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琩点点头，随即低头吃肉，出了长安，可没有这么精细的伙食了。

“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杨玉约说完，脸颊发烫，自己是越来越不矜持了。

“太子乃是本王的兄长，总不会太过。”李琩尽可能说得委婉一些，毕竟不久前，才刚刚帮前太子妃韦蓉脱困，算是卖了一个人情。

“不好说，都说，皇家无亲情！”杨玉约在李琩跟前，胆子明显大了不少，什么话都敢说。

李琩举杯一饮而尽，他也是这么想的，算是跟杨玉环不谋而合，只是他的手段藏得深而已。

“那妾身在长安，盼着王爷凯旋！”杨玉约本就有心理准备，真当李琩说出来的时候，依旧是满怀不舍。

“原本还想着，等到秋冬时节，去看一看遍地的棉叠子。”杨玉约眼中流露出一丝向往。

“今年庄子里就会大规模栽种，你想去的话，回头我跟庄子里吩咐一声。”李琩暗道抱歉，之前那些都是忽悠，他要棉花可不是为了好看。

李琩心中一阵叹息，他如何不知道杨玉约想要的是什么答案，但是他给不了。说出来，也不过徒增烦恼，他们注定不会有太多的牵扯。

“王爷何时启程？”杨玉约将乱七八糟的思绪驱逐开。

“明日一早便走！”李琩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对这一天期盼的太久，久到他都快麻木了。

“以后，无论如何得势，也要恪守本心，不能迷失了自己。”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杨氏姐妹的下场都不太好，虽然自己的提醒，应该也是没什么效果，但总归是要说一声的。

“妾身，不是那种仗势欺人之辈，只要自己过得好一些便是。”杨玉约点点头，她也感觉到，大姐跟三姐都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太爱出风头了。

虽然对方没有说出她想听的，但杨玉约还是开心的，至少对方说的话，是在关心自己。

杨玉约摇摇头，所谓棉叠子的风景，也得看跟谁一起，李琩不在，她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方才李琩在酒楼吃了一些，但并不妨碍他继续陪吴晴儿吃饭。

之前李琩每次都想陪吴晴儿吃点好的，但是吴晴儿都拒绝了，坚持吃食堂的饭菜，而且是由她来付钱。

吴晴儿的身上，有一种这个时代大多数女人没有的精神，那就是自立。

虽然唐朝风气开放，但女子依旧处于附庸的状态，吴晴儿显然不想做一个单纯的依附，她渴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真正的自由。

李琩很享受这种感觉，好似后世记忆中的恋人一般，彼此相爱所以在一起，没有其他任何的杂质。

“去了陇右，记得常给我写信！”吴晴儿夹起一块肉放在李琩碗中，食堂的菜货真价实，这肉都是大块的。

“嗯，若是不得空的话，便让先生代笔，你莫要生气。”李琩不太擅长这个，但只要讲一下近况，应该就可以了，至于隔空谈情说爱，这个好像一时半会做不到。

“不生气，只是想要知道一些关于你的消息，等你当上大将军，统领千军万马，不写信也无妨的，只要用心打听，都会知道的。”吴晴儿笑得眯起眼睛，只要知道他过得好便行，出征在外，哪有天天惦记着女子的？

“大将军？你可真敢想。若是，能够让本王去封地，从此过些远离喧嚣的安生日子，那便再好不过了。”李琩笑笑，大将军可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那样的话，我怎么办？”吴晴儿指指自己，李琩若是真的搬到封地去，她留在长安？李琩的封地可是在蜀地。

“一起去呗，去了那里，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本王绝不限制。”李琩保证道。

“嗯，我要开一个大的商行，挣很多的钱，然后办一座前无古人的女子学院，那个楼，得比无涯殿还要高得多。不仅仅教授礼仪，还要请大儒，教授四书五经。”吴晴儿带着一丝希冀的眼光看向李琩。

李琩感觉有些惊讶，吴晴儿的想法居然这般超前，这是妇女能顶半边天的节奏啊。

李琩很清楚，一旦女子也开始大规模学习四书五经，男子很可能会被吊打，在后世，男子便长于理科，而女子更擅长文科。

“商行准备售卖什么？”李琩笑笑，这事有点惊世骇俗，那些大儒估计很难放下身段去教授女子。

“当然是卖棉布，近水楼台，这么好的买卖，给别人做多可惜。”吴晴儿理所当然说道。

在李琩描绘的蓝图中，最终棉布将占据整个布料市场的九成以上，这是一个难以估量的产业，只要谋划得当，挣个盆满钵满不是问题。

“产业要想做大，快速推广出去，就不能捏在手心里。自己做的话，最多也就占一丝先机，能不能成，还得看经营的手段。”李琩原本没打算自己做这门生意，他想的是通过工坊来挣纺织设备的钱。

这棉花终究是要整个推广出去的，种满大唐所有合适的角落，每一个人都可以从中获益。

“一丝先机便够了，凭着这个先机，我便能抢得先手，提前跟各地的大商户谈合作。”吴晴儿是想到便要去做的性子，只是眼下离棉布出来还有好一阵的距离。

“你若真想做成此事，第一批工坊弄出来的布料，便交给你来处理。”李琩点点头，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凭借着工坊提供的先进设备，就算其他人竞争，他们也能在成本上胜出一筹。

......

