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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父与子

  • 作者:军谋祭酒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12-28 16:25:42
  • 字数:12144字

这是重刑犯的炼狱,是天北城最为恐怖的存在。

门口是硕大的铁链绑住的铁门,门口有值守巡逻。

砍头!

天北城很大,大到无边无际。

这是所有犯人的梦魇之地,因进了这里的人只有一种结局。

刑讯不招,杀!

因这里的人都是重刑犯,因此看守极为严密。

是城主专属护卫黑甲军亲自值守。

远处走来一队人,押着几个白衣犯人,其中便有浑身血条的冲菊。

不服管理者,杀!

妄想越狱,杀!

此时的她已经双腿瘫软,显然提前遭受了酷刑,眼睛里没有了明亮,嘴巴也发不出声,被两个将士拖着来到门前。

“来人止步!”

值守的黑甲军出声呵斥。

天北大牢有着极为严格的规矩,黑甲军拥有先斩后奏之权。

李牧年来到大牢的时候是后半夜,迫近天明了。

见他走过来,值守们先是惊讶他居然可以独立行走了,而后纷纷跪倒在地。

城主有命,这天北城任何地界,唯有城主和小儿李牧年可以随意出入。

“起来吧!”

李牧年畅通无阻的走进去,巨大的锁链再次发出声响。

他不经常来这里,刚走进去,便有漫天的血腥气冲着鼻孔里钻。

李牧年微微皱眉。

值守官李威听闻少主驾临,急忙忙冲出来,将准备好的帕子递过去,“少主怎么来了?”

接过了帕子捂住口鼻,李牧年四处张望,“带我去见那个道姑!”

“少主说的可是那个女神棍?”李威试探性问道。

“嗯。”

“少主随我来!”

在李牧年身前带路,李威一边走一边用脚清理前方的那些血渍,甚至一些残肢皮肉。

经过一处牢房,里面的犯人忽然动了下,她想要站起来扑过去,可是双腿毫无力气。

啪的一声,身体跌在地上,闹出动静。

“妈的,找死啊!”

李威眼见少主被惊着了,这还了得?

打开牢房门,提着一个烧火棍便走进去一阵毒打。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这在天北大牢很正常,但李牧年看不下去了。

若是他没看错,这犯人还是个妙龄少女,“这样的人能犯什么罪过?才会被关在这里?”他心想。

“好了!够了!”李牧年呵斥道。

李威打的正爽,那女犯人紧紧抱着身体缩成一团,显然是被打怕了,她嘴里哼哼,气若游丝。

“少主,这些犯人都是罪大恶极的,不值得可怜。”李威提了提裤腰带走出来,笑着说道。

李牧年摆摆手,“快点走吧!”

“哦,快到了!”

牢房里有滴滴答答的水声传来,在一场石头墙面前,李威停了下来。

他转动旁边的突出石头,面前出现了深及腰的水池。

在水池的左右两边,是一个个牢房,全都浸泡在水里。

牢房里被锁着一个个犯人,这石头门打开了,才有略微的一丝亮光射进来。

有的犯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是李威来了,又迅速低下了头。

“那些神棍都被关在这水字号,少主且稍等。”

说完,李威将旁边的一根铁链向下扯动,地表出现一个个出水口。

呼啦啦!

水流迅速隐没进去,只剩下滴滴答答的水声。

李威走在最前面,用拖把将下面的台阶给拖了拖,“少主,可以了。”

沿着台阶走下去,李牧年审视着左右两边的这些人,微微皱眉不忍。

这些都是曾经尝试给他治病的人。

看见他走进来,忽然有人认出来了,那人挣了挣锁链,下半身早已腐烂,仿佛看到了救星,“李少主,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小人一时糊涂啊!”

