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

哈利想，是有疑问的。他有好多好多想问的，可以问，他确信他的好朋友罗恩肯定也是，但是关于到了情感的秘密这块，好像谁都懂得秘而不宣的道理——至少在这一刻，缄默无言带来的感受远远要比问出口来得征服躯体。

但或者，总归还是有点性别意识存在的......现在，他们一出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看待学校里的学生有了种更无法言明的打量，高年级的低年级的区别又该多了些评判印象。

赫敏拒绝跟他们一同去黑湖边散步，只含糊地说有事，说完就直接走掉了。哈利跟罗恩两个人只好将棋盘放在休息室里，原本就没有做计划，可能打发时间的下棋也忽地没了趣味，剩他们两个独自出门。

他们想的无非就是那些事情，一种刚刚开凿的遐想，迸发出不可告人的憧憬，他们还没轮到急迫不可的地步，可不管是罗恩还是哈利，都不会想跟赫敏分享这个。除开性别意识，就是怪别扭的。

他们可不会再到那些男孩子扎堆的地方去了。并不是不敢，而是既然秘密即将被揭露，这点耐心他们还算管得住——何必贴上他们的脸色，真要说，他们更乐意花上时间去搜寻那个合适的隐蔽的私人空间。更为重要的是，伴随这种好奇所延伸出来的，情感的秘密。

一种新奇的认知充斥了哈利的感官。

这种新奇和所有他曾经体验的都有所不同，没这么夸夸其谈，也没那么深刻入骨——并不是需要这么刻意而深度的措辞来描述，只是一种敏感，一种措手不及的羞意，一种无法回避的实际的好奇。

两个人又不说话了。他们默不作声地散步，没有一点目的性，随便走走，停停看看。

“不知道，但是我猜肯定不可能——霍格沃兹这么大，肯定有这种房间。”

“那些人会做到那一步吗？在霍格沃兹......我是说、你懂的，是吧？”

他们再撞见那些情侣热吻的时候不再是带着点幼稚的漠视了。这就好比曾经以往，无数次翻动书籍瞧见的名词句段，略过吻这个字眼，匆匆而不必要，现在一想就总是每每惹眼。

一旦有所意动，吻好像无处不在。

他们能看见，一个金发女生突然地出现，踏着高跟鞋，像颗炮弹一般冲过来，抱住她喜欢的人，将他从一群男生里头拐出来，在他脸上留下两个响亮的吻。尖叫，兴奋，还有最高的欢愉笑声。 m..coma

“他们怎么解决呢？男生寝室几乎没有个人间——除非你说斯莱特林，我以前还真没注意过这个问题，难不成所有人都得知道你什么时候有那种需求吗？”

“可是，能办好吗？我是说，就在之前......像魁地奇世界杯赛那样有骚乱——”

“那些只是跳梁小丑罢了，魔法部又不是吃干饭的。”

“这事影响没那么大，我妈咪说其实也就是折腾了些把戏——当然也很危险就是了，可他们都说没了那个人很多事都不至于出格......毕竟狠角儿都进去了是吧？”

“可是阿兹卡班也不见得绝对牢固啊......你们忘了去年小天狼星布莱克的事情了吗？！甚至就在霍格沃兹——”

“嘿别自个儿吓唬你自己！不然你以为呢？你以为什么穆迪要来这儿——你知道他在这块做了多少活吗？他照样令人闻风丧胆！”

“他是来保护哈利·波特的吧，我猜？”

“肯定有这点缘由啊，我是说，虽然很难以置信——他毕竟打败了那个人不是？”

罗恩不知什么时候偷偷说了声，小小的，几乎要成为喉咙里的一口气，实际上，哈利却听得清楚：“你有喜欢的女孩儿了吗？”

“我一点也不想告诉你们，德国那儿有多少迷人的帅哥。”

“还有一个星期！他们就到这儿来了！”

“全是男生。”其中一个女生说道：“你们明白吗？全是男生！”

“你确定吗？！你怎么确信的，我发誓你要敢骗我——”

“噢我骗你干什么！我哥哥——我哥哥就在那读，他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每位勇士都经过挑选的！只是校长有更钟爱的——”

“喔周末我得去趟霍格莫德！买点东西——我可不能毫无准备！”

罗恩没有看过来，像是随口一问。哈利不想撒谎，可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坦率。

“我想......应该，没有。”

好多事情没有准备好，他分不清楚这算不算其中之一。

他们期待一种盛况。一种检验和平的盛况。

“那得有多刺激啊——几个世纪以来的第一次！而且听说每届比赛内容都不一样！”

他们能看见，羞怯在女孩手里，在看到路过的人注视就会躲到那个男孩身后，俏皮的笑意回视着路人，棕色的发丝替她遮遮掩掩，但安全感好像来自于面前的男孩，那些大胆的，胆怯的，相得益彰。

他们能看见，借着湖边树枝叶片遮挡肆无忌惮的俩人，一个双方彼此都亲得昏聩的长吻，将整个落日余晖激荡出甜腻昏厥的气氛。那种窒息感，好像隔空都能抓住这边的空气，能让人跟着一起闭气起来，好像某种神秘仪式，还弄得人举手无措、讷讷无言还带着无法停止的凝视，哪怕他们现在一知半解。

整个傍晚的时间，罗恩跟哈利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们相当罕见地没有聊这部分，至少是现在，但哈利知道，就好比他们在一起看一部电影——即使罗恩很有可能没看过一部真正的麻瓜电影。

到了晚饭时间，他们才回到城堡去。

直到邻近大礼堂附近，还能瞧见那张三强争霸赛的羊皮纸，尽管下面没了之前那么多学生围着叽叽喳喳，还是有不少人热衷停驻在这儿谈论。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他们从城堡里走出来，不管是迎面经过的、还是簇拥着谁的团体，或是远处三三两两散步交谈的学生们，其中的男男女女，要么笑着要么谈话，这些一举一动，似乎都有了比起以往都可以揣测的新的想法。

因为以前从来没有想要会要轮到自己，什么时候，在哪里，是怎样的？这种一瞬的划分掰开了透明的壁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