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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梅(一)

  • 作者:蓝天zql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12-30 12:11:03
  • 字数:12388字

“弟妹呀,到底出什么事了?”

“这不是吗,昨天,老李头的媒人又来了,这,这,这咋整啊?”

“哦,什么事?”白梅大爷问。

“白梅的事……”

“大哥,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呢。”进屋才坐一会儿,白梅母亲跟白梅大爷说。

“大哥,孩子们的爹走得早,把一大堆事儿留给我一个人,愁死我了。”

“婆家?她不是和巴特尔处对象呢吗,怎么了?”

“我知道她处对象,也不想拆散他们,可是,可是,巴特尔那孩子家也太穷了,拿不出彩礼钱。”

老李头是北边屯的人,离这儿有十五华里。有个儿子叫李二,二十六、七岁,还没有媳妇。老李头求过几次白梅大爷,把白梅介绍给李二。

“不是,没有,这不是来商量呢吗。”

“出什么事了?”

“哦,是这个事啊,那弟妹是啥想法?”

“我哪还有什么想法……这不是商量来了吗,请大哥给拿个主意。”

“白梅什么态度?”

“给白梅找别人家了呀?”

“好起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是能好,早都好了。”

“那咋整啊?”

“不能因为一时的困难,委屈和耽误孩子的一生。”

“大哥,我也是心疼女儿,不过,还有两个儿子,都没有媳妇,要彩礼钱,起码给一个张罗媳妇呀。”

“都两个大老爷们了,娶媳妇还靠妹妹呀,好好干,哪有娶不上媳妇的。”

“要是有那能耐,我也不操心了。”

……

正说着,白梅大哥额尔敦踹门进来,进来就冲母亲嚷嚷道:“你把白梅藏哪儿去了?”

“怎么了,儿子。”母亲莫名其妙,小心翼翼问。

“怎么了?李二来了,找白梅,找不着生气呢。”

“他找白梅干啥?”

“人家是找媳妇,我知道干啥?”

“谁是媳妇,谁答应他了?”

“钱都收了,还没有答应?糊弄谁呀。”

“谁收钱了,那是媒婆硬留下的,正好,他来了,把钱退回去。”

“退啥呀,我不找媳妇了?”额尔敦吼道。

“还没商量好的事,还没定下来的事,能收人家的钱吗。”

“还商量啥呀,碰上这样条件好的,烧高香吧。”

“有人说,他们家没那么多牛羊和存款……”

“那个王八小子瞎说呢,我都亲眼看了,还说没有?谁说的,是不是想整荒这个,然后他自己娶白梅?”

“说啥呢。”大爷插话说。

“可不是吗。不过告诉他,只要能拿得出彩礼钱,随便娶走白梅,拿不出彩礼钱,谁也没门。”

“白梅还小……”

“她小,我不小啊,她不着急,我着急呀。”

“你也不要太着急吗,不是说只有懒男人,没有丑男人……”

“大爷,你这话说的,站着说话不腰疼……骑驴不知赶脚的苦。你有媳妇,还有老二……”额尔敦看一眼母亲,又拿手指一指,接着说:“当然不知道没有媳妇的苦了……”

“大哥,再说吧。”母亲打断额尔敦,站起来走了出来。

“你俩……谁跟谁好,我不管,不过,这个事,谁也别想整荒……这次是机会,我绝对不放过。”额尔敦说着,也走了出来。

白梅家在村西,是三间土制钱褡房,白梅和母亲睡西屋,额尔敦兄弟俩睡东屋。

在西屋大炕上,靠窗户卷放着两套被褥,西边的被褥是白梅的。

等白梅母亲回到家,李二把白梅的被褥铺展开来,整个人躺在上面。看见白梅母亲回来,他慢悠悠坐起来,打几个嗝,问道:“白梅呢?”

“你来干什么,找她干什么?”

“找我媳妇啊,商量个事儿。”

”谁是你媳妇,谁答应你了?”

“这不能开玩笑啊,彩礼钱都收了,还不是?”

