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瑞燐转身停驻，惊讶地凝视着巨型铜镜。

追上来的镜明看着毫无异样的铜镜：“瑞燐小姐，你看见了什么？”

“瑞燐小姐，你还没睡？”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收拾好碗碟之后，提着灯笼、打开红伞的镜明被姬瑞燐叫住。

镜明灿烂的笑容和双眸闪烁着的温柔、欣喜和仰慕的星光，令姬瑞燐脸颊发烫，步伐加快：“其他的……还是梦！”

“恩？！”

未等镜明反应过来，姬瑞燐已经凑到镜明身旁，转动红伞。

姬瑞燐一脸为难：“我……”

“虽然只是一场梦境，但是我……仍然想把明镜当做好友……”带着几分苦恼的姬瑞燐小声问，“这……会不会让明镜感到困扰？”

“明镜一定会很高兴！”

“！”

白雪飘落，雪原忽现。

“冰封！”

收起红伞，并肩而行。

这一次，冰封从一开始就使出了全力。

被挡在冰林外围的镜明无法一次性砍断厚实又密集的冰柱：“瑞燐小姐！”

冰封抬手，对准姬瑞燐的左肩：“上次就想说，你还真是一位奇妙的小神仙。”

“喵……”小潜全身无力地趴在姬瑞燐的左肩，身体呈半透明状态。

“不过，最主要还是你。”冰封的手对准姬瑞燐的胸口，锋利的冰晶飞出。

火海，涌现。

悬浮于半空的冰封俯视插在地上的祝泪剑和单膝跪地的赤瞳镜明，冷冷一言：“愚蠢！”

为了化解冰封的冰令姬瑞燐得以行动，镜明消耗近半灵力，现在冷汗直冒。

“速战速决！”

姬瑞燐汇聚全副灵力，红天绫交错，包裹青莲剑，炼化重组，白光闪耀，红莲绽放。

——藕断丝连。

细丝、中条、宽带，粗细不一，数以千计，缠绕着火焰的红缎以雷电之速从各个方向追击冰封。

“！”

冰封散作雪花依然无法逃脱红缎的天罗地网。

冰封挥剑砍火缎，火丝却将泉言剑紧紧缠绕。

冰封冻结火丝，剑笛转换，以暴风雪与火缎抗衡。但是，由于火缎过于密集，且断开后不断衍生火丝，冰封屡屡被切割，赤色雨夹雪纷落。

藕断丝连是姬瑞燐利用红天绫和祝泪剑创造的另一绝技，姬瑞燐一直都在尝试重现，只是由于灵力和耐力不足，攻击范围、威力与速度都难以与原版匹敌。如今与“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青莲剑结合之后，威力与速度都大幅提升，呈现如今的状态。

但是，技成二日并未完全熟练，持久力不足的缺点也无法依靠青莲剑改变。

速战速决不可实现，仅能最大程度削弱。

火缎势头持续减弱，雷电之线迅速补上。

冰封持剑俯冲，带着身后的火缎和雷线直撞姬瑞燐与镜明。

镜明上前以祝泪剑抵挡泉言剑，火缎与雷线散开之后化作灵子消失。

满头大汗的姬瑞燐咬牙，持聚灵恢复的青莲剑劈向冰封，但是被墨语剑挡下。

——

强光，波动。

“咚！”“咚！”

姬瑞燐被震至铜镜墓碑上，倒地昏厥。

镜明撞断大树的同时立起土壁，躲开穿墙而出的冰锥之后，再次与冰封近距离对战。

镜明分别在冰封的左臂、右肩和腹部切出三道浅痕，冰封则刺穿镜明的右臂，且在其腹部留下一道深口。

冰封宣布：“结……”

钟声激荡，笛音清亮。

金光闪耀，寂静一片。

凰桐剑消音之后，冰封完美躲开了直击而来的炎尖枪，但是未能完全挡下紧接而来的纯钧一击。

似乎听见墨语剑碎裂之声的镜明惊叫：“昴江大人！手下留情！”

“不行！”昴江持纯钧直逼冰封。

感受到威胁的冰封重重跺脚，冰墙耸立。

“咚！”

