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是偿还，还完之后，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莫里脸上写满了问号。

李子轩并没有回答莫里的质问，而是继续研究自己刚才留下的航线。

但论时间和完成度，他已经很接近莫里的程度了。

“你的技术其实不难掌握，但是要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中去用，整个联盟也就只有你。”

李子轩习惯性冷着脸，转向莫里，“你不欠我的，严格来说是我欠你的。”

“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需要你带着我和火种穿过联盟的封锁线。”

莫里·罗德曼笑了起来，嘴张得很大很大，弯下了腰，指着对面的手指都不受控制地抖动着。

但是很快，所有的疑问都变成了震惊。

不过他眼里的目光却分明在说：你是个傻子！

直到他笑完，重新直起腰：“你是疯子，可我不是。”眉眼里甚至闪现了一丝怒气。

因为监视器的投影画面里出现了无边无际的流星。

运输船就好像一滴水珠追着河流然后融了进去。

他们直接冲进了流星带。

就好像前些天在街头相见时一样，笑得像个傻子。

他们和整个观光台一起消失在宇宙之中。www.lawace.cn 盘古小说网

“这个男人是老巫婆的爱人，可惜他却不爱她。”李子轩笑了起来，女人发起疯来才是真正的疯狂，那个女人越强大，也越可怕。

“你那酒后的意外，杀死了包括目标人物在内的5人。就事故而言，可以说是非常精准了。”

“死的那三个都是没有背景的酒店员工，不得不说你干得太漂亮了，不愧是老巫婆的得力干将。”

“可是你不知道的是，那天的酒店有一个大厅，里面坐满了天宫的高官二代。”

莫里点点头，“事后我知道了，帕尔马也一个个去上门赔礼了。”

而李子轩却在摇头：“他们没有死不是因为你命好，而是因为他们拥有整个联盟最好的医疗条件。”

“帕尔马的道歉有多敷衍和廉价，你会不知道？而她亲自道歉的只有区区几个大家族。”

“因为婉儿，那天我也碰巧在场。”

“那天有人说，谁能至你于死地，将会获得天宫最大限度的培养资源。”

李子轩又拉出了几个档案。

“婉儿受了点小伤，他父亲当初只是一个运输舰的小舰长。”

“叶听风、夜听雨兄妹小伤，但他们最小的弟弟叶听闻失去了双腿，他们的父亲当年也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检察官。”

“还有其他许多，受了伤但被帕尔马遗忘的小人物。”

“但这些小人物的家庭盘根错节，能出现在那里的没有谁是真正的小人物。”

“除了我。”李子轩苦笑。

“你断我的腿，就是因为那个叶听闻？”莫里之前没有关心过，因为他当时对帕尔马有着盲目的信任。

当他意识到后果远比他想象中严重的时候，已经成了废人没有能力再去打探幕后的缘由。

“对，他是我当初最好的朋友，可惜我在地表10年，关系已经生疏了。”李子轩答道。

“当初你才15岁，你是怎么做到的？”莫里一脸震撼的表情。

他倒不是轻视年龄，而是无法想象一个少年居然有如此夸张的功利心，甚至为此干出了天大的事情。

周围流星旋转的方向突然变化，运输船瞬间暴露在无数星陨的冲击范围。

李子轩开启了手动，顺着着流星雨运动的方向穿插着，点开一道通讯视频：“今天的波动。”

视频里面的女人飞快扫了一下旁边，“半小时内A区155386，B区957114，C区166811。”

李子轩把三组数据输入导航系统，切换到了自动驾驶。

“流星带人用最笨的办法花了几百年总结了所有流星湍流的轨迹，才换来我们畅通无阻。除此之外，进来多少人都会死。”

“当年你能凭自己的本事冲进B区，也算是牛逼了。”

他说完拉出了另一个档案。

“温柔，人如其名，是一个老师。”

“当年她为了筹备婚礼去酒店考察，因为那场意外，变成了植物人。”

“她是我的老师，她的爱人也是我的老师。”

“黑门山……”莫里终于低下了头，原来李子轩的成功并非什么功利心。

而是他就刚好是所有人联系的节点。

莫里突然对时势造英雄这句话有了不一样的理解，原来当一个人完美踩到风口就会被吹上天。

别说一个孩子，就是一头猪，一样也能飞。

“你逼着一个叛逆出家庭的人，重新回归，接手祖传的黑门舰队，他为了复活爱人变成了一个疯子，复仇也只是顺手为之。”

“你为了争夺第一舰队的名号，强行截留伊瓦舰队的物资，你手握火星目空一切，你所做的一切，一步步让你走上绝路。”

“帕尔马给过我承诺，而且一直都有兑现。”莫里苦笑着摇头。

“做你的事，其他一切有我？”李子轩笑了起来，“当这个承诺见人就说的时候，就变得廉价了。”

“我把旧事翻出来除了想让你翻篇，我也希望你能明白。”他停了一下。“我如今何尝不是一步步走到了绝路。”

李子轩的声音不断拔高：“和当初的你何其相似？”

“也许不同的是，你知道你当初做的是错的。而我直到现在都认为自己是对的。”

“你能理解吗？”

两个人物档案被李子轩拖了出来。

一对郎才女貌的白人男女，是最早死在泰坦撞击事件里的人。

无边无际的流星组成无数旋涡，而这些旋涡最后汇总成一个飞速前进的超级旋涡。

而他们的运输船这时追在一颗较大的星陨后面。

运输船穿梭在星空瀚海之中，时不时掠过散乱的星陨，从监视器的投影中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就阵营对抗而言，我们其实谁都不欠谁。”李子轩在耳边打了一个响指，拉出一个视频。

那是15年前天宫过春节的场面。

可惜里面没有欢乐的笑声，只有无边无际的哀嚎和痛哭。

可是，当你去做这种类似炫技的事情同时，要躲避流星，要躲避敌人的攻击，和要准确地反击，就根本不现实。

“如果，我是说如果。”李子轩望着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