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会这么想呢？为什么在那一瞬间会联想到恐怖的方面？楚晓夜脑海里闪过了某些特殊的片段，但他还来不及看清楚细节，那些片段就消失了，隐约间，他只觉得目前所经历的，简直就是恐怖片来临之前的平静。

顺着街道继续前进，新的风景再次展现在眼前——几乎一整条河全部都被灯光染成了金色和红色，绚烂的光芒倒映在河面，呈现出了相当耀眼的视觉效果，在烟花的映照下更是增幅。

一位老爷爷推着手推车，带着自己手工制作的吉祥娃娃走了过来，对着居民和游客们吆喝着。

所谓吉祥娃娃，是一种长相特别喜人的手工艺品。

“要一个吉祥娃娃吗？很便宜的！！很便宜的！”

的确，这个留着长发的女娃娃，的确给他一种活灵活现的感觉，虽然看久了会从那上面感受到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像是恐怖谷效应。

楚雯清摸着吉祥娃娃，一边爱不释手一边揶揄老哥：“我说你呀，现在花钱这么肆无忌惮吗？”

“要不是为了你，你觉得我可能这么花钱么？你个小兔崽子。”

河岸两旁全都是冰雕，灯光在冰雕的眼睛里闪烁，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楚雯清离开楚晓夜身边，直接钻进了人群，兴奋得不要不要的。

在这个妹妹身上，他的确可以感受到相当深厚的血缘关系。

“诶，话说回来，这个娃娃还挺有意思的，手艺人都这么厉害了吗？”楚晓夜抓过妹妹的娃娃，仔细看了一眼，“哎呦，这活灵活现啊。”

“还真是贪玩啊。”

楚晓夜有些哭笑不得，果然还是在学校里太过压抑了。

按照他们这种教学模式，是不可能有半分娱乐活动的，所有学生都要全心全意的为学习服务，也只有过年这几天是一点作业都没有的，其他时候，都会被堆积如山的试卷海洋覆盖。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她的表情无不透露着一种宠溺之感。

“好香好香！”妹妹惊喜的大叫，楚晓夜借用力的闻了一下，很快就闻出了一些他很熟悉的食物。

父母的手艺一直都相当不错，所以这顿年夜饭也全都是最高配置，光是买菜就花费了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

当地特色的糖醋排骨、鱼香肉丝、口水鸡、酸菜鱼……

各种主菜和配菜摆满桌子，就连水果和甜点都已经准备好了，几个人坐在圆形的八仙桌上，一起吃团圆饭，也只有过年才能这样聚在一起了。

“喵喵！”

脚底下突然钻出了一只圆滚滚的猫，倒是把老爹给吓了一跳。

“晓夜，你带来的？”老爹才发现家里有只猫。

“不然呢？就一只小宠物。”楚晓夜嘿嘿一笑。

“好家伙，都有钱养猫了。”田晓雨调笑道。

“我是准备在没钱吃饭的时候把她当储备粮。”楚晓夜也笑道。

“真有你的，猫肉可不好吃。来，一起吃这个。”

楚汉玉一边给他夹了一块鱼肉，一边扔吃剩下的鱼骨头给猫咪。

猫吃鱼狗吃肉的传统观念，依旧在他的脑海里根深蒂固。

楚晓夜有亿点点尴尬：“别喂她吃鱼骨头了，她很挑食的。”

的确，这就相当于我们吃别人吃剩下的残羹剩饭。

对于一个已经拥有了灵魂智慧的生物来说，实在是不公平。

楚晓夜把楚瑶抱起来，她将爪子伸向了那盘香喷喷的糖醋排骨。楚雯清只看见老哥笑了笑，有些龇牙，老哥……你这是移情别恋到一只猫身上去了？她冲着哥哥悄咪咪的使眼色。

嗯哼，楚晓夜倒是没多少想法，他只知道这只小馋猫喜欢吃肉，什么肉都行的，所以就夹了几块给它尝尝，吃得那叫一个满嘴流油。

“这只猫叫什么名字呀？”楚雯清一脸好奇道。

“瑶瑶。”

“噗！好土的名字！”楚雯清笑得简直要喷饭。

哪知瑶瑶一下子炸毛了，瞪着妹妹，好像在说“你才土”！！

看着她这样，楚晓夜哭笑不得。

果然还是一家人才有意思，他也向妈妈夹了一些素菜：“吃！”

“嗯嗯！”

