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男人不为所动，语气平静如水，好像一切都不值得他关注，

“那孩子自己没说过不想知道吧？”

老鬼发现依然盘坐在大殿中央的剑客男人，一把揪起对方衣领大声质问，

剑客男人一动不动，依然闭目盘坐，声音透过意念传进老鬼脑海，

“没死就回话，你把那黑龙放出来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就放出那黑龙，让他去告诉小七那些不重要的破事！”

“他才十五岁，会死的”

“他若是鬼帝，不会死”

“你少强词夺理，知道真相就是死，我怎么可能让他知道！”

“所以你就赌？让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承受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承受的事实？”

“所以你就斩断空间，让我无法出手就是为了让他经历生死？”

老鬼一挥衣袖，明显是要离开，继续吵下去也是无济于事，既然剑客男人不肯放弃，那赶快弄死那黑龙残魂才是要紧的事。

一道一直宽的剑痕出现在脚边，若是老鬼再往前走一步，就吃下了这一发攻击，

“留下来，看着”

老鬼好像被气笑了，放开剑客男人的衣领，哈哈大笑着环视大殿内的景色，后退指着剑客男人，

玄帝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伸出左手弹中叶小七额头，拿捏好力度刚好把叶小七掀翻而不伤到他。

“前辈啊，你相信天上掉馅饼吗？”

“不信”

“那你送我武技，送我瞳术，现在对我苦口婆心相劝，反复忍耐我的无礼，您，不觉得太殷勤了吗？”

玄帝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有理有理，所以是“天上掉馅饼”吗，你小子拐着弯骂我，是不是？”

叶小七爬起身，正视开心的玄帝，将长枪收起，远远不是对手打下去也没有意义，

“晚辈不敢，也自认不是前辈的对手，一时情绪激动失控冒犯前辈，现在和前辈道歉，但想请前辈解答之前的疑惑”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表情吗？”

玄帝手指一划，湖中的水流激起在叶小七面前幻化为一面镜子，

果然，镜子中的自己，面无表情。

叶小七心中有数，猛的感受到什么压在头顶，抬头看见的是把他抱在怀里的玄帝，宽厚的巨大手掌温柔地摸着他的头，

“看到你那么悲伤的眼神本大爷都不好意思欺负你了”

玄帝感受到叶小七试图挣脱，稍稍用力将他压制住，

“想问什么尽管问吧，知无不言”

叶小七尝试无果，但被一个大男人抱着总感觉别扭，可对方的手心却莫名温暖，记得小时候父亲也曾经这么摸着头告诉自己不能修炼也没什么，绝对会保护自己，

“前辈是玄帝？”

“我自封的，我立下誓言一生不突破帝境，但是，我杀得了帝境那既然实力够了，自封也行吧”

“前辈为什么帮我？”

“一方面受人之托，最主要的是你和我很像”

叶小七疑惑的神色不言而喻，一个是人类，一个是黑龙，一个不过锻体境的底层武者，一个是号称玄帝的绝世强者，很像是什么意思？

“本大爷给你讲个故事吧”

玄帝似乎看出叶小七的意思，看着远处波光潋滟的湖面思考者从哪里讲起比较好。

“最初本大爷还很小，当时兽族和人族大战，本大爷的父亲是族长但他不喜争斗，便拒绝了兽皇的邀请”

“在之后大战开始了，父亲带着全族避战逃跑，却被好事的混蛋盯上了，为了向兽皇献殷勤他阻截了全族迁徙的我们”

“和你一样，在那天，本大爷一家子，全族数千口全死光了，本大爷差点就被干掉了”

“所幸，我碰见了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他称自己为灵皇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年幼的我，将我送去了生死殿”

听到熟悉的名字，叶小七坐起身，趁着玄帝陷入回忆没注意到赶忙溜开，正坐在对面

“生死殿就是鬼帝的宗门吗？就是那个......”

玄帝微微笑着，摆手示意叶小七等他讲下去，

“是你想的那个，就在《百鬼图》里面，但是纠正一下错误，生死殿是灵皇陛下所创，鬼帝是灵皇陛下的弟子之一，只不过后来他比较出名就误传开成你听到的版本了”

“继续故事，我到达生死殿后无时无刻不想着复仇，我隐瞒身份偷偷潜入藏功阁盗取灵皇珍藏的功法武技”

玄帝耸耸肩，很无奈的表情，

“可惜，马上就被抓了，我被送到灵皇陛下面前，我当时羞愧到简直想死，可陛下却告诉我不能浪费天赋修炼乱七八糟的功法”

“他不肯收我为徒，他说缘分不够，但他说要送我一场机缘，你能想象吗，小七，那一夜，我跟随灵皇陛下前往了生死殿从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内殿”

“陛下问我想学什么，我说我想长生不死，我想报仇雪恨，于是在那里，我重生了，陛下赐我不死身，塑我不灭魂，我在那一刻成为了不死的黑龙”

“短短几十年，本大爷就突破到了圣阶，去报仇了，虽然对方境界远超于当时的本大爷，但本大爷不会死，结果不出意料，本大爷成功了，对方全族，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玄帝看着叶小七，这个与自己有相似经历的少年，缓缓叹了口气，

“那天很开心，就只记得这么多了，之后本大爷没有回生死殿，突然很无聊，漫无目的下决定去游历四方”

“在那之后，本大爷见证了兽族的接连大胜，大败，人族的反抗，胜利，直到最后兽族被驱逐，本大爷也没有出手，因为本大爷不是兽族，兽族对不起本大爷”

“之后人族大胜，魔兽成了猎杀对象，在外的本大爷也不例外，没有人知晓本大爷和生死殿的关系，本大爷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回去，就一边打退来犯的人类一边四处晃悠”

“很多年后，真的好久好久，本大爷走遍了每一处想去的地方，回到了生死殿，那一刻真的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但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可接下来，本大爷发现每一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畏惧，他们害怕，可本大爷不明白”

“熟悉的守门大爷不在了，他老喜欢喂我肉，吵吵闹闹的弟子们也不见了，他们出来与我相见时，周围人称呼他们长老，殿尊，殿主，他们一时间差点没认出我”

“那一刻本大爷才明白，原来已经快千年了，时间对于不死的本大爷来说没有意义，寿命什么的更是无趣，可没想到它对于人类来说如此重要”

“本大爷走了，拒绝了他们的挽留，他们害怕，一眼就看出来了，当时好像已经是半步帝境了”

激烈的金铁碰撞声不绝乎耳，叶小七手持长枪攻势猛烈可玄帝只是用小指上下格挡，

“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本大爷呢，本大爷不比你身边那什么老鬼可信得多？”

剑客男人依旧盘坐，纹丝不动，根本无法判断他刚才是否有出手，但对方本来放在一旁的木剑此刻端正放在膝盖上，

“怎么？当年我杀光生死殿所有长老你也没点动静，现在想和我拼了？”

老鬼一脚踹开殿门，怒不可遏的表情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不该惹他，

“不得不为”

“那你就给孤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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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应该知晓事实”

老鬼把脸靠近，表情狰狞好似要杀人，一字一顿地加重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