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掉分，而是他作文直接就拿了零分。

因为他根本没写。

她考的属于正常水平，那也就是说，他失常发挥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失常。

和谐号都没他退步的速度快。

这次虽然不是全市一起排名，但各校的试卷是一样的。

而语文这一刻，掉分最多的，是作文。

实在想不通，于是放假第一晚，沈眠放学后就急匆匆去了温衍之家。

温衍之吃完饭后就拿着一本阿加莎的悬疑小说进房，把客厅让给了他们。

所以说，如果他作文好好写的话，沈眠根本不太可能比他高。

“你的试卷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江沉看了她一眼，而后平静地从书包里掏出期末试卷摊在茶几上，沈眠粗略过了一遍，他各科几乎都是满分，除了语文。

她第一反应是有些不开心的，她觉得他没必要放水。

但当她想起这次期末考试的作文题时，她却似乎有些懂了他没写的原因。

这次作文的主题是——家。

江沉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时，却发现她的神情异常严肃。

沈眠抿了抿唇，探头望了眼温衍之紧闭的房门，而后“蹭”一下蹿到了江沉身边，拉着他的袖子低声保证：“江沉，我们约定好不好？”

“什么？”

“等大学毕业，我给你一个家。”

江沉脊背僵硬，像是有些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她。

沈眠笑容明媚地问：“到时候，你觉得家里要有什么？”

江沉说：“你。”

沈眠：“……”

被一个直球打得猝不及防，沈眠伸手推了推他，脸红心跳地说：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觉得家要装修成什么样子？比如……书房里要不要放大大的书架？小花园里要种什么？房子需不需要多大？”

江沉垂眸想了想，说：“都不需要。”

“啊？那要什么。”

心里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江沉想，只要有张床就可以了。

但这个念头，很快被理智压制了下去，他嗓音低低地说：“我没想好。”

“那你慢慢想，等想到了就告诉我。”

沈眠的心里开始打起了小算盘，买一幢自己理想的小别墅、随自己心意装饰，不知道需要花多少钱。

五千万够不够？

应该差不多了吧。

她偷偷打开手机，看了眼放在他那儿的那张卡里余额，比之前已经多了不少。

现在是元。

于是本来对钱不感兴趣的沈眠偷偷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小目标：

五年内，攒够五千万！

沈眠有些尴尬地解释：“我不该看你试卷的。”

“没什么不能看。”

试卷上说，每个人都有家，每个人对“家”都有不同的定义。

可是于江沉而言，家却是他不可触碰的逆鳞，他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因此对它更没有自己的理解。

虽然期末前信誓旦旦，但当成绩揭晓、发现自己真的比江沉高了好几十分的时候，沈眠彻底陷入了自我怀疑。

沈眠垂了眼眸，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把他的试卷认认真真叠好，塞回他书包里。

“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难道是她令他分心了？

还是他真的放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