另一头，希娜吃饭的方式已经相当文雅了，没有了之前那种狂野。

毕竟在家里人面前，她也不敢流露出自己贪吃的一面。

“来，有多少吃多少！”楚妈特别殷勤的夹菜，同时还问起了楚雯清的成绩，窘得妹妹半天说不出话。

“成绩什么的不重要啊！大不了就让她去医院当护士呗！”楚晓夜笑着帮妹妹解围道，“反正这个家有我和爹撑着，是不是啊老爹。”

“哈哈哈哈！女儿嘛好好养着就行，不要在乎那么多，我对你妹的要求也没啥，到时候找个好人家嫁了就行！”楚爸喝了点小酒，也吐了真言。

“话说回来，你这是什么时候找的？你见没见过人家父母呀？”楚爸把楚晓夜拉到一旁偷偷的问。

“现在提这些还早呢，其实这个点真的太早了，连大学三年都没有开始，您现在问这个问题没必要呀！”楚晓夜苦笑着说，这个老爹也太心急了吧，怎么现在就说起这问题来了？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国家都在立法了，十八岁就是法定结婚年龄！想干什么都可以的啦！嘿嘿！而且生二胎还会奖励一人100万！”

老爹居然在向他普及法律，而且是最新修订的法律。

“这什么时候的事？”楚晓夜表示自己现在一脸懵逼。

“而且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敢相信的问道。

“嗨，现在人口老龄化严重啊，我们隔壁那个地方的人都开始进入负增长了，全国人口还下降了一万多，这要是不生孩子做贡献还得了啊！要是没有人的话，这个国家也不存在呀！”

老爹仰天长叹，故作矜持，居然能把结婚生子这种事情和天华大事扯在一起，这思路也是没谁了。

而事实上，结婚生子也的确和天华有很大的关系，毕竟有人才有国，没人的话，就是块野地。

“总之啊，这事不急，等我大学三年再说，谈的好就在一起，谈不好的话，好聚好散，就这么简单。”楚晓夜尽可能的敷衍自己的老爹。

说句实话，人和龙不可能在一起，这是绝对的事实。

没有任何手段可以打破人和龙之间的生殖隔离，所以生出一个带着人龙混血的怪物怎么办？

楚晓夜觉得还是找人类女孩比较好，比如说柊云潇很棒啊。

而且她还比自己大来着……

这是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姐弟恋吗？

嗯，也许可能吧。

将思路缓缓拉回去，两个人重新落座喝酒吃肉。

希娜一杯又一杯的喝酒，酒到杯干的劲头实在是让楚爸惊讶得不要不要的，他已经很久没很久有遇到这种让人感到无比舒爽的酒友了，就连楚晓夜的胃口都大了起来，大口吃肉，偶尔喝酒。

“嘶……”

一杯啤酒下肚，头痛再次出现。

偶然的，无目的性。

伴随着无穷无尽闪回的片段，大脑感受到了一阵阵撕裂般的拉扯感，他倒吸一口冷气。

忽然，一阵阵敲门声响起，让楚晓夜有种半夜鬼敲门的既视感。

“找谁？”楚晓夜看向家门外飘零的风雪，风雪中似乎有个人影，视线有些迷糊的楚晓夜摇晃了一下脑袋，没有特意控制酒劲的他已经上头了。

“找你，你的身上有她的味道，我不会认错的。”

风雪中响起空灵的声音。

一路上她都非常欢快的叽叽喳喳，楚晓夜的心情也被这个活泼的妹妹感染，同样也很愉快。

推开家门，一股浓香传来。

更惨的是一些所谓重点高中，他们的学生甚至在除夕夜里还要写作业，美名其曰抓紧一切时间学习，可到头来这种学习模式能培养出什么人才？楚晓夜其实是抱有怀疑态度的。

毕竟，他能够考那么高的分数可不是靠死记硬背，其中有天赋也有努力，但努力没有占大多数。

——?——

“晚饭做好了，回来吃回来吃！”楚汉玉给他发微信。

“来了来了。”楚晓夜一边回复父亲一边招呼意犹未尽的众人，“走吧，回去吃年夜饭了。”

“好哦！”楚雯清虽然有些不舍，但外边哪有家里温暖呢？当即裹紧棉袄，陪伴着哥哥回家了。

浑身红色，眼睛很大，呈现出来一个小姑娘的样子，用来代表这热热闹闹的新年再合适不过。

楚晓夜身上闲钱很多，没有多想，就买了两个给楚雯清和希娜，也权且当做支持当地老百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