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放轻松，先生们。”邓布利多柔声说，“我喊你们过来是为了核实昨天晚上的一些事情，你们不会受到任何惩罚的。”

这句话终于让威廉松了一口气，他同时也听到了旁边两人的出气声。

“昨晚和他们俩一起赛歌，有些伤到嗓子了。”威廉糊弄着，顺便喝起了南瓜汁，温和的南瓜汁让他的嗓子稍微舒服了一点。

“你们男生的爱好真令人奇怪——半夜不回公共休息室去外面比赛唱歌？”汉娜摇摇头，“幸好是斯普劳特教授找到你们了，如果是其他老师的话，多半会扣分的。”

“你们怎么了？”汉娜有些疑惑。

在这个过程中，麦格教室和斯普劳特教授一言不发，直到邓布利多送走了校医院护士长，她们两人才看向了威廉三人。

邓布利多正等在校长办公室中，而且旁边不止他一人，还有麦格教授和庞弗雷夫人。威廉觉得自己非常紧张，旁边的厄尼和贾斯廷也不例外，但没等他们主动说什么。邓布利多却对庞弗雷夫人说，“波皮，麻烦你了。”

庞弗雷夫人点点头，对三个人轮番打量检查——这种事威廉都很熟悉了，之前他们中恶咒之后每天都会这样——最后，庞弗雷夫人点点头说：“我想他们三人没什么问题，除了喉咙有些肿痛之外，校长，我想你可以给他们一些薄荷硬糖。”

三个人一致的行动让三位教授觉得有些滑稽，连带着整个校长办公室的气氛都没那么紧张了：“好吧，含着手中的薄荷硬糖，我们来说说昨晚发生了什么吧。”

“是的，校长。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告辞了，这几天有不少孩子冻伤，我得给他们去做点发热药水。”

“谢谢。”

此时威廉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中多了几块薄荷硬糖。三人毫无例外将薄荷硬糖含在了口中，在邓布利多的引导下，开始说起昨晚的事来。

当厄尼说到楼梯不断上下循环之后，斯普劳特教授和麦格教授都皱起了眉头；而当威廉接着说明了什么是彭罗斯阶梯之后，麦格教授非常意外，而斯普劳特教授看起来非常开心；当贾斯廷接着说起另一端的魔咒课教授被堵住，自己三人为了赶紧出来不得不为了让大家注意到他们而面对三头狗的时候，麦格教授突然打断了对话：

“你们是怎么知道里面是三头犬的？”

“当然。”邓布利多点点头，“波皮，待会儿我可能还会去找一趟你，你会一直在校医院对吧？”

“当然，我希望你们能为这件事保密，尤其是这条三头犬会对唱歌感兴趣的事情——我可不希望再出现三四个孩子因为想要向一条三头犬献歌而违反我这个校长的禁令，可以吗？伯德先生，麦克米兰先生，芬列里先生。”邓布利多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道，这让厄尼的胸膛挺得高高的，他迫不及待地答应了。威廉和贾斯廷也点头答应了。

“好的，看来事情解决了。”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米勒娃，我想你可以继续自己难得的周末了；波莫娜，请你带走自己学院的两个学生吧，威廉稍微留一下，我对他之前说的一些数学问题相当感兴趣，需要和他再探讨一下。”

就在麦格教授、斯普劳特教授、厄尼和贾斯廷四人好奇的目光中，威廉留在了校长办公室。

“阿不思，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非常精通麻瓜学问的小巫师？”墙壁上一个画像突然开口问道。

“是的，阿芒多。”邓布利多向威廉介绍，“这是在我之前的霍格沃茨校长，阿芒多·迪佩特。”

“您好，校长先生。”

迪佩特校长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好吧，威廉，想来一杯薄荷味的汽水吗？”

“太感谢了，邓布利多教授。”威廉忙不迭地答应了。

邓布利多不但给了威廉一杯饮料，还给他变出一把舒服的椅子让他坐下。

“我得向你道歉，威廉。”邓布利多开诚布公地说，“目前我没时间研究麻瓜的那些数学问题了，但我不得不用这个接口让你稍微留一下，因为的确有些事想要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没问题，校长。”威廉早有预料，因为邓布利多对数学思想史的兴趣远超于做题，和他一模一样。

“首先我想问一点好奇的事，为什么罗兰达·霍琦女士会惩罚你一个月的禁闭却没有扣分？——在霍格沃茨的飞行训练课上，她有绝对的权威来维护课堂的秩序，不然小巫师们骑上飞天扫帚会很难约束。所以我充分相信霍琦女士作为魁地奇裁判的公正公平理念，可也奇怪她并未说明你具体的惩罚原因，并且你还默默接受了。”邓布利多有些感兴趣地问。

“唔——”威廉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当时我咨询了一下巫师前列腺的问题。”

“什么是前列腺？”邓布利多和满墙壁的相片都茫然起来。

“我那次之后才知道巫师是不会得慢性前列腺炎的，所以似乎没哪个巫师知道前列腺。”威廉声音越来越小了，“霍琦女士当时也像您一样不太理解，于是我就多解释了一点……”