“你来了,正好把彩礼钱拿回去,不是我们收钱,是你们的媒人硬留下的。”说着,白梅母亲找出钥匙,打开箱子,往里伸手。

“收钱容易,退钱可不那么容易,是不是啊。另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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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钱也不是容易来的,一天一千元利息,已经多少天了,要退钱,连利息一起退给我,是不是啊。”

白梅母亲瘫坐在箱子下面的椅子上。

“啥?退什么玩意儿?”额尔敦正好进来,问。

“钱,钱哪儿去了?”母亲看见额尔敦,暴跳如雷,喝问。

“我都花了。”额尔敦不屑回答。

母亲重新瘫坐在椅子上。

“姨,不是不是,妈,我本来是来商量喝定亲酒日子的,定下来后,我们好张罗卖牛和羊,早点准备彩礼钱,是不是啊。”

“妈,你看看,白天打灯……上哪儿找去?老弟,这个事就这么定了,你定个日子,啥时候准备好彩礼钱,啥时候就喝定亲酒,啥时候把剩下的钱准备足了,啥时候就把白梅拿走。”

“大哥,真滴呀?”

“真滴,我给你做主,骗你是小狗。”

“妈,这是真滴呀?”

“真滴,真滴,妈也同意,我们早都商量好了。”

“妈,真滴吗?”

“告诉你真滴了,还老问干什么?”

“不行,妈说了才算。”

“妈,是不是真滴,告诉他。”额尔敦转身,跟母亲说。

母亲不吱声。

“妈,是不是真滴,快告诉他呀。”额尔敦催母亲。

母亲仍不吱声,一连催几次,都不吱声。

“妈,为什么不说?再不说,别怪我……”

“你父母真的能拿得出那些彩礼钱吗?”母亲终于说话,问李二。

“你看,你看,妈不是同意吗,你真的能拿得出……”

“能,能,能……”

“妈,快做饭啊,让二,不是不是,让妹夫吃饭。”额尔敦兴高采烈,手舞足蹈,说。

“儿子,妈头疼厉害,你们自己对付吧。”

“别劳驾咱妈了,嘬个洋钉都能喝二两的玩意儿。我带酒了,有咸菜没有,没有也没关系,咱俩干辣。”

额尔敦下地,找下酒的东西。找半天没找着,横一眼母亲,然后回炕上,与李二开始干辣起来。

“咱俩先喝着,一会儿白梅来了,让她炒两个菜。”额尔敦说。

“对呀,白梅咋还不回来呢,究竟去哪儿了?”

“我让她求东西去了,快回来了,咱俩一边喝一边等,来,走走走,走一个。”

李二原来有酒底,酒意剧增,额尔敦喝得猛,也很快有了酒意。两个人说话声音变大变乱,母亲受不了上东屋去了,两个人更加肆无忌惮。

……

突然,“咣当”一声,门被踢开,白梅走了进来。她杀气腾腾,来到两个人面前,冲李二吼道:“谁让你来的,你来干什么?”

“我,我……”看到白梅,李二将刚刚喝进嘴里的酒和满嘴涎水都流出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咋咋,咋说话呢,人家是来商量喝喝,喝定亲酒……”

“谁跟他定亲了?”白梅打断额尔敦又吼道。

“我,我,我们……呵呵……”李二直勾勾看白梅,直勾勾看白梅胸口,从嘴里流出来的东西更多。

“臭不要脸!”白梅吼着,拿起炕上的酒,仰起脖子就喝,“咕嘟咕嘟”几下,将半瓶白酒全部喝了进去。喝完,她摇摇晃晃,“滚蛋滚蛋”地喊着,走了出去。

李二要下炕,跟白梅出去,额尔敦拽住他,要他不要动,自己出去安排一下。他跟着白梅出来,将白梅扶进了东屋。不知啥时候出去的,母亲已经不在东屋。额尔敦将白梅扶上炕,让她躺在自己的铺位上。刚躺下,白梅就蒙头大哭,那伤心的样子,无以言表,连额尔敦都有几分痛苦。哭一会儿,白梅渐渐平静下来,最后呼呼入睡。

让白梅睡一会儿,趁这功夫,先给大家讲一下白梅的过去,刚才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这样伤心的原因。

白梅一家原本很富裕。

白梅小学还没有毕业,父亲得绝症,耗去家里全部资产,又给家人留下好多债务,撒手人寰。所谓十年好运好过,一年差运难熬,白梅一家一落千丈,从此一蹶不振,并且每况愈下,如今两个哥哥都过了成家立业年龄,不仅娶不上媳妇,连一点指望都没有。

