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知梓见流浪汉这么笃定的应诺，放心不少。为表示感谢，肖知梓还拿出他仅有的一些零钱，买了一瓶二锅头和一些猪头肉，跟流浪汉共享。两个人在“觥筹交错”之际，也互报了姓名。这流浪汉叫姜舯，起初肖知梓对这个“舯”不太明白，姜舯直接说道：跟“中”同音。我祖辈以前是码头工人，所以给我取了这个跟船有关的名字。

姜舯也没白吃肖知梓的酒肉，主动带他到到了一个假山洞里。露天公园的假山不大，所以这个假山洞也显得很小，可以容两人躺着，很显然，姜舯对这里先前就有过“精心布置”，布置的像一个简陋的工棚，遮风挡雨，避寒取暖应该问题不大。姜舯说了，让肖知梓先艰苦两天，等做了新药试验员，那就可以住医院的公寓房了。肖知梓不太理解住医院公寓房是什么意思？姜舯不厌其烦地介绍，“你试了新药后，就要接受制药公司一天24小时的全方位观察，制药公司通常先会跟某医院沟通落实好，让你们住医院的住院部或者公寓房，统一管理十天，这期间，你们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都有制药公司给安排，不用你们操心。”肖知梓虽然听了一个半明白，但内心中隐约感觉到，这个新药试验员应该是个不错的美差。

流浪汉指了指小火锅里的肉，言下之意就是我肯定去过了呀，肖知梓依旧有些半信半疑，“那你怎么还是现在这样的身份？”

“有门槛的。你以为这新药试验员人人能做的？制药公司研发了治疗心脏病的药，你没心脏病，那你去做什么试验员？这不是开玩笑嘛！”流浪汉喝着二锅头，还不忘补充一句道：“我也想次次都让我去呀，可不是每次都够格呀，你要知道，那报酬多丰厚呀？”

“每年有很多制药公司都会研发出很多新药，这些新药在进入临床前，需要一批‘新药试验员’，来试验这个新药。当然，这个不是白让你试验，给报酬的。你要不要试试？”流浪汉竟然能说出这么诱惑性的语句，这让肖知梓心动不已。但再一看流浪汉那破烂样儿，觉得不太可信，“有报酬，你怎么不去？”肖知梓不免嘀咕了一句。

“你运气不错，年前最后一批新药试验员，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就能带你去填表报名。”

流浪汉的这句话，真正是说到了肖知梓的心坎里去了：临将过年，自己失业，身无分文，流落街头。还回家过年吗？回家怎么给父母交代？怎么面对七大嫂八大姨？屁大点的孩子给你拜年，你给不给红包......“你可别诓我？”肖知梓将最后的一点尊严给赌上了。

“诓你？你有什么好诓的？给你交个底吧：这次试验的新药是一款减肥药。你要是不胖，我压根都不会理会你。我也不白介绍，我赚的是中介的佣金。只要你符合标准了，我可以从制药公司那边拿到500元的介绍费。你的报酬，制药公司会跟你谈的，根据我的经验判断，8000元的报酬应该问题不大。”

肖知梓第一天露宿街头，各种的不习惯，再加上那“新药试验员”给勾着魂呢，那肯定是一夜无眠。倒是那姜舯，呼呼大睡到天亮。肖知梓也知趣，给姜舯早早买回了大饼油条，等着他醒来就能吃现成的，那真是一个奉承到家了。可让人咂舌的是，醒来的姜舯对于现成的早饭那是不屑一顾，带着肖知梓直接来到了一家面馆。

流浪汉对于这样明显带有歧视性的问题，也没有往心里去，只是喝着酒吃着肉说道：“现在有钱人的命金贵。这个新药试验，毕竟还是有点风险的。有钱人谁会为了那8000元钱去赌命？制药公司也不傻，他们找的新药试验员，都是从底层的找，一找一个准！”

流浪汉这样的话无从辩驳，肖知梓几乎没有犹豫，就点着头说道：“我想试试，什么时候开始？”

这面馆如同开了挂一般，大清早的就人满为患。姜舯不由分说，找了一个空位就抢了上去，其他食客嫌他身上恶臭，纷纷避让，这也落得正好，姜舯直接喊着肖知梓的名字，示意其坐过去。

“跑这里来就吃面？”肖知梓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昨天你那句话我挺认同。食欲是我们这种人唯一能满足的欲望。我这人对吃比较讲究，这家面馆的面，你先吃，然后再点评。”

肖知梓还有最后的一个疑问：“制药公司怎么会跟你这样的人有业务往来？”

“行！”面馆老板眉开眼笑的将我俩送到了门口。没多久就亲自送来了两碗面条。

“可我们还没点单呢？”

“别急。你看好了！”姜舯这自顾坐着，肯定影响到了生意，面馆一老板模样的人，走上前来，带着几乎哀求的口吻说道：“哥俩位，你们这是要吃面还是......”

“你能跟我说说这新药试验员是个什么工作？”一直想求职的肖知梓，看到有“招募”的字样，立马有了兴趣。

姜舯点着头说道：“来这里当然是吃面，你们家面那是真叫一个好，吃过后就忘不了，只是现在落难，身无分文，我俩没钱买面，那就只能来这里闻闻面香咯！”

被姜舯这明着恭维暗着索要的态度，把面馆老板搞的是哭笑不得，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说道：“看来你俩也是吃面的祖宗，今天你看要不这样：我请哥俩吃个面，但地方能不能挪一挪？”

姜舯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拍着桌子道：“那是必须得，就我俩这身份，能得到老板您的照顾，那是我俩修来的福，没事！我俩就在门口外的那石凳处等着。”

“报酬有多丰厚？”肖知梓对这个最感兴趣。

别看那流浪汉身份卑微，但阅人却是很有一套，“这些报酬够你回家体面的过个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