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格？！”苏忱音量不自觉升高。

“不用担心，你也用全力对待就是了，不会很痛的。”刻晴说。

“开始吧。”刻晴说。

“小忱忱加油！”胡桃大喊。

望着外围的人头攒动，苏忱一阵无语，这些人怎么这么不注意休息？天亮了不做事的嘛！

“很好，”刻晴说，“你当心点，我要动真格的了。”

第一剑缓缓从斜上方斩下，苏忱伸手去挡，在剑与手即将相碰的那一瞬间，苏忱的手再次晶化，轻易抵挡住了这并不凌厉的攻势，刻晴收步后跳拉开距离。

“这次换你进攻我。”刻晴说。

幽紫色的雷元素劈啪作响，附着在她手中的剑上，刻晴轻轻挥剑，带起一道深长的炫光，当她再次进攻时，雪亮的雷光把她的脸照出了一瞬间。

刻晴横剑在胸前格挡，当苏忱一拳正中剑身的时候，那把剑居然微微出现了弯折，看到这一幕，刻晴的神情出现了变化。

她偏剑卸力，跟苏忱错身而过，两人就此交换了位置。

这一次她的速度犹如鬼魅！

几乎来不及反应，苏忱条件反射地交叉手臂地方，金石相击的刺耳声音响起的后一刹那，苏忱感受到了肋下幻觉般冷意，拼了老命下放手臂，勉强挡住第二波进攻……然后还是太慢了点。

也许这就是刻晴的元素技，已经超出理性范畴的极致速度，苏忱根本来不及反应，左边肩膀就被她用剑身狠狠抽了一下。

苏忱放平心态，右手后倾，拳头几乎抵住肩头，然后向前两步，狠狠一拳打向了刻晴的胸膛。

也许是都已经产生了晕眩，苏忱看某些东西都看成了黄金色。

地面、千岩军们中间那块巨大的石头、远处房屋的墙壁瓦片……

这些颜色在黑暗中分外显眼，像是长明灯般恒久明亮。

等等……这些似乎不是错觉？

苏忱停了下来，揉了揉眼，又对着月亮眨眨眼，如此循环着，刻晴停了下来，默默看着他。

虽然并不算正式战斗，这样的举动也引起了那些旁观千岩军的不满，有胆子大的已经发出嘘声了。

苏忱没有理会那些讥笑的声音，觉得差不多了，再看向周围。

那些黄金色仍然存在！

不仅如此，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掌似乎对那些黄金色有某种吸引力，甚至他能感受到那些东西的无限律动，像呼吸一样……

呼——吸——呼——吸……

苏忱侧对着刻晴，右手平举，就这样一动不动。

“起，”他低声说，“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喂！到底行不行啊小子，不要浪费玉衡大人时间好吗？”远处的一个兵油子大声呼叫。

这人的声音又被几道更响亮的嘘声盖住了，刻晴微微皱眉。

“吵死了，”苏忱闭着眼，“你们吵死了！都给我闭嘴！”

“嘿！你——啊！”

在那一刻，苏忱脑海中那些黄金色形态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起！”吼声撕心裂肺。

刻晴看到平坦的地面忽然出现了泛着金光的凸起，一根根方形长柱像是疯长的竹笋，一瞬间就拔地而起，把刚才起哄的那几个人一下顶出了一层楼高。

“岩脊……”她幽幽地说。

“喂喂喂！你干了什么！你快放我们下来！”那几个人惊恐大喊。

“活该，谁叫你们非要叽叽歪歪的。”苏忱冷冷地说。

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放。

“这点高度而已，跳跳就下来了。”胡桃不适时宜给出提示。

“好了，就到这里，”刻晴走了过来，“你们两个跟我回驿馆。”

“是！”往生堂二人组应声。

回到驿馆，又是苏忱的房间，刻晴慎重地关上了房门。

“胡桃堂主，接下来的事当然你最好不听，如果听了就切记要保守秘密，”刻晴很认真的样子，“否则我就叫人拆了你的往生堂。”

“我说到做到。”她补充。

“什……什么啊……”

苏忱和胡桃都紧张起来了。

“首先，苏忱，你的力量毫无疑问就是神力，虽然很微弱，但将来未必不会有提升的可能。”刻晴说。

“我这个……是神力？”苏忱惊疑，说实话他一点不相信。

“是的，神力。”刻晴很坚定。

“怎么可能？虽然有点像岩王爷的……可苏忱是一个凡人。”胡桃连“小忱忱”都不叫了。

“这种事情很难说清，毕竟我们对神与神之眼的了解并不是全部，”刻晴说，“但有一点我还是可以做担保的。”