白梅第一个辍学,两个哥哥也相继放弃了学业。大哥额尔敦人穷志短,成天浑浑噩噩,无所事事,只踅摸着一件事情,就是怎样拿妹妹换亲,或找一个富裕人家,把妹妹嫁出去,然后收彩礼钱,给自己张罗媳妇。二哥看不惯额尔敦,离家出走,打工去了。二哥经常给母亲寄回点钱,接济家里生活,一家三口才勉强过的日子。白梅早成为家里的顶梁柱,她替母亲料理里外,一方面还债,一方面打发日子,生活过得好艰辛。

白梅有心仪之人,就是本村的巴特尔。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可谓青梅竹马,耳鬓厮磨,早订立了秦晋之好之约。

白梅父亲去世以后,巴特尔全力以赴帮助白梅一家,正因为有这样的帮助,这些年,白梅一家才过得凑合一些。

母亲认可白梅的选择,也接受了巴特尔,但额尔敦死活不同意,就是一条,巴特尔太穷,拿不出彩礼钱。白梅不理额尔敦,继续处对象,坚持要嫁给巴特尔。

额尔敦百般阻挠,横加干涉,一定要拆散这对恋人。他一方面威胁母亲和白梅,一方面四处张罗,李二这儿,与其说找上来的,不如说是额尔敦上门招来的。

像可怜之人都有可恨之处一样,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眼看额尔敦越来越大,一直找不着媳妇,那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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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更加着急和难受。相较于姑娘,儿子还有传宗接代的使命,如果真的娶不上媳妇,如何向九泉之下的老头子交代,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另外,听媒人介绍,为老李头财产和存款所动,为人母者,谁不希望女儿嫁给富裕人家,婚后还能过富足生活?更主要的是,能够收一笔彩礼钱,然后起码给一个儿子张罗媳妇,岂不是一举两得,两全其美的好事?母亲开始动摇,天平逐渐向额尔敦倾斜。

母亲并不是不懂爱情,也知道宁拆三座庙,不毁一家婚的道理。可是自己的难处谁能理解,谁给解决?对不起巴特尔了,你想娶白梅,又拿不出彩礼钱,甘蔗没有两头甜,只能委屈你了,我也甘愿承受由此带来的一切报应。

如果说额尔敦这块的威胁还可以不予理会的话,母亲的劝说,进而哀求就实在招架不住。另外,巴特尔最近有些怪怪的,多次捎话过去,都杳无音讯,登门造访,有意躲避,实在躲不过,片言碎语,也不冷不热,已经没有昔日的热情。白梅猜测差不多,自己也委屈死了,但面对现实,得商量个办法,不能这般退缩,萎靡不振啊,所以,今天下午找不着白梅,她是约巴特尔去的。

白梅把巴特尔约到两个人的老地方——自家苞米地里。老地方是爱的天堂,这里有两个人无限的温馨、快乐、幸福和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巴特尔一把抱住白梅,同时在白梅身上狂轰乱炸。白梅感到好震惊,巴特尔可是从来没有这般狂热和过分的举动,有的不过是趁你不备冷不防亲一下,然后迅速转过身去,满脸通红,继而无地自容起来,可是今天……也难怪呀,两个人没有约会有一段时间,另外,关于白梅和李二的事情已经传开,巴特尔想必都听说了,在这样情况下能够相见,难免激动、失控。白梅节制腼腆,放松自己,软绵绵一团,任巴特尔狼吞虎咽。她多么希望巴特尔现在就把自己全部吃了进去。

突然,巴特尔松开手,并把白梅推出很远,然后站在那里,又原地打转,过好长一会儿,说:“白梅,咱俩没有缘分,分手吧。”

什么叫晴天霹雳,白梅感受一次晴天霹雳,差点晕倒。她摇晃几下,努力稳住阵脚,然后拼足力气,大声喊道:“你说什么?”

