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义，礼，智，信。吾为中之礼，以血为盟，凤鸟、凰鸟，速速应召而来！”

礼怨姬滴落的血液分成两半，分别闪耀着明亮的橙光与黯淡的紫光，迸发强大的力量，熊熊两色烈焰之中六尺灵鸟显现。

“性命与风火二鸟，不难选。”易成伤大幅度地摊弹手，“只是任何事情都有风险，就看昴江国主敢不敢担了。”

“对了，还有你！”易成伤假装恍然大悟，向镜明眨眨眼，“忙了那么多天，不会告诉我什么都不会做吧？”

昴江抬手拦住易成伤：“那位算命先生说我亚岁南下将会得到心头之物。”

用三尖二刃刀在左手手掌划过一道深痕，血液流淌。

玉妃僵尸锁链断裂，全身怨气褪去，身体逐渐粉碎，那一瞬间，彷如玉妃重生。

最后的残影突破磷火之壁，伸出双手，敞开怀抱，露出最灿烂最自信的笑容说道：“炎帝，你果然还是爱……我……”

凤鸟，五彩；凰鸟，紫黑。二鸟啼鸣皆如铃音。

“唉，自始至终都是这么愚蠢。”看着被暗红大剑分成两半后消失的玉妃怨灵，礼怨姬翻了个大白眼。

身体里一直困扰着礼怨姬的那股玉妃怨气蒸发。她握紧拳头，左手手背发热，出现纹章：“终于……！”

地灵与人类契约形式非常多样，其中一种名为千秋万代。

对于人类而言，千秋万代的优势在于能够通过血脉继承，最大程度避免契约地灵被外人控制与抢夺，因此在士族林立的南炎十分受欢迎，大多时候与财权一同绑定。只是，契约地灵有权筛选契约者，继承权只分有与无，不受血脉亲疏影响。因此，出现过不少不满远亲继承契约、家族内部自相残杀的事件。另外，即便仅剩一位继承者，若契约地灵宁死不认可继承者，继承者也无法强行发动契约。

对于契约地灵而言，千秋万代的优点在于能使其最大程度抵抗灵子衰退时对自身造成的负面影响。由于灵元依附于契约者血脉，所以只要契约者血脉尚在便可“重生”。人类强大的繁衍能力可以最大程度地为地灵留下“重生”的种子。缺点在于每次轮换契约者自身实力都将重置，需要与主人一起再度成长。基本上，除了初代契约者之外，后继者都无法发挥契约地灵的原本实力。另外，地灵之间存在歧视使用千秋万代契约地灵的情况，因为部分地灵认为将自身命运托付于比自身弱小的人类十分愚蠢和可悲。

一刀两断。

明明很愤怒，却不知道该怨恨谁。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不长进，有人生气。

他长进，有人更生气。

他究竟应该怎么做才好？

风壁之内，炎帝毫发无损。大剑燃起暗红色的火焰，向着凤凰的方向击出。

凤凰用羽翼挡下了巨型的风斩，祈年殿的上半部轰然倒塌，烟尘瓦砾四散。

看着悲痛又混乱的李奕祈，姬瑞燐流下不甘的眼泪。

——是你的错。

是她的错，如果她是真正的姬瑞燐，或许就不会变成这样。

但是，现在不是愧疚的时候。

从今往后，由她保护李奕祈。

姬瑞燐用力擦干眼泪：“奕祈，不听母后的话，她可是会生气的。”

李奕祈看着拼命忍住眼泪、全力对自己露出笑容的姬瑞燐，心里亮起一点光芒，眼泪终于滑过他的脸。

摸了摸重伤的天碧与映日，二鸟悲痛啼鸣后化作灵子回到他的手中。李奕祈将皇后背起，背向炎帝，踏出一步。

睚眦划破长空后，沉浸在欢喜节日气氛的陵光城终于被打破平静，四处骚动，南天坛亦一样。

“？！”

睚眦怒吼，凶猛的火焰喷出。

女人抬起踩着辛如玉胸脯的脚、放开揪着止恨头发的手，男人放开辛无忧的头，双双退避。与啸天纠缠的巨型百足蜈蚣替二人挡住了火焰。

“哎呀，被你赶上了。早知道就不和他们玩这么久了。”戴着点翠饰品的女子，冲着易成伤轻蔑地笑道。

李奕祈与姬瑞燐踏出一步之后，中间隔着祈年殿瓦砾堆和一只咬着新鲜尸体的百足蜈蚣，满身血迹的他们和同样满身血迹的男女对视。不一样的是，对面男女的血迹不是他们自己的。

女人又用往常憎恶的眼神看着姬瑞燐：“你背后的女鬼还好吗？”

“仡芈楚？！”“奕宁皇姐？！”

此前，李奕祈未收到任何有关李奕宁和其夫仡芈楚已经回到陵光的消息。

虽然李奕祈很在意仡芈楚空洞的神情，但是判若两人的李奕宁更令他在意。李奕祈记忆中的李奕宁弱不禁风，清丽可人，而不是现在这般艳丽非凡。

“咚！”分成三部分的尸体，两部分掉落在地面，一部分滑到蜈蚣体内。

礼怨姬也留意到身后的不对劲，然后，易成伤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

“哎呀。”易成伤挂着做作的笑脸，从祈年殿瓦砾堆的另一边出现，来到礼怨姬的身旁。

睚眦在看见炎帝的那一刻，怒目而视，猛烈咆哮，炎帝的大剑被封上看不见的剑鞘。

只要是剑，便会受睚眦控制。

炎帝将大剑猛然插入地面，眼露凶光：“李恒信的走狗，你竟然还没死？！”

“哈哈，要怪就怪与你一样不中用的老头无法平息子范的愤怒，这不就让子范有‘死灰复燃’的机会了吗？”易成伤目光坚定，“即便落入地狱，我们也一定会爬回来向你们报仇！”

炎帝嗤笑，握紧大剑：“看我把你们五马分尸！”

在炎帝实现其言之前，可怜饱受蹂躏的祭坛被不断地被“凌迟”。

但是，李奕祈无法动弹，他紧抱着周武皇后的尸首。

明明很悲伤，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原来如此。”冷眼地看了一下周武皇后尸体的炎帝，“愤怒”地说道，“放心吧，皇后，朕会替你报仇。”

凤凰二鸟挥动翅膀，掀起火焰与飓风，火焰羽箭群猛然击向炎帝。

“时间到了，哥哥我要走了。”

炎帝挥剑，碰到炎帝大剑后被刺入地面的羽箭瞬时爆破，地面被震裂，热风狂暴卷起，碎石四散乱飞。

礼怨姬拄着插入地面的三尖二刃刀纹丝不动，一手抓紧刀柄一手抱着残琴的谢必报被吹起，几乎与地面平行。

红天绫形成的挡板后面，姬瑞燐拉着李奕祈的手：“奕祈！趁现在！”

睚眦从幼兽变成巨兽。向众人抛了一个媚眼后，易成伤骑着睚眦向南天坛的方向飞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玉妃僵尸凝视周武皇后的尸体片刻后发出狂笑，“贱人！你也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