......”

母亲极力克制着眼泪，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终于，她崩溃了，撑在寒雨落头顶的黑伞轰然落地，母亲半跪在父亲墓前，泪眼潸然，她双手搂住女儿的脖子，用接近哀求的语气回答道：“答应妈妈，不要去，好吗？这本就不该是你的命运，你没必要为此而做出选择。西南道寒家已经没有了，你父亲一直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他后半辈子才会过得这么不幸福，我不想让你也成为他那样的人，我希望你能平安地度过幸福的余生。”

母亲全身都湿透了，头发黏在一起，狼狈至极。寒雨落仰起头，望着昏暗的天空，伸出手想触碰天边的云朵，她想知道，如若乌云被挪走，耀眼的阳光是否能照耀大地？

她咬紧嘴唇，弯下腰，捡起从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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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手中落下的伞，然后扶起跪在地上的母亲，“妈，我要离开段时间，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顾母亲的哭泣和哀求，她亲吻了母亲的额头，然后从墓碑上拿走了上古卷轴和寒家家主的徽章，随后消失在雨夜中。

她将雨伞递给了母亲，而自己则独自走进了黑暗的雨夜，“等一切都结束，我们再见面吧，我保证自己不会死的。”

那是很久之前的回忆了。

她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说要保护自己。来到人世这么久了，就连父母也从未说过要保护自己。凭什么呀？你凭什么保护我？寒雨落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你明明比我还弱很多好不好？就在不久前，如果不是我ncer，你早就被他们给杀死了。还想保护我？关键时候不要拉我下水就好了。

寒雨落抬起头，又试探性地从后视镜看了看牧云吹雪，他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至于坐在副驾ncer么，从寒雪古墓回来之后，她就一直保持着沉默，寒雨落明白ncer和寒雪古墓守墓人云泽曾有过一段回忆，故人离去的确是件伤心的事情。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么？”saber问。

“欧阳清歌那些家伙肯定也得到了上古之魂，可能不久之后，他们便会与我们展开新一轮的对决。”寒雨落说，“从现在开始，我们最好一起行动，欧阳清歌在南城的势力极为强大，若分开行动，稍有不慎便会被其逐个击破，到时候情况就麻烦了。”

“诶——？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里？”牧云吹雪问，附近的街道越来越熟悉，说明离他家越来越近。

“回家呀。”寒雨落笑着说，“刚才都说了，从现在开始我们要一起行动，当然包括住在一起啊。”

“啊？”牧云吹雪大惊，“你们要去我家住？”

“现在情况紧急，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寒雨落笑了笑说。

很少和人打交道的牧云吹雪自然也很少和女生交流，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但转念一想，先前发生在雪夜的战斗就已经十分激烈，若他不和寒雨落联手，恐怕无法抵挡住敌人的下一轮进攻。所以，牧云吹雪只好无奈接受了。

轿车从高架下驶过，经过爬满常春藤的长廊，路边精心堆砌的野花摆成了笑脸，正对着行人露出诡异的笑容，它们是温室中培养出来的花朵儿，冬天也能绽放出惊艳的色彩，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它们很快就会凋零，凋零在人世间最寒冷的季节，这一辈子没见过阳光，没体会过磅礴的大雨。

新年就要到了，这又是个热闹的节日，南城的街道已逐渐空旷，很多人们踏上了返乡的旅途，牧云吹雪相信过不了多久，南城将变成空城、死城，大街小巷空无一人。

“雨落，下一场战斗会在什么时候开始呢？”牧云吹雪问。

寒雨落回答道：“谁都不知道，除了欧阳清歌本人。”她皱了皱眉头，补充道：“无论战斗在何时打响，但这一切都说明，这将会是个不安宁的春节。所以，我们要做好一切准备。”她笑了笑，这一次，她终于不再孤军奋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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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寒天对你的期望，用这份力量以及这个徽章重返南城，夺回属于寒家的一切。”母亲的话平静而有力，仿佛连时间也无法将其腐朽。“你是父亲的骄傲，寒家的希望。”

“我明白。”寒雨落低垂着头，直到看清墓碑上父亲的照片，才回想起那个陌生男人的脸，每年冬天，这个自称为父亲的男人都会来看她，摸摸她的脑袋，送给她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他的手好大，大到可以包下整个额头，他的礼物很有趣，每一个都能玩很久。可是，有一天他却不来了，因为他死了，灵魂去了另一个地方。

“我只是说如果拉......”牧云吹雪叹了口气，随即向窗外望去，南城的高楼大厦从眼前经过，钢筋混泥土丛林正无情地拔地而起，树木越来越少，人的心也越来越冷，“雨落是女孩子，女孩子总比男生脆弱的，所以......如果什么时候需要我帮忙了，我一定会来的。”

犹豫的雪花从天而降，这是南城今年的第二场雪，这场雪比第一场雪要小了许多，但却似乎更延绵。寒雨落看着路边还未落叶的银杏，黄色的枯叶上堆满了洁白的积雪，不知道这最后的倔强究竟能否经得住寒霜的摧残。

冬天的第二场雪是在除夕夜前一周落下的，当洁白的冰晶从天而降，覆盖整个南城时，各式各样的灯笼已经挂满了街道的每一个角落。

要保护我么？

寒雨落心头一热，出生以来，她就在国外和母亲长大，很少见过父亲的样子。即便少有那几次和父亲的会面，那个陌生的男人只不过是垂询几句后便留下消失的背影。她知道，父亲一直在努力，想尽各种方法夺回当年失去的一切，他不是个贪婪的人，却是个骄傲的人，他不允许寒家在他手中崩坏。结果呢，当他做了充分的准备即将把荣耀带回南城时，自己却因多年的劳累而客死他乡。

寒雨落依然清楚记得自己站在父亲的坟墓前，阴沉的天空下着雨，除了自己和母亲外，没人前来送葬。母亲为自己撑着伞，自己则从父亲的墓碑上接过了寒家家主的徽章，同时接过的，还有象征ncer力量的上古卷轴。

命运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总能让人在关键时候出乎意料，它就像南城的冬日，当太阳升起时，积累了一夜的雪花能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没来过；它又像女孩手中的棒棒糖，吃下去就没有了，但她却还一直拿在手中，即便塑料棒上已经没了糖果。

“我喜欢这样的南城。”一辆轿车在红绿灯前停下，里面坐着牧云吹雪、寒雨落、saberncer。得到上古之魂的力量后，他们连夜兼程赶回南城。没有长时间在雪山逗留是正确的决定，谁也不知道下一波袭击何时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