“什么？”

“神和人的区别，在于对元素力的掌控之别，我们人类能掌控的元素力极其有限，就算是再强大的人，能使用的元素力也不会超过他神之眼中元素力的储量，”刻晴说，“然而，神是不一样的。”

“对于七神而言，他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所有元素的主人，这世间一切元素，包括已经被制造成实物的元素都能为他们所用，”刻晴说，“至少在这个世界上，他们的力量堪称无穷无尽，而你的元素力和他们都一样，是直接来自这个世界，所以就是神力。”

“可魔神呢？”胡桃问，“曾经跟七神分庭抗礼的魔神，他们的力量为什么不是无穷无尽的？最后还都被七神给打败了。”

“这是因为七神的登位也是经过选拔的，没有谁一开始就掌控一切，是在他们击败所有竞争者，也就是那些魔神之后，他们才真正掌握了世间的权柄。”刻晴说，“可以说，现在的七神，绝对比魔神战争时期的他们更强大。”

“七神曾经也只是魔神，是他们赢得了最终胜利，所以他们才成为了七神？”胡桃悄声说。

刻晴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那选拔他们的又是谁？”

“不许去深究这个问题！”刻晴盯着苏忱，“这个问题很危险，不要想，永远都不要想。”

苏忱被吓得一哆嗦，“我就是——”

“好了，就到那里打住，我把话题重新说回来。”刻晴强硬制止。

“哦哦。”苏忱点点头。

“众所周知，神位其实也会更迭的，现在的七神，除了岩王帝君和蒙德的风神外，其余五神都不再是曾经魔神战争时期的那个，七神的力量在这个世界是无限的，但——寿命不是。”刻晴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你们应该听到了那些传言对吧？岩王帝君他……”

“那些都是谣言，根本不足为信的！”苏忱大声说。

“就算是谣言，我们也不是没有担忧的余地，我们当然希望帝君能万寿无疆，可往往就是事与愿违……”刻晴说，“你身上出现了神力，也许就是某种征兆。”

“征兆？”胡桃也诧异了。

“神力不会无缘无故就出现，而且偏偏还是岩元素的神力——”刻晴豁然起身，“不行！我要立刻回璃月港请求觐见帝君！”

“您的意思是，岩王爷他老人家已经……”胡桃不敢再说下去。

“不管怎样，谨慎一点总是好的，”刻晴神情凝重前所未有，“虽然今年的请仙典仪就快到了……可我的心里就是有点紧巴巴的。”

“不可能的，您放心吧。”苏忱试着宽慰。

“你要我怎么放心？七神的迭代谁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怎样一个过程，璃月国情特殊，两千多年的平稳就是由于帝君一直坐镇，万一他有不虞，就很有可能大乱将至。”

“而且……而且……帝君他……帝君他……”

刻晴的眼眶有些发红，苏忱和胡桃都惊呆了，默默地看着。

这个时候她像一个害怕失去至亲的小女孩多过像身份尊贵位高权重的玉衡星大人。

“总之帝君不能离开璃月，璃月也不能离开帝君。”刻晴恢复冷静。

“我也不能想象没有岩王爷的璃月会是什么样子。”胡桃神情沉重。

苏忱很能理解岩神对这个国家的意义，可他知道那种事完全是不可能的呀，因为……

苏忱连说话的气都没有了，每一口大口吸进来的空气都干冽得能刺痛肺部，然后又被迫很快呼出，接着又不得不吸气……喉咙的干渴感也令人难以忍受。

他知道刻晴是在刻意给他喂招，帮助他精进战斗技巧，而他也隐隐有所感悟。

换成别人，他这条手臂就被切下来了！

疼痛使得苏忱的感知敏锐了一些，他不再保守，直接向刻晴身体脆弱的节点发起进攻。

双方在校场两端站定，这附近就是天枢城千岩军的驻地，居然有很多人被叫醒跑来看热闹……

刻晴有所保留，戏耍般和他见招拆招，就这样两人还堪堪打了几十个回合。

苏忱都已经后继不力了，豆大的汗珠从额角垮下来，后背更是浸湿了一大片，反观刻晴，仍然轻松写意，面不改色

“继续。”她果断挥剑。

苏忱叹了口气，摆起了架势。

刻晴执剑，一步踏出，就这样对苏忱冲了过来，她虽然说不会在意，实际动作比起真正的战斗要慢上了许多倍，即使是苏忱也能捕捉到她运动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