“李少主,是你吗?”其他的锁链晃动,十几个犯人都开始嚷嚷。

有的求饶,有的气不过骂骂咧咧,唯独最里的那个牢房很安静。

那里挂着个女人,头发散乱和鬼一般,下半身同样破烂不堪,显然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但她和那些人不同,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垂下头去。

正是这一眼,令李牧年看到了,那眼神里有光,是希望,是生的希望。

一路走来,只有这个女人的眼神里有。

于是他径直走过去,对着李威说道:“是她吧?”

李威点点头,走进去给了女人一棍子,“喂喂喂,醒醒!”

女人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知道规矩,顺从的话能少受些苦,于是动了动身子证明自己醒了。

李牧年抬头看着女人,因头发挡着,看不清楚面孔。

“把她放下来!”他吩咐道。

哗啦啦的锁链全部跌落在地,激起水花,道姑躺在地上,双脚因为浸泡已经无法站立。

李牧年看了看周围说道:“把她出去。”

那值守官李威粗暴的一把将女人拖着,来到了一处密室。

“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问她。”

“可是少主,这女人有些手段,我怕”李威犹豫。

李牧年有些不满,“怕什么?我堂堂天北城少主,还能怕一个女人?给我出去!”

见少主真的怒了,李威迅速拉着铁门关上离开。

屋子里闷热潮湿,只要一张审讯桌和两把椅子。

李牧年见女人瘫坐在地上,走过来扶着她坐在椅子上,摆正了身体,而后他坐到了对面。

他单刀直入,切入正题,“我有话要问你。”

道姑没有回应,迄今为止她一直都任由别人摆布,这是为了顺从,为了能够活着。

也不管她是否听到,李牧年继续说道:“你之前说过,我之所以体弱多病是因为身体里有妖邪作祟。你看我现在如何?”

“看着我!”这一次,李牧年不会任由女人默不作声,命令道。

道姑终于抬头,缓缓的,眼神里映衬出一个英俊男子的身影,她有些惊讶。

许是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她的唇黏连着些许白色,喉咙里发出一个字节很快就呜咽了。

“别着急,慢慢来”李牧年见对方识趣,也就柔和了半分语气。

“你你好了?”这话是回答,也是惊疑。

李牧年满意的点点头,这说明那个青年真的帮了他,没有在他的身体里搞小动作。

他站起来,绕到了道姑的背后,凝视着说道:“我记得你初次来城主府的时候,我父王还是很尊敬你的,怎么后来翻脸了?”

“不要跟我说是因为你炼制的丹药毒死了人,我查过,那人的死和你的丹药并无关系。也就是说,是我父王设计陷害了你,对么?”

女人身体莫名的抖动起来,似乎有些惶恐,她勉强撑起脑袋,“既然你知道,何必来问我?你总不是来给我还清白的吧?这里可是天北大牢,纵然是你,也没可能带我走!”

李牧年刚才的一切都是推测,现如今被证实了,他长叹一口气,“果然如此!不过你别误会了。进了天北大牢的人只有一个结果,我的确无法带你出去,但是,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些。对不起,我只能做到这些。”

“那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死?”女人嘴角掀起弧度反问道。

“你是否会死和我没有关系,我还有话要问你。”

将自己常年带着镣铐的腕部放在嘴边吹了吹,道姑来者不拒,笑着说道:“你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你当初是否真的没把握除掉我身上的妖邪?”

“那是实话,不过,如果多给我一些时间,我有很大把握。你爹好像不希望我继续下去,所以找了个借口,用个半成品的丹药给人吃,那人居然吃死了,呵呵,可笑。我的丹药里根本没有致死物。”

“你问这个,是不是想不通你父亲为什么干预我对你的治疗?”道姑终于可以尝试微微晃动脑袋了,侧着头问道。

李牧年没有接她的目光,只是随意踱步,“不错,我的确怀疑,或许我这病本身不是天生的,而是有人安排的。”

“你说的是你爹吧?呵呵,在你体内的是一妖邪,这类妖邪按理说如果想要剥夺一个人的身体和灵魂控制权,那婴儿时期是最好的。可是它没有,它和你共生公长,虽然让你身体虚弱,但也没下杀手。这还是最奇怪的。”

“所以你推测有人后天捣鬼是合理的,但谁人干的,就不好说了。只有一件事可以认定,那就是你那爹不希望你好起来!”