“听起来很有意思，那你是怎么解释的？”

“它属于男性生殖泌尿系统的一部分，为了解释清楚，我只好给霍琦女士上了一场男性生理卫生课，我想她大概觉得我在冒犯她，生气了就给了我一个最大权限的惩罚……”

校长办公室里一片沉默。

“我总算明白罗兰达为什么在我问起这件事时吞吞吐吐有些后悔了。”邓布利多打破了这场沉默，“但我想威廉你也觉得不妥了，是吗？不然你也不会默默地扫了一个月的厕所却不吱声。”

“是的，教授。”威廉的声音非常小。

“知识啊，总会让人情不自禁地骄傲和炫耀。”邓布利多感慨道，“作为一个十二岁不到的小巫师，威廉你拥有的知识已经超过同龄人许多了，但这并没影响你的自省和善解人意。威廉·伯德先生，我想你甚至比许多成年巫师都优秀多了。”

威廉尴尬地喝了口饮料。

“让我们跳过这个尴尬的话题吧。”邓布利多说，“我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你对奇洛教授怎么看？”

“奇洛教授？”威廉有些茫然，“他人挺不错的吧，之前我中毒了他还去看过我呢，当然上课水平差了点，可最近也开始教我们一些东西了，虽然只是怎么治疗弗洛伯毛虫咬伤……”

“谢谢威廉，这个消息让我知道了很多事。”邓布利多说，“最后，我想问一下，你怎么看路威这条狗？”

“唔——它是一条三个脑袋的狗？”

“当然，是的。”威廉的说法把邓布利多逗笑了，“我想说的是，我听西尔瓦努斯说，你对神奇动物很感兴趣，也很有天赋，但我希望你最近能别去看它——发自内心地别去看它。”

“哦，好的，教授。”威廉有些疑惑，不太明白怎么发自内心地别去看它。

“它是一条三头犬，希腊黑巫师的古老实验品。”邓布利多看出了威廉的疑惑，耐心为他解释：“三个被杀死的灵魂被压缩在了一个躯体内重生，这种做法与某种撕裂灵魂的邪恶手段相反又如出一辙，甚至有着相同的目的。灵魂的矛盾让路威很痛苦，所以我与它们商定，让它们帮我守护好了某个物品之后，会让它们回到自己的家乡，让它们真正得到安息。”

“你要杀了它？”威廉瞪大了眼睛。

“不是的。”邓布利多摇摇头，“路威并未做错什么，有错的是制造它们的巫师，而不是它们。但这并不能让它们更加好受——威廉，作为普通的巫师，是很难理解实验动物所经受的痛苦的——我只能猜测，三个死去的灵魂和黑魔法构造了路威的身体，也让它时刻感受到死亡和灵魂被束缚的痛苦，这种与生俱来又永无止尽的痛苦之下，它们可能更愿意有尊严又安宁地死去——路威它选择在自己的家乡安息。在那之前，它希望为养育它长大的海格和霍格沃茨真正做点什么。”

“谢谢你们，伯德先生，麦克米兰先生，还有芬列里先生。”邓布利多很正式地对三位小巫师道谢，然后看向了麦格和斯普劳特，“米勒娃，波莫娜，我想我们还是可以继续信任海格的三头犬。”

两位教授点点头。

厄尼和贾斯廷都望向了威廉，他们俩不想将哈利四人曾经闯入的事情说出来，可也不太会撒这个谎。顺着他们的目光，校长、副校长还有院长的目光也看向了威廉。

威廉只好硬着头皮努力装作很无辜的样子说：“我听凯尔特伯恩教授说过海格的三头犬路威……”

第二天一早，威廉、厄尼和贾斯廷醒来之后仍然嗓子枯哑。

邓布利多的表情不变，麦格教授鼻子哼了一声，而斯普劳特教授无奈摇了摇头。三位老师并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邓布利多鼓励着说：“继续说自己的经历吧，威廉。”

威廉暗中松了一口气，几位老师似乎没看出来什么问题，于是他继续讲述三人是怎么一步步被那条三头狗困住的，当听到路威被他们的歌声吸引，甚至对他们非常友好时，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的眼睛都瞪大了，就连校长也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们。而威廉说明白路威并没有擅离职守，只是安静地欣赏唱歌表演的时候，三位教授似乎放松了一些。

“——接着，我拉着厄尼和贾斯廷出了门，路威就开始吼叫起来了，然后斯普劳特教授就来了。”威廉结束了自己的故事，他发现薄荷硬糖的效果好极了，嗓子已经好受多了。

威廉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都不想说话，只有薄荷硬糖才能让他们勉强保持嗓子眼儿清凉。然而周日的时光依然不足以让他们安闲下来，吃饭完后，斯普劳特教授就找到了他们三个人，带他们来到了一个万万想不到的地方——校长办公室。

“别紧张，孩子们。校长有些关于昨晚的事要问你们，你们诚实回答就好了。”斯普劳特教授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