半个时辰之后，吴晴儿拖着疲惫的身躯出现在女子学院，精神却是格外饱满，跟李琩商议之后，她越发觉得自己的规划是可行的。

“王爷，方才王妃派人来催过了。”裴无机看着略带几分疲惫的李琩，暗道女人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原本壮得跟头牛一般的身子，居然也有虚的时候。

“嗯，本王想走一走，慢慢散步回去吧。”李琩点点头，这么快回去，很容易被发现异样的，走路回去，也能缓上一缓。

韦思柔怀孕了，倒是没什么需求，但李琩却更加忙碌了。

在韦思柔看来，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若是其他几个女子也能怀上孩子，这概率就大多了。

现在是不论嫡庶，先将王府香火给续上，省得被外人惦记。

“好嘞，王爷，您不是有神药吗？”裴无机凑近李琩跟前说道。

听说那玩意，一旦吃了，生猛得很，在长安的某些小圈子里面，已经有不错的声誉了。

“去你娘的，本王还年轻。”李琩一巴掌拍在裴无机的后脑勺，这些东西，都是没办法的办法，他最近是操劳过度，过几日便能缓过来。

裴无机揉揉脑袋，也不知道这年轻跟吃药有啥关系，讳疾忌医总是不对的。

刚到后院，李琩就闻到了浓郁的人参鸡汤，最近一日三餐基本都离不开，感觉都要吃到吐了。

“王爷，快，先喝一碗补补！”素月端着热乎乎的鸡汤走到跟前说道。

李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端起一饮而尽，不喝的话，还真怕顶不住。

今日王府的晚宴极其丰盛，算是给李琩送行，明日一早，便要踏上西去的道路。

“今日，有些早啊。”李琩抬头看天，离天黑还早，往日的晚餐起码要推后半个时辰以上。

“嗯，想着你能早些完事，陪陪我跟肚子里的孩子。”韦思柔摸摸肚子，也是个可怜的，还没出生，爹就要出征去了。

至于早些完事，完的是什么事，在座都是心知肚明。

“要不，今夜就别折腾了，我就陪着你。”李琩摸了一下腰，色果然是刮骨钢刀。

“不行，我就不信了，一个个的，都是不会下蛋的主？”韦思柔挨个点过去，自己也没独享恩宠，怎么一个个的都没动静呢。

那两个多年没动静，韦思柔也没太多指望，这个曦云，最近承欢极多，却也是没什么动静，当真让她恼火。

曦云无奈低下头，她也不想的，但是这肚子就是不争气啊。

“思柔，要不就算了，你肚子里一定是个男孩。”李琩觉得，若是任由韦思柔折腾下去，过个一年半载的，他会不会对女人没兴趣了？

“你们看看，现在连王爷都没动力了，光耕地，不种庄稼，这叫什么事？都表个态，曦云、你先来！”韦思柔觉得，自己这个大妇算好说话的了，怎么一个个都不起劲呢，就她干着急。

“那、那个、王爷，妾身、愿意跟两位姐姐，一起服侍王爷！”曦云红着脸，只能满足一下李琩的需求了。

“咳，好，先吃饭吧！”李琩觉得又来劲了，自己还可以再努力一下，反正最后一晚，以后有的是时间休养。

素月跟沛儿对视一眼，这个曦云，现在是越发得宠了。

既然李琩同意了，韦思柔也就没继续以势压人，一家人其乐融融吃一顿晚餐。

每次看见李琩，都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想要将书院中有趣的事情都与其分享。

裴无机从食堂端了两份饭菜送到吴晴儿的屋子里，这也算是老规矩了。

她让自己恪守本心，应该是说自己本心还是很好的。

又聊了一阵，李琩看见女子学院结束了上午的课程，便借口有事先走了。

“听小妹说，西北军中，太子的话语权很重，你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吃亏。若是朝中有人帮衬，总是会忌惮一二的。”杨玉约举杯，示意李琩共饮。

杨玉约站在楼上，看见李琩逐渐远去的身影，再见不知何期，也许，这一段缘分，到此也就结束了。

带给她的，除了悸动，便只有惆怅。

自打女子学院走上正轨，吴晴儿就忙碌了许多，人也开朗了不少。

“若是，杨大人能够平步青云，自然是好事！”李琩愣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

虽然，平日里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子，好像都是念亲情的，但这会不会都是骗人的？或者说，他们眼中所谓亲情，究竟有多少分量？李琩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思量一下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