适应了正常说话的道姑仿佛有太多的话要说,一字一句的撞击李牧年的内心,这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自己推测是一回事,那毕竟只是怀疑,可是现在有人证,这就截然不同了!

“不可能!难道说我这些年感受到的父爱都是假的?”李牧年心里天人交战。

一边是无可挑剔的父爱,一边是对于父王的质疑,李牧年陷入了纠结。

“其实你可以自己去问的。哦对了,我还记得,去年那个时候,好像有京城的人来了。可惜我没听到他们说些什么,但是你父亲是脸色铁青走出来的,必定是谈崩了。”

“再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我们全被抓到了这里。折磨了一年,终于三天后可以解脱了。呵呵。”

“朝廷的人?”李牧年心里掂量着,天北城这几年和朝廷的关系极为紧张,原因泰半是因为天北城地处北漠。

而北漠是北寒王的地界。

他的父王只能算是天北城的王,而北寒王则是整个北漠的王。

“你刚才好像说,自己不一定会死?”李牧年忽然想起来。

道姑咯咯笑道:“我说过吗?呵呵,你记错了。”

李牧年离开了。

对于道姑的那句话,他不会在意。

因为他清楚,进了天北大牢,只有死路一条。

但他现在的确有些乱了心境,从道姑这里得到的消息对他来说有些绝望。

原来父爱是可以伪装的,他笃定。

天边鱼肚白出现,

想到今日便是放榜的日子,他快走几步,早早的在父王书房门口候着。

他需要将那两张卷子带回去。

放榜分三个时间段,

上午先出第三十到第一百名,晌午是第四名到第三十名,下午才会出前三名。

因此一大早,

整个天北城就赶了个大热闹。

李老伯起的向来都是最早的,他收了摊,从柜子里掏出一件淡白色的长衫,头发梳理的整齐了些。

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雄赳赳昂昂的准备去占位子,看发榜。

刘庆余起来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帘子。

帘子已经被拉开了,床铺整洁,留有余香,刘庆余吓了一跳,心道:“该不会离开了吧?”

在他迷迷糊糊的走出去,迎着蒙蒙亮,看到刘稚圭在坐着看摊子烧火。

他这才放下心来。

“我以为你走了。”他难以掩饰自己的慌张。

少女笑了笑,一边掏了掏锅底,一边抬头对着他眨眼,“今天不是放榜的日子嘛!等我恭喜你进了学院再走啊。”

刘庆余握紧拳头,提气道:“嗯嗯!”

“快去洗把脸吧,你今天可起晚了,老爹都收拾好了。你看,今天的老爹可是很精神哪。”

刘庆余顺着烧火棍看过去,“欸?”

但见刘老伯局促的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甚至扣子都是稚圭帮忙给临时缝上的,衣服很得体,人显得格外年轻。

“你穿这么正式干嘛?”刘庆余撇撇嘴,对他老爹的态度和稚圭可大不相同。

刘老伯干笑的摸着脑袋,“咱们家要能出个天北学院的学子了,我能不高兴吗?”

“那也不用这么着急,你等着看前三名就是了。”

刘庆余十分自信,他的卷子不敢说得第一,至少三甲没问题。

————

虽说知道自己的名次不会在上午公布,刘庆余还是和方伯廷几个约好了,一起去看榜。

毕竟这可是天北场三年一次的大热闹,提前认识一下即将入学的同窗也是好的。

方伯廷和夏联科来了,然不止他们两个,还有光着脚的项薄。

“哎呀,刘老伯今天精神的很嘛,但怎么不出摊了?”方伯廷摸了摸空着的肚子,他一路赶来本想吃完臭豆腐再走的。

尤其想起项薄也爱吃,俩人打算来一场较量的呢。

奈何,刘老伯不作美啊!

