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苏黎世可以纵观一个人的生命长河，但是事实上他也并不能够原原本本地把一个人的一生都给看完。他的能力也是有极限的，大部分时候都是两三年。

也就是说，他观看一个人的时候、只能够以今天为中点，或是往前面看两三年、或是往后面看两三年。

对于楚子航而言，开启“卡塞尔之门”简直变成了执念一样的存在。可以说，他现在完全就是为了那个念头而活的。

并不是说这样不好，这个世界上太多的人连为某个想法而努力的意思都不一定会有，像是楚子航这样有目标、并且愿意为这个目标而献出行动的比起其他的人已经要强上不少了。

尽管这个家伙看起来仍旧没有太多变化，但是苏黎世觉得，这个孩子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应该不会那么拼了。

尽管他过去因为好奇而观测过楚子航的人生历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过去无往不利的能力在这个年轻男孩的身上却少见地受挫了。

旁边的赫尔辛基有些好奇地凑过来：“梨子哥，这个家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赫尔辛基对楚子航真的挺好奇的，她还真的挺少看见这种自己给自己戴上镣铐、曼联苦大仇深模样的小孩子。

当然，两三年大部分时候都是够用的。毕竟一个人的两三年能够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能够仔细分析一下、那么推测这个人未来更远的一段时间也不是不能做到。

苏黎世推开赫尔辛基的脸：“去去去，有什么可好奇的？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的亲爹因为出了意外，然后小朋友就有点自闭了而已。嗯，虽然这个‘意外’有那么一些不正常，然后小朋友的亲爹也有那么点不简单……”

说句老实话，其实苏黎世自己对于楚子航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这只是对大部分人而言。

对于某些人，苏黎世的观测就完全达不到“两三年”这个跨度了。

就像是楚子航，苏黎世大概看了一眼他的未来，发现自己堪堪能够看到这个家伙一年前、还有一年后的状况。

哪怕她其实也就比楚子航大一岁而已。

“不过比起小时候也好一点了，小时候最多只能够看到普通人前后一个月，然后还经常会累。现在已经能够看到两三年，哪怕连着看几天都没有什么疲惫感了。如果再按照这么继续增长下去，那么不管是楚子航还是赫尔辛基，自己估计都能够看的更多吧？”

然后，就是他的“父亲”。

苏黎世真的无比好奇，自己的“父亲”到底有一个怎样的过去，以及他到底会有一个何种的未来。

这可以说是苏黎世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大目的。

手指顺延着杯口缓缓滑动，苏黎世的眼神有些飘忽。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嘴角抽搐地看着赫尔辛基：“……你在干嘛？”

赫尔辛基摆弄着苏黎世放在旁边的盆栽，头也不抬地说道：“弄一点装饰上去，梨子哥你这里实在是太单调啦！一点都不够吸引人，你这样怎么做生意啊？”

“我当然知道你是在装饰，但是你为什么要把我的传单折成棺材，然后再用我门口的紫罗兰丝带把这些棺材连在一起、挂在我的正厅面前？你想让客人体验殡至如归的感觉？”

赫尔辛基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非洲那边的艺术风格之一，当地就有类似的活动，比如说几个黑人扭动着腰抬一个棺材，然后再在旁边放一首劲爆的舞曲，让亡者和生者同时体会到快乐。我觉得这个很有意思，难道你不觉得吗？”

“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感觉，给我放下来。”

一把打掉赫尔辛基折出来的棺材，苏黎世有点想要把这个家伙赶回自己家里了。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缺少人手（端茶倒水），他还真不一定想让赫尔辛基溜出来乱逛。

“听好了，我们这里是占卜店，占卜你知道是什么吗？那是测算凶吉，断定祸福的活儿！我们是有真功夫的，不是那种需要依靠外物来点缀的冒牌货！所以说你也不需要去给我买什么太极图，更不需要给我在门口插根杆子写什么‘铁口直断’之类的牌子！”

一边教训着赫尔辛基，苏黎世一边抬眼看着门口。

他刚刚似乎听到，在门口有人经过的脚步声。

看起来又有客人了啊？

苏黎世若有所思地坐会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将旁边的兜帽罩在自己的头上。

片刻以后，他看着开门的客人，轻声说了一句：“欢迎光临。”

看了一眼赫尔辛基，苏黎世叹了一口气：“还是太弱了啊……”

能力就像是肌肉一样，只有多用才能够变强。

现在楚子航是高二，也就是说，现在苏黎世最多看到楚子航高一的过去、以及高三的未来，除此之外就完全看不到了。

这也是苏黎世为什么会觉得楚子航比较特殊的原因之一。

脸上保持着淡定的微笑，苏黎世看着楚子航离开了这家店。

事实上，他并不是第一次碰到自己的能力被“削弱”的状况。在他过去的人生中，起码有五六个自己看不清的家伙。

第一个毫无疑问是他的“父亲”，那个男人苏黎世完全看不透，甚至于哪怕一点都看不清。

而第二个，则是自己面前的那个女孩。

但是他实在是太拼了，这样下去迟早会让自己受伤的。

“到底是个可怜的孩子啊，”苏黎世忍不住感叹了一声，“亲爹死了，亲妈改嫁，虽然成绩优异、但是却没办法谈一场甜甜的恋爱，每天只能苦着一张脸满脑子‘卡塞尔’、‘卡塞尔’、‘卡塞尔’的，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