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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夺旨

  • 作者:胡笳十八剑
  • 类型:仙侠
  • 更新:2021-12-28 15:19:35
  • 字数:13238字

太子道:“儿臣不敢!”

独孤权没有说话,皇帝看了看他,脸上的神情带着点怜爱,尽管眼里还是很冷静,“权儿,朕记得,你小时候不是挺伶俐的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独孤堂哪肯相让,“相爷此言差矣,我朝以武定国,这江山是爷爷马铮力战打下的,某虽不才,自幼也曾习武,岂会如此孱弱。”

独孤权此时也开了口,“禀父皇,儿臣愿携皇兄共查此事!”

萧千屹看了一眼独孤堂,一双贼眼滴溜溜乱转,“圣上,适方才太子爷多受惊扰,恐贵体有恙,还是让微臣代查吧。”

独孤业挪了挪身子,“生在帝王家,苦了你们了。”

独孤业平日里不怎么宠爱独孤权,可是今日独孤权那一番话也算是让独孤业心里热乎了一阵,皇帝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家的老七,眼神中带有两分疑惑,“朕累了,此事明日早朝再议,都退下吧。”

一旁太监喊道:“圣上有旨,明日再议,退朝——”

“儿臣········很多年没有和您如此近的说话了。”

二人对视一眼,不多时到了尚书房,二人不敢进,只得先跪下等候,那太监领着二人到了门口,也不通禀只急急退下。只剩下太子和七爷两人大眼瞪小眼,跪了约莫半柱香,才听见里面传出一股夹杂着沉重暮气的声音道:“进来吧。”

两人不敢怠慢,踏碎步而入,一进去,里面没有通亮烛火,只有几盏恍惚的烛,和一堆炭火,独孤业半卧在榻上,褪了朝服换了一身宽袍长袖,眼中闪烁着的不知是倒映的烛火还是那已经多年不见的精光,头发微微有些乱,二人跪倒榻前。

独孤业眼中闪烁了一下,沉默了一会,“今天,你们觉得,朕是不是不配坐这个皇帝啊?又或者比不上你们爷爷?”

二人一听这话,连忙把头埋了下去,瑟瑟发抖而不敢言。

与此同时,深宫之中,数千个军官模样的人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甲胄散乱的被绑着,跪在宫墙根下,他们前面是一个个刀斧手,一名黑甲将军冷着眼睛看着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凄凉的月,和那冒着寒光的刀,黑甲将军大手一挥,数千个人头落地,干净利落,刀锋划过皮肉,挫开骨节的响声清脆的回荡在这深宫里,然后又被这无尽的深宫吞噬。

就在百官陆续退下时,独孤权眼神里掩饰不住的一丝落寞,就在他刚刚准备下殿时,一旁近侍太监又来到且近,“七爷莫退,皇上有旨,您和太子爷一道去尚书房。”

“太子,这次的事你去查,权儿会协助你,拿着我的令牌。”

“是。”

“是。”

待二人出去之后,独孤业用强睁开的眼望着眼前的那堆炭火,“江山历人啊!”

此时国公府中。

“老头子,我听说你又········”

秦纵一听这话,连忙伸手摆了摆,示意卢氏不要再说了,自己则扶着把太师椅缓缓坐下。

卢氏跟着秦纵一起风风雨雨几十年,最是清楚秦纵的脾气,便不再问下去,“那,烈儿他怎么样了?”

“让他自己呆一会儿吧,这个变故他得自己闯过去,自己决定这一生是依靠祖上荫庇,还是自己真刀真枪的闯一条自己的路。”

皇宫里的暴动就好像是一朵浪花,起的快,落得更快,京城这面海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半夜里仍有虫顶替牺牲的蝉唱着物是人非的歌,秦家祠堂里,秦烈点起了香,跪倒在父亲的牌位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爹,孩儿今日封了将,和您当年一样,今天孩儿才慢慢理解您和爷爷了,可我该怎么办?”,他的声音带着些无力。

此时屋外围墙之上,一个高挑挺拔的身影正慢慢的隐入夜色,寂寥无人的远处传来一两声凌厉的鹰啸。

黑影趁着夜色正浓,蹿高越低来到一处小院,是他的家,月光像是被揉碎的玉,一股脑的倒在院子中央,黑衣人从对面的屋脊上跳下,落地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受了伤,就在早些时候,当他推开门时他一下就看见自己房前的矮阶上有一个人半倚着栏杆,看样子已经睡着了,只不过被自己推门时的声音惊醒了,只是一刹间他抽刀的手就迟疑了,随即干脆就收了回来。

