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海鉴妖三载夫妻，可知她真身是什么？”

“海鉴妖不是妖身？还能为何？她就是一面镜子。”何子书答到。

他原先就觉得这气象不对，好好的艳阳天怎么会说阴就阴了下来，现在并未六月，天色怎么可能变的如此之快。

莫非……

何子书一身白衣染尽血污，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两分。

灰凌弯起眉毛，毫不遮拦的为何子书解惑。

控制天象？这如何可能呢？

灰凌一个只有二十载的女娃子，纵使资质不错，但是她怎么可能做到可以控制天象的呢？

“你说的对，也不对。海鉴妖的确是一面镜子，但她又不单单是一面镜子。”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灰凌用了什么其他的法子才会造成可以控制天象的假象，想通了这一点，周煜坐直的身体又歪了下去，看戏这种事，自然是谁都喜欢的。

“你什么意思？”

“你可知上古神器？”

何子书早就温润全无的脸上露出惊愕之色，像是猜出灰凌接下来要说什么一般，扬声道:

日月星辰运转皆有定数，可卜人吉凶祸运，现在灰凌可随意改变天象，那岂不是神一般的存在？

真是入魔的不轻。

“她确实不是十大神器其中的任何一件神器。”

灰凌一开口，何子书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大笑起来，“我就知道她不是神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不是十大神器之一，却是世间的第十一大神器。”

咔嚓。

随着灰凌的话音落下，何子书如同被封印了一般，僵在了原地。

这个时候有人不免开口。

“世人皆知十大神器，怎么现在又出来个十一大神器？你听过吗？”

“没有没有，我也只听说过十大神器，怎么会有第十一件神器呢？如果有的话，怎么会无名呢？”

“也难说，人界修炼至今不过千年，谁又知万年之前的事？说不定就有咱们不知道的神器存在。”

“说的也有道理。”

众口纷纭令何子书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思考。

可是怎么会呢？怎么会平白无故多出一件神器来呢？这神器还与他有夫妻之实，想想都是天方夜谭，如何为真？

“你又在诓我。”何子书笃定道。

“没有，我不诓骗你，海鉴妖的真身为上古神器中的第十一件，乾坤镜。”

“乾坤镜？那是何物？”何子书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么一物，只当是灰凌随意说出口诓骗他的。

灰凌见他不信，不气不恼，如果她说一句，何子书口称信一句，那才有鬼。

“乾坤镜为世间第十一件神器，所有镜之祖。”

何子书认为灰凌这话说的无理，什么叫做所有镜之祖？那岂不是连昆仑镜都在乾坤镜之后？不由开口讽刺道:“照你这么说的意思，昆仑镜竟为乾坤镜衍生出来的？”

虽为嘲讽，说的倒是不错，灰凌不再与他绕弯子。

“你说的确实不错，乾坤镜为镜之祖，昆仑镜身为十大神器之一，的确是由乾坤镜衍生而来。只因乾坤镜在陆天分离之初便一分为二，一面高升以镜为天，另一面下沉以鉴为地。乾坤两镜虽然遥遥相望，但是却也惺惺相惜。”

灰凌说到这里便不再多说，定定的看向何子书。

低沉的黑云仿佛触手可及，明亮的雷光蠢蠢欲动，仿佛若不是灰凌阻拦早就把这个背信弃义抛妻弃子的人就地惩罚。

何子书原本就不虞的脸色终于皲裂，不，不可能，海鉴妖怎么可能是灰凌口中的乾坤镜呢？就算海鉴妖真的是乾坤镜，那又为何供灰凌驱使？

灰凌一定用了什么秘法才导致的天象异常，又结合他与海鉴妖的事情加以捏造，一定是这样没错的。

狂风忽然暴乱不受控制，浓云中的雷电暴涨，拧成一股绳的电光如火石般砸下。

轰隆——！

亮光大闪，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紧闭双眼，雷声轰隆隆久久不散，飓风呼啸，过了许久，所有人才睁开双眼，只见何子书原本站立的位置已经空了，云中更是缺了一块。

顺着他原来的位置向下望去，地面上被击打出一个巨大深坑，周遭就泛着黑色浓烟，仿佛被火焰焚烧过，中间还夹杂着一丝肉香。

再看深坑中黑漆漆的四周，中央的位置赫然有几块白色碎片黏在坑底。

那阵阵肉香，竟然是何子书的背部被烤熟而发出来的。

众人不由唏嘘，仙门尊上竟然得了天谴，看来真的做了什么不得了事，连老天爷都惹怒了，否则魔族也聚在此地，怎么会只劈何子书不劈周煜？

这时深坑中出现了一丝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几乎与漆黑坑底融为一体的人影动了起来，挣扎了半晌，那人影站起身，背部只有几根布条与前面的衣衫相连，狼狈至极。

现如今海鉴妖的真身可能是上古神器，在他眼里也不是昔日的妻子，而是一件可能错过的神器。

灰凌摇了摇头，都到如今这幅田地了，何子书竟然丝毫没有悔过之意。

“你说她真身是上古神器？！”

何子书摇了摇头，踉跄几步，“不，不可能，她不可能是上古神器，上古神器中没有她海鉴妖之名。她也不是昆仑镜。不是，不是……”

黑云滚滚，透不出一丝光亮，明蓝色的电光在浓云中来回穿梭，似乎要找到一个发泄点，这些雷电簌簌涌进一个方向，汇聚成一条比较粗大的电光，最终指向了何子书站立的位置。

何子书生怕灰凌说的是真的，生怕海鉴妖的真身是上古神器，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究竟错过了多少？

为了一柄灵气纯粹的仙剑他尚且如此在乎，他怎么可能抛弃一件神器？

在何子书心中，根本就没有海鉴妖这个名字，能留住的，也不过是她的鉴术。

何子书蓦地瞪大双眼，“这天象是你在控制？！你如何控制得了天象？！”

不仅仅是何子书，就连歪在宝座上看戏的周煜都倏然起身，眯起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