有人忧愁,有人便欢喜了。

夏联科本就不喜欢臭豆腐的味道,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闻那味道了,急忙说:“快走吧,不然的话,赶不上热闹了。”

“哦哦哦,就是就是。回来我请你们大吃一顿!”刘老伯早就按捺不住,早先一步挤进了人群当中。

这边,刘庆余和稚圭打了个招呼,和方伯廷他们肩并肩的走着,发现项薄也跟着。

“他怎么也去?”他低声问了一句。

“无缺兄,这位也是报考天北学院的哦。”方伯廷顺手将项薄拉着,和他们处于同一水平位置。

夏联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刘庆余反而有些不得劲。

原因无他,

项薄的打扮明显是江湖中人,身后居然还背着一把剑,这样的人能是书生么?

这是去砍人的吧?

不过想到这家伙居然治好了永平王李牧年的痼疾,当下也不敢过于小瞧。

放榜的位置是在天北学院东边的高墙。

由学院的人负责张挂,从低到高,寓意为高升。

因此这墙也被成为高升墙。

此时,一个高大的挂梯出现,几个学院的弟子提着浆糊在墙上涂抹,准备将三十到第一百名的名单给粘上去。

唰!

从天而降一张榜单,上面名字林立。

对于这个榜单,天北三杰是不怎么关注的,但胜在热闹。

周围还有些人是他们的同窗好友,此时正翘首以盼。

刘老伯去的很早了,但仍然距离那墙一丈开外,他忽然想起来,我不识字啊!

眼神又差了些,正可谓是看了个寂寞。

“劳驾,劳驾,能不能帮我看看有没有个叫刘庆余的学子?”他只得求助别人。

不过这时候的人都争先恐后的找自己的名字,谁会去理会他?

“我中了!我中了!”

一个学子在第五十六名的位置看到了自己,激动的大喊着。

“恭喜杨鹤兄啊!恭喜高中!”旁边瞬间有人前去拱手。

“我也中了,我也中了,第三十一!哈哈。”

因名字是从上到下的,上面的看起来清晰一些,下面的被人头给挡住,反而看不到。

刘老伯只好在原地等待,等到越来越多人离开,他终于可以仔仔细细的从上到下看一遍。

可惜,没有他家伢子的名字。

这时候,刘庆余走过来了,他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爹,“别在这丢人现眼了,都叫你下午再来了。”

方伯廷也劝说道:“刘老伯,你别着急。无缺兄的才华我知道,他排名肯定是靠前的。现在出现反而不正常呢。您老就回去准备好了臭豆腐,给我们庆祝就是了。”

“哦哦哦。”刘老伯这才一步一回头的离开。

“嗯?”一直沉默的夏联科忽然眼神一动。

“怎么?”方伯廷走过去,但见夏联科盯着榜单的最后一名,似乎在愣神。

他看过去,

第一百名,项薄!

谢统领说完,摇摇头转身离开。

留下冲菊糟乱的头发里,她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光,干瘪发白的嘴唇咧开了,“多多谢城主!”

同样隶属黑甲军的谢统领从怀里掏出令牌,“城主旨意,前来送犯人!”

一个值守接过令牌仔细查看,这才放行,“谢统领,请!”

天北大牢,

进了大牢,谢统领挥挥手让另外两个人退下,亲自抱起来冲菊,来到一处铁链牢房当中,将她放在地上,目光冷冷,“冲菊,王有话交待。”

冲菊脸色暗淡,显然遭受了酷刑之后,意识有些薄弱。

“听着,王感念你这些年伺候永平王不易,特派人给你家乡送去金银,你的弟妹家人这辈子可以衣食无忧,他们的子子孙孙也都如此,你可以放心走。”

因此各处也都设置了附属县衙,有的在城内,有的在外城。

但凡是犯了重罪的,即便是一开始被抓到各处县衙,最终也要押到天北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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