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羞辱吧？堂堂小天女被这样羞辱，肯定会报复的吧？她家财力那么雄厚，不会半夜把他煽了吧？

路明非越想感觉越抽象，于是躲在浴室待了很长的时间，直到二人的心气都平复后才选择穿好衣服走出去。

路明非强迫着自己稳定心神，他惊讶地看着苏晓樯，全身在止不住地颤抖。

“这张照片。”

耶梦加得身上的每片龙鳞都微微开口，仿佛是在进行呼吸，光是一张照片就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先不说粗细长短暴露不暴露的问题，光是刚才那一下，他都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重新面对苏晓樯。

啪。

浴巾落在木制地板上，打出轻微的一声，路明非和苏晓樯就这样第一次坦诚相见了，真是应了那句歌词“龙卷风来得是那么猝不及防”。

看着苏晓樯坐在窗边那美如画的样子，路明非就在内心暗暗咒骂自己道“路明非啊路明非你说你为什么不一开始穿好衣服再出来呢？现在倒好，跟高中同学中唯一能聊得来的闹成了这样，以后该怎么说话啊！”

“路明非，我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路明非赶忙捡起地上的浴巾然后冲进了浴室里，这次他真的是嗅大了！

即便是重生后，他在这方面的想法也是相当幼稚，因为没有经验所以幼稚。

反倒是“受害者”苏晓樯本人却异常淡定，她挑了挑眉头说道：

“穿好了？我还以为你掉马桶里了呢。”

苏晓樯瞪大了眼睛，犹豫片刻后惊呼了出来：

要这么做吗？

谷/span　　路明非犹豫了......

“你为什么不去找楚子航师兄，反而想着来找我。”路明非问，心想你应该把这个问题丢给楚子航师兄，他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上报给学校，洗脑后你还是普通人。

在这个世界上，凡是接触了龙族的人类，最终都难逃诅咒。

路明非根本不想让苏晓樯摊这趟浑水。

“因为我找不到他，楚子航师兄做事情不会像你一样留下许多马脚。”苏晓樯顿了顿，“不过即便他留下马脚我也不会去找他，在这件事情上，我更愿相信你的说辞，我们不是同班同学么？你曾经还吃了我那么多零食。”

是啊，对于苏晓樯来说，楚子航师兄几乎在她的世界中从未出现过，更像是一个陌生人。

“我那会穷买不起好吃的，只能蹭你的。”路明非低下了头，“虽然现在也不像是一个富人，富人不会去黑网吧。”

他忽然感觉莫名真实，合着/remake失败了呗。

“所以你要报答我啊，我感觉我知道你为什么能去那个叫卡塞尔学院的美国私立大学了。”苏晓樯伸出一根手指，“你肯定有过人之处！”

路明非抬起头来，二人四目相对，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

“啊，啊，我说的不是你的那个，别误会。”苏晓樯结巴着解释，“因为你触及了这个世界的真相，所以那个学校才会单招你，是这样的吧？”

路明非只是点了点头，仍然没有说话。

他用力握着苏晓樯的翻盖手机，内心想着很多事情。

见状，苏晓樯从窗边跳了下来，她缓步走到路明非跟前按住他的肩膀，“你能告诉我么？告诉我这个世界的真相，那个满身鳞片的女孩究竟是什么？”

如此近距离下，路明非甚至能感受到苏晓樯的呼吸。

他忽然发现小天女即使不穿高跟鞋也显得有几分高挑，她的眼神中充满探索欲，就好像科学界的先辈们在发现新事物时的精神状态，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

路明非感觉他不能再含糊下去了，反正眼前的女孩已经见过了那个场面，应该会有充足的心里准备。

“你确定要听么？”路明非问。

苏晓樯愣了一下，她能从男孩的眼神中看出无奈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嗯，我要。”

路明非轻轻推开了苏晓樯，然后娓娓道来：

“你拍到的那个女孩名叫夏弥，也叫耶梦加得，北欧神话中记载的‘中庭之蛇’。”

“中庭之蛇？”苏晓樯顿了顿，“我好像在什么课外书上看到过这个称呼，其中的‘中庭’指的就是人类生存的地方，对吗？”

“没错，在神话中，‘中庭之蛇’是一个时刻威胁着人类的巨蛇。”

“不算是跟踪吧，我本来只是单纯想着和楚子航师兄多说几句话。”苏晓樯眯了迷眼睛，“然后就鬼使神差地跟着你们去火车南站了，在那里我好像看到了世界的真相，你知道吗？人就是会本能地去追寻和探索自己所不清楚的领域，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好奇心，所以我才会来北京找你。”

路明非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答应苏晓樯的话，如果将此事告诉昂热校长，那苏晓樯将会面临来自卡塞尔学院专业人员的洗脑，届时她就会彻底忘记自己曾见过一个满身鳞片的女孩这件事。

“那倒不至于......”路明非尴尬地微微扬起嘴角，“刚才不好意思啊。”

他正准备把在浴室酝酿的道歉词语说个干净，不曾想刚开始就被对方挥手打住。

照片中的画面是夏弥刚完成龙化变成耶梦加得的时候，虽然画质很模糊，但仍然掩盖不了那种介乎于天使与恶魔的美丽、恐怖。

苏晓樯两手一叉，“别说了，刚才那都不叫事。”她一脸“那玩意老娘见多了承认你是其中最大的”的表情。

“哦哦。”路明非就近坐下，拿起了放在桌子上手机，“你那天跟踪了我和楚子航师兄？”

他回忆起从苏菲拉德披萨馆出来后发生的事情，竟全然没有想到会有人跟踪他们！

“是我在现场拍的。”苏晓樯干净利落地回答道，她已经惊讶过了，所以现在能保持平静。

路明非放下手机咻地站了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浴巾上简单打的结已经在刚才坐着的时候松动了，他这一猛起身让松动的结彻底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