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孙秀秀更是来气，颇为幽怨地瞪了一眼后头吆喝着的掌事。

当时自己是左求右求，就差没有直接跪下来了，哪知无论她用什么法子，或者说是坑蒙拐骗，这掌事偏偏如同油盐不进的老顽固一样。

什么琉璃杯、白玉盘，在面临生存问题时，通通都得后退。

这些年战乱渐熄，也给了北狄人民充足的发展机会。当朝王充分吸取了历史的经验，不再盲目学习中原的田耕技术，而是结合国请实际，也算是慢慢站稳了脚跟。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对于生活物品的需求，都还停留在简单粗暴的保暖当中。

也只好将视线，转移到掌事身上去了。

说句实在话，或许是因为制作的粘土偏重，导致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碗，长时间拿在手上，关节处都有些发酸。

孙秀秀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东西，一一呈放在桌上，怎么看怎么满意。

直接当做自己不知晓的样子。

这间仓库也是进行单独的管理，只有东家和掌事，才能单独拥有钥匙。

她之前也因着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想用各种法子弄来钥匙。虞锦扇这边想都不用想，便知晓绝无可能。

倒叫她一下明白了，为何找了个年纪偏大的掌事。

只是对方实在不愿意，自己也不可能，跟路边的痞子流氓一般，死缠烂打。

没了法子，孙秀秀便曲线救国，直接讨了这份差事。大不了就是稍微晚了这么点儿时间，一样能够成为靖水楼中，除东家外第一个见到的。

要知道，每一回东家让人将东西送过来，为了保密性，通常只由商贩单独放入仓库，绝不可能留有半点儿可趁之机。

一步一步细细讲来，就算是从未下过厨的小白，也该大概知晓了方法了。

还真别说，这样造型独特，像是一只松鼠状的菜肴，饶是再见多识广的人来看，都免不了有些惊喜。

只是。

虞锦扇静静地盯着，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第二道是以鸡肉为主料，佐以辣椒等辅料烹制而成，算是简简单单的家常小菜了。”

提到这里，安毓兰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因为不知晓究竟弄出些什么，比较安全妥当，她便索性一道大菜，一道小菜，总不信这还不能满足需求。

其实说句实在的，要是能做一道汤，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若要熬制一碗上好的汤，只短短这么几个时辰，自然是没办法满足的。要知道，有些菜品，哪怕要用三天三夜，都算得上少的。

某些加进去的东西，甚至还得经过独特的腌制，才能让味道更浓重。

虽说这位虞东家，除去数量外，并没有提其他过多的要求。

可她也总不可能，直接就霸占个三天三夜吧。

还不待安毓兰松下一口气，耳边又传来了一道声音：“即是菜肴，为何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却闻不到任何多余的香味？”

孙秀秀努力吸了吸鼻子，还是并未在空气中，捕捉到半点儿味道。

这倒不是她故意找麻烦，在对待菜肴问题方面，哪怕是仇家，孙秀秀也能好好沉下耐心，去讨教一番。

寻常的菜肴，在出锅后，味道不散，便是对于厨子的最好评价。

可到了她这里，反而吝啬地厉害。

为何没有味道？

安毓兰摸了摸鼻头，还着实有些回答不上来。

每回由她做菜时，总会发生这么一个状况。

有一回是为人家准备喜宴，照理来说，就该香气飘飘，觥筹交错间增添点烟火气。偏偏那日老师傅有事，便将主厨任务交到了她身上。

试想一下，几十张桌子，虽摆放得满满当当，可若是不凑近，几乎连点葱味都嗅不出来。

要不是菜肴上，还有烟雾缭绕，其他人还得以为，是端了一桌子冷菜敷衍他们呢。

好在是个喜日子，众宾客也不可能因为这样简单的事情，去格外苛责。在尝过味道不错后，便也将此事翻了过去。

后来跟老师傅提起，在未得到结果后，也就放下了。

毕竟这菜嘛，最重要的应该是味道。

现在来问，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东家……”孙秀秀皱了皱眉头，总觉得面前的两道菜，有些危险：“咱们要不，就叫人先来试试吧？”

在她眼中，色香味但凡少了其中的一样，只能证明，这厨子的火候，还十分不到家。

要是吃出了人命，还不得闹出一桩大事。

虞锦扇摇了摇头，便拿起筷子，轻轻夹了些许，放在嘴中细细地咀嚼着。

对于安毓兰而言，她解释不出问题，对方还能尝尝自己做出的菜肴，便已是相当不错了。

紧张地盯着虞锦扇的神情，生怕待会儿，便会从嘴里蹦出任何否决自己的话语。

大概吃出了里头东西的置放比例额，虞锦扇便放下筷子，取来桌上早就准备好的茶杯，简单漱口。

简单汇报了几句，便十分好奇地打量着。

安毓兰也不卖关子，将盖子打开后，便做起了介绍：“这第一道，是用新鲜的鲤鱼，刨除骨头后，再在嫩滑的鱼肉上刻花纹，加调味稍腌半刻，将准备好的蛋黄糊尽数倒在上头。待油热乎，放入进去炸成熟，浇上熬热的卤汁也就完成了。”

掌事感受到背后有些发凉，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

好在东西正好放下，否则，指不定会打碎些什么呢。

北狄与中原比起来，经济实力相差巨大，且常年处在被漫天大雪覆盖之中，自然让人看不上眼。

这遭，里里外外将桌上的器具尽数更替了一遍，那边，安毓兰也准备好了两道菜品，小心翼翼地端了上来。

“这是？”

孙秀秀准备好了东西，正打算回来禀告，哪知一转头，便瞧见了两道盖着盖子的碗盘。

不同于从前的粗制滥造，北狄的日常使用器具，也有了显著提高。

像常有的什么花卉、活物，都广泛地在器物中、出现，用来酒楼日常的装饰物，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