“你,是不是太放肆了?”男人的声音刻意冷了几度,用来掩盖开始急促的粗喘,眉毛微微有些倒竖。

台阶上的人并不急着答话,先是缓缓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仿佛在责怪他回来的太晚,“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是个女子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娇滴滴的。

“大胆!快····”,男人说着,想向前走,而此时伤口也迸裂的更大了,他的忍耐到了极限,右腿一软就要向下倒,女子身法很快,本来有一丈多远近却眨眼间已然扶住了男子,“受伤了还装什么装!”,语气里带着嗔怪。

男子不知是实在没有力气了,还是看着女孩的新月般的脸颊,彻底放弃了抵抗,半推半就着进了房子。

男子躺在榻上,佩刀被扔到一旁,女子跑去外面,再回来时提了一个长方的木箱,看样子应该是刚刚就放在台阶下的。

女子坐到床边从箱子里翻出药布和金疮散,她想要解开他上身的黑袍,手指刚刚碰上却浑身打个寒噤,“杨砚秋!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赶紧回来?”,语气里有担心有责怪还有点些许的害怕。

那黑袍已经被血浸透了。男人的脸上开始冒出黄豆大小的汗珠,女人不敢耽搁了,一把打开男人想要阻拦的手。

杨义山的脸色已经白的有点吓人,“你,知道我今天会受伤?”

关晴初听完一愣,手上动作也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又麻利的包扎起来,“我····那个今天刚好看到你的那只鹰引着城外大军往宫里赶,我就是好奇嘛,跟上去一看,就看到大军厮杀在一起,我在外围找你了好久都没见到,我怕你会受伤就在这等你。”,关晴初越往后说,越不敢看杨义山的眼睛,只能一直盯着手上的纱布,声音也越来越小。

杨义山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过量的失血已经消耗了他太多体力,他歪下头昏睡过去,关晴初这边也包扎的差不多了,幸亏都是些皮外伤,再加上杨义山还穿了六祸司的制式内甲,没怎么伤到内脏和骨头,但一段时间不能大动是肯定的了。

关晴初包扎好,还想多说几句,结果一抬头就看见杨义山已然睡下,气得伸手要打却也只是做个样子,怒哼了一声,转身去收拾狼狈不堪满是血污的地面,不一会儿便收拾整齐,正欲转身离开,已经睡着的杨义山倒是十分配合,还没等关晴初推门就猛咳了好几声,看起来要是没人照料着这一宿就得过去了。

关晴初想起上次在屋顶上好像也听到杨义山说自己有旧疾,还以为是随便找的借口,现在看起来难不成是真的,这才又走到床边,伸手搭脉。

原来关晴初自幼无父无母,十岁那年被一个游方老道收了做徒弟,那老道见她一副燕骼清骨,又兼聪慧,就将自己一身轻功和医术尽数传了。

此时关晴初眉头紧锁,本来清秀的面容此时却十分严肃,好容易切完了脉,她自己却陷入了思索,不是她医术不精,而是杨义山的病确实拖得久了,想调养好要下不少功夫。

关晴初啧了一声,“要是老头子在就好了,他肯定能药到病除。”,言说至此又摇了摇头,“等等,老头子不在,岂不是更好,呆杨啊呆杨,你就老老实实的认栽了吧。”,关晴初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笑出了声,但随即又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咳了一声故作严肃起来。

就这样一夜无话,月亮在夜的中央就如同一个不透气的箱子破了一个洞,受惊的开始枯萎的枝叶还在不住摇晃············

四日后,清晨:秦汉长的小院里,家丁们进房叫了三四遍,可秦汉长依旧是呼呼大睡,直到自己的头从枕头上滑下来,这才惊醒。“坏了!”,急忙穿好衣物,几步来到后院,跨上“追风赶月”直奔外城。

此时集市上人还不多,秦烈马又快,不多时就到了杨义山家前,把马拴好,敲了两下门,没人应答,又连敲了好几下,同样的无人回应,有了上次的教训,秦烈不再和这两扇门较劲,一个助跑翻过院墙,先是四处瞧了瞧,接着悄悄的向着内屋摸过去,本欲附耳去听,但实在耐不住性子,一把将门推开迈步进去。

“老杨,老··········”,“杨”字到了嘴边,可秦汉长被眼前的景象惊的噎住了嗓子,这一番响动也吵醒了榻上的杨义山和趴在榻边的关晴初。

杨义山带着伤,头还有些昏沉眼睛半睁半闭的,不过即使是这样,靠耳朵也能辨识出秦烈的声音,“吵什么,吵什么,姓秦的,你闯门闯习惯了是吧?嘶”,伤口还很疼,他的语气也十分虚弱,说完想起身。