只一划，冰墙倒塌。两只拥有翡翠之瞳的冰之巨熊扑出，横竖撇捺四划，巨虎散落成冰块。

作拔剑状的冰封自信喊道：“足够了！”

墨语微语。

一瞬时差，未能充分完成准备的纯钧落于下风。

“嘭！”

强大的震动之后，冰封后退了一步。

昴江平移五尺单膝跪地，身后云团散去，百尺地域一片狼藉。李奕祈和镜明护在姬瑞燐前方，天碧与映日挡在三人前面。

紫水晶坠地，狻猊吼叫，缠雷白云与紫云相互较劲。

红石闪耀，紫云压白云。钟声敲响，白云反制紫云。

金光灿灿，钟声戛然而止，凰桐剑追击蒲牢。

冰封掌中两只幼小的冰熊跳至翡粹剑两端，巨型翠瞳冰熊挥舞利爪，天碧、映日上前阻挡。

火柱、火球、火点纷纷被冻结，锋利的冰矛迎面而来，令镜明和李奕祈完全无法接近。

冰封抬手，茂平剑浮起。

“那是……”

冰封以泉言剑刺穿琉璃珠，万花镜像包围昴江。

佟氏愤怒的指责和绝望的控诉，一遍一遍上演。

想起北冥之行的种种，昴江深呼吸，毅然站起：“我可不是白白被纳兰精神折磨大半月的！”

纯钧挥击，五彩灵子四散。

“但是，你依然无法与他比肩。”

泉言剑刺入地面，将众人拖入寒冰地狱。

冰封屏气凝神，紧握墨语剑。

微语之前，是谁的全力嘶喊。

“——”

“？！”

散发着柔和光辉的白玉剑鞘，悬浮半空，聚焦众人视线。

一闪而过，但是姬瑞燐永远不会忘记。铜镜中倒映着的是身穿飘飘白衣，留着一头深黑长发，闭目微笑的少女，抱着白玉剑鞘将胸口中心的空洞掩去大半。

似是而非的面容，但那一定是——“拜托你，我想保护哥哥！”

——“我看见的是，明镜！！！”

姬瑞燐再次昏厥，雪丝变回红发。

紧握白玉剑鞘的镜明，看着朦胧一片的雪白地面。

声音在颤抖：“还给……不！”

“对不起，我没能去相信……”镜明抬头，泪水散落，“可以……原谅我吗？”

“父亲、母亲，请你们一直陪伴在我们的身边！”

“不，不要！”

冰封紧抓泉言剑与墨语剑，然而双手碎裂，空无一物。

“不可饶恕！”

无论是镜明夺去“家人”，还是“家人”背叛冰封。

白雪卷起，聚集成新的双手，而掉落在地的碎手残渣重组成幽蓝的冰晶之剑。

泉言归鞘散灵，银丝白发生成。那并非白虎神的加护，而是家人的守护。

冰封摆好架势，镜明紧握墨语剑。

——出鞘！

凛冽寒风最终被磅礴剑气切断。

漫天白雪为破碎山河披上银装。

——淬火篇·完

然而，冰封挥笛，暴风雪卷起，大幅度改变茂平剑轨道的同时化解星点密雨。

姬瑞燐试图运灵融冰，但是只有些许水蒸气弥漫。

镜明以祝泪剑砍断冰柱，冲向冻碎某座墓碑而脚边散落着“臣”字碎块的冰封。

墨语剑挡住了祝泪剑，但是冰封没有转向镜明，专注用手中的泉言剑将地面劈开。

为了回应昴江的点头助力，镜明久违地大展厨艺，姬瑞燐鼎力协助。被拒绝进入厨房的李奕祈，又被昴江联合后来的清水和金楼皓月抓住狠狠折腾了一番，心累的李奕祈吃完晚饭立刻告辞回房睡觉。

一把剑，从裂缝中浮起。

冰封伸手，剑影划过之后又握着红雪缩手的同时用力蹬脚，冰之剑林耸立。

被冻住大片身体的姬瑞燐显现身影，瞄准空隙，左手用力向镜明投掷茂平剑。

“昭陵，去看看明镜……”

“我也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