“我们结束吧。”

“哇——”白梅嚎开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分手,我不结束……”她一边撕心裂肺地哭着,一边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哭一会儿,她慢慢平静下来,更咽着说:“我知道我妈找过你,大哥也找过你,但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他们管不了我的事。”

“这跟他们没有关系。”

“我们再想办法,不行的话,一起出去打工。”

“我已经决定了,你就跟他结婚吧。”巴特尔说完,猛甩头,带动全身向后转,然后毅然决然向前迈开了步伐。

白梅一个箭步上去,从后面抱住了巴特尔。“巴特尔,求求你,不要走,我不让你走。”同时又哭起来,比刚才更伤心。

巴特尔抬头看天,低头看地,再看天再看地,过漫长的时间,突然转身,死死地抱住了白梅。抱一会儿,断断续续,吞吞吐吐,说:“白梅,听,听阿姨的,跟他……过吧。”但明显说不下去了,便松开手,又掰开白梅的手,掉转头,走了。

“站住!”白梅命令道。

巴特尔停止脚步,转身看白梅,只见白梅在脱衣服,一下两下脱完了上衣,把乳罩也摘了下来。接着,脱裤子。

看到白梅雪白的玉体,尤其胸前的两只小白兔,趴在那里,随着胸腹的剧烈起伏,在瑟瑟抖动,巴特尔眩晕了,窒气了,从眼睛里涌出了泪水。“白梅——”他”呼呼”喘粗气,大吼一声,向白梅扑来,扑到跟前,由于惯性作用过大,抑或白梅顺势后拽的原因,白梅往后倒下,巴特尔全部砸在她的身上。

“巴特尔,巴特尔,我现在就给你,我们现在就……”白梅开始胡言乱语,同时给巴特尔解衣扣。

巴特尔喘气更粗,眩晕更重,窒气更厉害,受不了,跳了起来。白梅睁开眼睛看,巴特尔在鼓秋衣襟,哦,这是自己脱衣服,于是重新闭上眼睛,准备接受巴特尔。

白梅的心脏也像擂鼓一样,呼吸也像风箱一样,所以,什么也没听着,过好长一会儿,当睁开眼睛再看的时候,巴特尔不见了,坐起来四处寻找,巴特尔“嗷嗷”喊着,已经翻过了坨子。

额尔敦下地,蹑手蹑脚来到东屋门口,贴耳倾听。听一会儿没有动静,推开门往里看,白梅仍在呼呼大睡。他轻轻敲了敲门,白梅没有醒的意思,又重重敲了敲门,仍没有醒的意思。

额尔敦跑回西屋,直勾勾看李二,看一会儿,问道:“你家真有那么多牛羊和存款吗?”“有啊。”“真的能给那些彩礼钱?”“能啊,怎么了?”“不会是骗人吧?”“不会,不会,我向你保证。”“进去吧,白梅现在就是你的媳妇了。”额尔敦向东屋指了指,说。“大哥,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我现在就让你洞、洞、洞房。”“哦、是吗,可是,可是,这不好吧,我要明媒正娶。”“我可告诉你啊,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再不下手,明天就不一定是你的了。”“是吗,好、好、好,谢谢大哥,谢谢大哥。可是,可是,不会出事吧?”“哪有那么多啰嗦,放心吧,有我呢。”李二皇帝不急太监急。“哦、哦,那我就,那我就……”说着,李二下炕,从西屋出来,走进了东屋。

母亲回来了,看见额尔敦一个人喝酒,问:“白梅不是回来了吗,在哪儿啊,李二呢,回去了呀?”额尔敦闷不做声。突然,从东屋传来动静,其中有白梅的声音。母亲要向东屋去,额尔敦跳下炕,拦住了母亲。

东屋的动静更大,白梅的声音也更大,母亲要喊,额尔敦拿手捂住了母亲的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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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呀,有没有,暂时不说,就算有,咱们也先看人,是不是啊?老李头,我基本都了解,包括他八辈祖宗也都听说过。他们家,我知道从他爷爷,到他爸爸,到他本人,对女人,尤其对媳妇可是忒不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什么来着?我看,他儿子也好不到哪去。那小子叫李二吧,听说,从小不省事。”

“都说,娶上媳妇就好了,以后不得好起来呀?”

“还是那样,不愿意,可是不愿意咋整,两个哥哥都没有媳妇,起码给一个……”

“李老头那边咋说的?”

白梅

“媒人说,有二十头牛,六十只羊,还有存款。喝定亲酒,卖一半牛和羊给我们彩礼钱,结婚时把剩下的也都卖了,包括存款都给我们。”

“他有那么多牛羊吗?还有存款?啥时候有的?”

“不知道啊,所以跟大哥……”

“白梅的事?什么事啊?”

“就是,就是,给白梅找婆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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