这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别乱动,伤口还有点渗血。”,声音响起的同时一双有些冰凉的手扶上了杨义山的身子,杨义山就感觉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身子也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猛地闪了一下但是他此时的身体仿佛灌了铅一样只挪动了半寸,又因为扯动伤口带来的痛感反而差点向前弹去。一睁眼,看清了眼前的人,一头秀发有些散乱,眼角因为没睡醒还挂着半滴泪,但透过泪看,那双眸子似乎更加剔透。

“你你你···你怎么还在?”,杨义山指着她,语气里少了冰冷,多了无奈和懊悔,脸上的表情也只能用精彩纷呈来形容。

“你这几天一会清醒,一会迷糊,睡着了还不老实。本姑娘伺候了你这么长时间,你还不乐意了?”

“别瞎说!”

“好啊你,姓杨的!想赖账是·····唔···唔”,杨义山一听这话锋要跑偏,赶紧捂住了关晴初的嘴。

关晴初还想挣扎,杨义山却好像反应过来,缓缓把头转过去看向秦烈,手也慢慢放了下来,关晴初也学着他的样子把头转向一边,“你干嘛呢?”

杨义山一扭过脸,就看见秦烈把一张纸条塞进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觅完食回来的“风声”脚上。“啊,那个,我让启玉一会儿来的时候带点那个药给你补补,他··他那有好的。”

杨义山一听这话差点没背过气去,心说这都哪跟哪啊,关晴初一听这话脸上就跟抹了胭脂似的,眼神也飘忽起来········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独孤权到了,提着食盒,穿的华服,依旧是别人眼里的浪荡子,可在秦烈和老杨的眼里,却咂摸出点不一样的意思。

独孤权进了屋,就左顾右盼的,不知道在找什么,杨义山见状,往后背拍了一巴掌:“找什么呢?这几间屋子,你比我还熟呢,瞎看什么?”

独孤权没理会杨义山,反而一脸长舌妇似的回头问秦烈:“人呢?”

秦烈一个劲儿的拱火:“老杨这叫金屋藏娇,还能让你看见了,咱啊一直以为,老杨是个实在人,没成想人家是闷声发大财。”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好不欢闹,杨义山一边实在听不下去了,再让这两人聊下去,怕是连自己孩子名字都要想好了,咳嗽了一声,打断了秦烈二人,“二位,说点儿正事。”

三人坐下后,独孤权也收敛起轻浮的神色,轻叹了一声,“老爷子让我和太子爷一块查这次的逆反案。”

话音一出,秦烈和杨义山开始还有些疑惑和惊讶,随即又好像明白过来,怪不得从进门起就觉得独孤权有点儿怪,可有说不出哪里怪。

杨义山刚要开口,独孤权抢先一步,“老杨,这次是你报信立了功,虽说老秦和军里打了招呼,老国公也出山圆了场子,可要是没了你后果难料,你别怨我没给你请功。”

杨义山一听,笑了笑,摆了摆手,“启玉,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你我弟兄不必如此,当年要不是你和老秦,我早就饿死在房檐底下了,总之不管你要做什么,你只需要告诉我,让我做什么就行了。”

秦烈轻轻扶住了杨义山的肩膀,“老杨,你怎么又来了,说好了不提的。”

杨义山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秦烈,随即又说道:“那,启玉,你准备怎么做,这次的事,奇怪的地方太多。”

独孤权还在思索,秦烈却不以为然的说:“老杨,你不是伤到脑子了吧,明摆着的,萧千屹指示雷道谋反,自己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也算他倒霉,遇上了咱们。”

独孤权道:“证据呢?难不成就告诉皇上,咱们去黑市打探出来的,现在雷道一死,死无对证。”

秦烈啧了一声,一脸后悔道:“早知道就留他一条狗命。”

杨义山摇了摇头:“没用的,现在朝里到处都是萧千屹的人,就算进了天牢,也轮不到六祸司和大理寺审,从他失败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死人了。只是碰巧你射出了那一箭。”

独孤权接了话茬:“还有一事,昨晚父皇叫我去御书房,他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还有,就连宫里的亲军四营怕是也有不少奸细。”

杨义山道:“最重要的是,私自调兵,那天是老国公在,不然救驾是一回事,无人报信私动兵马,任凭你怎么解释也难脱身。”

三人商议许久,尚无对策,而另一边的太子府里的暗室中,储君独孤堂背对着门久久站立,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黑暗的角落里传出来,“太子爷,您站了很久了,现在您应该去清查逆党。”

暗室里的烛光打在独孤堂的脸上,却不能掩盖其散发出的阴冷,“我以前是小看了我这个弟弟,其实他再忍忍,说不定我就真的信了,为什么选这个时候?”

