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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如雷贯耳

  • 作者:老烟圈照吹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11-06 08:54:46
  • 字数:6526字

再碰面时,吴童生的大名如雷贯耳,相熟不相熟的都敢不外道的唤他一声吴老大,再附赠一个戏谑眼神。

就这,都不算是最令人糟心的。

真说起来,童生服役,搁哪不得是个稀罕事?

就算以往兵营里不乏会混进几名读书人,大抵也都是些无甚才学,亦或是家道中落导致无以为继之辈。

起先是与之一同服过力役的几村壮丁仅在私下里议论,后来则小范围扩散向本镇乃至县外。

威名一落千丈,与之相反的是,他与全兵营的老少爷们平白无故都拉近了几分距离。

以往大伙瞧他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还背地里非议过几句,待到谢秀才事发,吴童生蒙冤得血,谁又不知吴家村有个运途坎坷大起大落的读书人?

没见谢村那二十几个豁牙断齿、残胳膊瘸腿的老弱成丁现今都龟缩一角,讳莫如深么。

左不过是丢些脸面的事,犯不上跟外人较劲,真正令他忧虑的还是驻防名额迟迟定不下来,好似内里还不是钱的原因。

吴老大以往干的那些混蛋事,这会子全成了笑柄,浑赖之名不一时就传遍了全兵营。

可想而知,恼羞成怒的吴谨彦会是个什么德行,狗脸一抹,爱谁谁,老子就他娘的是个浑赖了咋地!

一千多个驻防名额,看似很多,实际分配下来却仍显不够。

各县乡绅亲眷、衙役子侄,仅只这些便要占去大半,外加一些靠着姻亲裙带找上门来的也不在少数。

千户为此也头疼着呢,都想留下驻防,给谁不给谁的得罪了哪头都不好。

十里八村的爷们对此如数家珍,相互作证下,流言长了脚一样汹涌奔腾,尤以他与谢家人的结怨过往最令人津津乐道。

有浩然这个练家子在,手底下哪能吃亏?

无往不利的打了两场,吴老大的名声是越发响亮,连同青岭镇的五百多壮丁也借此受惠,成了新兵营里不好招惹的存在。

半月后,更糟心的消息隐秘传来,淮义关外六万虎狼前后来袭,分兵两路围城强攻,不日便已连下两城。

禹州府尹为护百姓逃亡惨遭敌将斩首示众,殉国后其头颅高悬城门一月未下,至今仍挂在那饱经日晒。

渝州五千六百名将士率先赶赴战场,汇同残余守军接连战败,连同陆续调集的二万余兵丁现已退至腹地等待增援。

眼下,泾阳关外战况焦灼,禹州百姓又惨遭破城屠杀,待到新军练成,禹州境内怕是早已尸身血海。

战况传回朝堂,天子如何震怒暂且不论,临近州县俱已关门闭户,紧急抽调壮丁围城修缮。

消息扩散至民间,世家大族尚且坐不住的聘请护卫筹建巡防,与之相接壤的渝州百姓更是人人自危,包袱一卷,拖家带口的连夜逃往他县。

吴谨彦经熟人之口得闻此事,暗道难怪仅此一州就要预计征兵十余万,三万虎狼便已趋近无敌,六万岂非是想一举攻入皇城?

五倍制敌看似能有些胜算,可别忘了,新征调的三十万大军可都是些新兵!

泥腿子上战场,十不存一!

死胖子说的对,这战场说啥都不能去!

就他们这帮新兵蛋子,去多少还不都是砍瓜切菜送死的命。

不待再行筹谋,隔天李秉仁的老相识又匆匆找来,告知他一个预料之外的坏消息。

战事吃紧,上头有意提早增援,故命各府卫新兵加紧操练,半月后整军出发,于禹州境外汇同守军共襄退敌。

新兵操练不足两月便预计出征,这不闹着玩儿吗?

吴谨彦当即感觉嘴角燎泡火辣辣的疼,无奈之下只得暗中做起了两手打算。

入夜,哥五个一番密语,俱都惆怅难言。

都说人生最苦莫过于少时离家老来归,可在当下看来,有去无回才最令人使之怅然。

一夜无眠。

第二日清早,天将亮未亮那会儿,新兵营的丙字二号房里便传出些许窸窸窣窣的轻微声响。

泥胚土墙,木板隔间,如此简陋的号房里,上不漏雨,下不积水,五人能一字排开睡下便算好房。

吴谨虎困顿起身,稍一撒摸便紧忙朝小老弟使眼色,想让他去叫懒鬼起床。

正在穿衣服的郑浩然脸色一垮,小声抱怨“咋又是我?该文哥了”

“人早溜了,你先顶上,虎哥这就去收拾他!”

