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径庭。”

他拉着任有常的胳膊凑近点。

任有常跳下摊贩的棚子，大学门口比白天热闹无数，跳街舞的、说相声的、开演唱会的，有的学生跳舞时把头扭掉了，翻个跟头过去头又接上了，唱歌的嘴张得奇大，上身鼓得跟个球一般，从耳朵身子上发出各式各样乐器的声音，看热闹的学生不时叫好，还有马戏团也驻扎在这，笼子里竟然有一条绿色的恐龙模样的畜牲，小丑模样的老板过来说二十精币骑一次，任有常不知道精体界也有货币，问了问肩上的夜度使，夜度使说兽使者的货币与人不通用，难道你在阳域会吃狗粮吗？任有常只好作罢，走进校园。

红砖路旁的柳树缠绕在一起，好像在动弹，见到任有常立刻分开，立在那不动了，任有常问到人文学院的位置，上到办公室去找，这个点教授们应该跑到办公室找白天看过又忘记的期刊或者学生们令人头疼的论文，在宿舍身体里乖乖待着的应该寥寥无几，如果找不到就问门卫要联系方式。

“劳烦走一趟喽，秦文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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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有常心里纳闷。

推门进去，光头老头带着发带，正对着电视打网球，穿着黄色夹板拖鞋，白色老式棉质背心，一双鱼泡眼，额头皱纹里睡着汗珠，你在菜市场卖猪肉的摊子上能找见他亲弟弟，脸上肉松弛像过油的茄盒，他停下来擦擦汗。

“您青云赴任不久有所不知，现在精体界也不允许搞封建迷信那套，研究易经、八卦都上不了台面了，所以只能拿哲学打个掩护，押司大人见笑了。”

“诶，忝列教授，不学无术，图个清闲混口饭吃。”

“按摩院的老板娘说你是卦师，和哲学倒是大

他堆笑着躬着背去取茶叶样子的饮料。

“初来乍到确是很多情况不了解，这次特来请教晁教授。”

“请字不敢当，教字更是受之不起啊。”

“您是晁教授吧。”

“您能告诉我怎么找到临潼复兴路21号的祈遇吗？两年前他就应该前往冥都，现在还未到册。”

“遗失的游精，我得看下他的面相。”晁仙罡拉了下木质吊顶上的一串槲寄生，垂下来一面八卦，任有常把祈遇的面容升上掌新，晁仙罡躬着背拿着放大镜在上面绕，嘴里念念有词。

“印堂悬针，为人执拗，阴徳纹有些，中正凹陷，五观不定，两眼浮光，变相太多，这人不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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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八卦转动得腾腾直响。

“四表确定，再看看蓍草。”

两人款步到窗边，一盆绿色发亮的植物枝叶茂盛，晁仙罡闭眼一阵，把手放进枝里，凑上前在其中拨弄一会，往复几次。

“噬磕卦，亨，利用狱，变卦上九，何校灭耳，凶。”

他拉着任有常，“现在把手放到小八嘴里。”

八视牛把头偏向一边，吐了口气，晁仙罡拽着它的腮帮子。

“又犯你的牛脾气！”

嘴被掰开，任有常犹豫一下不情愿地塞了进去。

顿时感觉塞进冰窟窿，手失去知觉，从未感受过的寒冷顺着手臂蛇一样爬行上来，晁仙罡把写了字的黄纸塞进嘴里，八视牛的身子像沸腾的蒸汽缸剧烈摇晃起来，任有常忍住痛苦打了个寒战，直到从牛鼻子里喷出干冰一样的白气，他的手一下被吐了出来，八视牛缓缓转过背去。

屏幕上显出时有时无的图像，一个男人正在房间里踱步，画面跳出去，开阔了起来，无数溶洞和峡谷出现，到处挂着煤气灯一样的采光设备，树木高大弯曲，有车马在其中慢行，行人穿着各色斗篷、罩袍，这该是传说中的法外骨地了，自然法无法限制这里的居民，一些进化超凡的精体不愿意受到冥都的统辖，幽居在这里，超乎想象的危险，没有谁愿意放弃冥都优渥的生活，毕竟地藏莫弥当权以来，精体的待遇和境况较旧日时代大有改善，旧日时代的黑暗已经过去。晁仙罡取下单片眼镜，把脑袋壳掀开，里面有指甲刀、剃须刀、订书机之类的杂物，他把眼镜放进去盖上头盖，盖上脚踩式垃圾桶那样砰的一声。

“人到了法外骨地，就不好交差了，几任押司寂灭在了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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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不得无礼。”晁仙罡咳嗽了一声。

“这东西说话直，是个粗俗物。”

“丢失的精体，就像一个人把记忆丢了，想找回来着实没那么容易。”晁仙罡抿了口茶杯，对着电视说，转过来把小八，押司大人到了也不打个照面，真是没眼色。

电视抬了起来慢慢转过来，两只突出来的长眼睛晃动着看着任有常，目光呆滞，你见过被人灌了一啤酒桶劣质假酒的人吗，一只像蜗牛却长着牛嘴的东西，嘴里淌着涎水。

夜度使停在彩绘的大门外牌匾上，用嘴梳理着羽毛。

“这是八视牛。”

“你好啊，背着电视的蜗牛不常见。”

“这是水晶观，蠢笤子！”

一个梳背头的男生告诉他晁仙罡在二楼东侧的西哲系主任办公室。

二楼敲门时，门里传来翁翁一声：“不知押司大人来访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