沙哑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太子爷,您不也一直在忍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萧千屹,他似乎不愿意再等了,这次······”

“这次!”,独孤堂猛地转过头,一脸的杀伐之意,“这次,他是想试试父皇是不是真的昏聩了,他还会试探,即使不是以这种方式,雷道就是个棋子,不过他想错了,哼,父皇啊,您到底要干什么?”

角落里,沙哑的声音没有再传出来,太子爷又转了过去,仰着头思索了一阵,“传我令下去,让龙营里的人去探探,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沙哑的声音说道:“是,那您呢?”

独孤堂神色又恢复了平静,抿嘴笑了笑,“我当然是要去拜访拜访咱们的萧国相,慰问慰问这个百官之首。”

一个时辰后,相府,萧千屹正在悠哉的品着茶,一名甸州的巡按今日进京述职,他在这个位子上已经坐了七年了,不升不贬,甸州又处在偏远之地没什么油水,他的老兄弟们有门路的都脚底抹油滑去了江南七省,自己这还是趁着这次述职,托遍了亲友兄弟,甚至还查到有个出了五服的叔叔在朝里做参议,常言道“三年不上门,是亲也不亲”,何况这三四十年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亲戚,但是巡抚大人的行动完美诠释了另一句古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先是托人金银玉器铺路,到后面自己进京时把祠堂里的族谱都带上了,还特意从走偏门的那里搞到了一批原本供奉天家宗室的上好大红袍,好说歹说总算有了个机会见萧千屹一面。

萧千屹尝了一口,点点头笑了笑,“大红袍树十二颗,棵棵只为皇家种。夏大人啊,您这可是掉脑袋的罪过啊。”,萧千屹的语气十分平淡。

不过最后几个字一出口,原本就坐在梨木椅子上提心吊胆的夏中阳,更是抖如筛糠,嘴里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整话。

萧千屹原本是微微低头看着手中的镜花水釉纹茶杯,此时斜眼瞄了一眼夏中阳,脸上露出了一种好像猎人把玩已经落入陷阱的猎物的那种主宰别人生命的笑容,又尝了一口茶,“夏大人不必紧张,戏言戏言,呵呵,不知此番来访究竟所为何事啊?”

夏中阳反正是如同案板上的鱼肉,按理说自己做的也差不多了,就不信眼前这位不明白,现在礼也收了,茶也喝了,怎么还反过来问自己啊,话是这么说,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人家还是宰相,夏中阳硬着头皮,努力克服着发颤的喉咙,抹了把汗言道:“相爷,卑职啊在甸州七年了,一直是兢兢业业,造福一方,只是这近年来身体每况愈下了。”,说到这的时候那语气明显就虚弱了不少,为了效果还干咳好几声。

然后才接着说:“卑职想回苏州老家,做个散官也算是荣归故里,再者家中母亲年事已高,甸州苦寒,卑职想到江南春暖之地为母亲养老。故而还要劳烦相爷。”

萧千屹是什么人物,能坐到这个位子上的,就没有傻的,个儿顶个的人精,再者说了俩人都心知肚明对方是个什么玩意儿,刚才一番你来我往也不过是打官腔。

萧千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就在这时,有师爷来报:“相爷,太子往府上来了。”

独孤权言道:“儿只知,古人以长江为江,黄河为河,泰山为山,但此,非是江山。古时,强汉,盛唐,繁华如宋,都不是人坐江山,是江山历人,这世上岂有无生无死之人,却有万世千秋之功业,爷爷驱除胡虏,一肃百年之患,光复我汉人江山,父皇也曾开疆,几番拓土,此皆为福泽万民之业。”

独孤业沉默了良久。

“不用怕,今天是一个父亲在问儿子,不是君王在责难臣子。”

太子先开了口,“父皇。”

独孤堂向上拜倒,“父皇,儿臣愿请旨意彻查乱党!”

“朕再问你们,这江山是朕的江山,还是天下的江山?”

太子爷说道:“自然是父皇的。”

独孤业看向独孤权,“你说呢?”

此言一出,众议纷纷,秦烈也不解,他久不过问朝事,今日为何如此?

萧千屹也暗道:“这个小崽子,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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