话音刚落,最年长的家伙已然弯腰抓起衣裤鞋袜,光膀子落跑了。

最终,懒鬼照例还是被小老弟一脚给踹醒的。

贼小子蹬完人就跑,管你起床气大不大。

吴谨彦睁眼没瞧清人,脸黑的堪比锅底灰,瞅谁都是一副欠债还钱的死样。

遭蚊虫叮咬一宿,再挨了一脚,能不激恼才怪!

哥几个进进出出的张罗着去吃早饭,唯有懒鬼挺尸一样说啥都不肯起来。

外人面前死要脸,私底下偷奸耍滑,啥没皮没脸的事都能干的出来。

哥几个跟他同屋住了一个月,属实是烦透了这德行,要不是有受罚连坐这条,当谁乐意叫他起来。

爱睡不睡,抽死你个惯会躲懒的王八蛋。

等哥几个都走没影了,这家伙还四仰八叉的赖褥子上不起呢。

死热的天儿,连大名鼎鼎的吴童生,也耐不住夜里脱的只剩一条亵裤。

挥手扇开尚在耳边嗡嗡作响的臭蚊子,赌气囊腮的瞪着棚顶要掉不掉的几根干草屑,气的直磨后槽牙。

这趟罪遭的,真不顶躲山里头避祸来的清闲。

临到这节骨眼,吴谨彦真真是后悔了,一早听了胖墩儿的话,何至于闹到现下骑虎难下的境地?无广告网am~w~w.

前些时日的嚣张得意,这会儿全成了绊脚拖累。

现今不仅哥几个在指望他给寻条活路,连同村里那些用人时朝前不用人时朝后的族兄弟也都拖庇于名下。

十里八村的一个乡镇住着,哪个没仨俩外戚,拖情闹景儿的求到眼巴前,一瞅这岁数,有的还没浩然大呢,咋不得多少关照点?

这左关照又照拂的,平日里称兄道弟的都挺和乐,真到自顾不暇了,也不好一句话全给打发了。

再说没这些人拥护,也成就不了他现今的威名不是?

那等有福一起享,有难自个当的事,他是断断干不出来。

不说传出去会有损声名,私心里也过不了自个这关。

该说不说,他这点担当是真挺爷们的!

吴谨彦晒然一笑,忆起惯是小鼻子小眼儿的胖媳妇,还自嘲一句:贱不贱?

不怪吴花枝那个哥儿婆姨说嘴,就这做派是真挺贱的。

你说你都泥菩萨渡江自身难保了,还惦记给一帮子没啥交情的族兄弟想辙,这不叫贱,还啥叫贱?

未免驻防名额当真花落旁家,吴谨彦不得已爬起来咬牙跟大伙一起操练。

上缴伤病牌后,吴老大那个瘦麻杆擎刀持盾的挤进人堆,路上还遭了人好一番耻笑。

“呦~天下红雨了!”

“吴老大你咋来了?病好利索没呀?”

吴谨彦气急回嘴“滚你娘的蛋!哪儿都有你!好好练你的□□!”

就连相熟的爷们这会儿都忍不住要笑损两句,真真是快气死他了。

爷不就歇了半个月么?哪至于这么寒碜人!

不一时,校场中间就接连响起吴老大那顶不耐烦的喝骂声。

“不想死就好好练,少他娘上战场拖老子后腿!”

“滚滚滚~闪一边儿拉练去!”

“艹!你个不长眼的家伙没等砍到人再先把老子劈了!”

……

五万多爷们顶着日头劈砍戳刺,大汗淋漓下,怎一个臭字可言?

都隐隐发酸了!

反正他浑赖之名早已传开,自是无需再端读书人的架子,穷讲究的与人为善。

但若哪个不长眼的不巧凑跟前找茬,管是为谁出头,一声大喝,哥几个撸胳膊挽袖子的扑上去就是一顿狠捶。

哪怕把五两银子提至五十两,也拦不住人想买命活下去。

心知僧多粥少下,价格免不了还要水涨船高,眼瞅着就快突破承受极限,吴谨彦心里怎能不急?

打从吴谨彦在新兵营里崭露头角,有关于他的传言就没间断过。

他身上有胖墩儿偷塞的二百两银票,浩然那也藏了一百两买命钱,而谨虎、谨农、谨文家里都不富裕,多说一人带个十两八两,再多三家真出不起。

不盼儿归的,别说十两八两,三钱五钱都舍不得浪费,又咋能耗费在个死人身上?

流言缠身之余,吴谨彦被这事搅的越加烦躁易怒,整日里拉长了一张驴脸,瞅谁都恨不能照脸怼上几拳。

而像他这种十七岁就能考过府试的天纵之才,哪村舍得将人放出来当兵?

前有力役,后又兵役,即便迫于无奈,族里也该当出人顶替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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