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是晨曦酒庄还是买酒的客人都赢了？”苏忱惊奇。

“但那些小酒商就悲惨了，层层关卡过去，送到顾客手上还要做到比较便宜，他们的利润就被压得很微薄了。”胡桃摇摇头。

蒙德的支柱产业是酿酒业，生产的各色美酒享誉七国。

但由于地形所限，蒙德本土缺乏深水良港，想要倾销酒品就需要先马车运输再在璃月港中转，因此这条路上经常有蒙德酒商的车队浩浩荡荡地飞驰而过。

雨不泥泞，晴不起尘。

“当然不算骗人，那些酒都贴着次一等的酒标，价格比真正晨曦酒庄生产的酒低一半，而且其实味道也并没有差很多，所以那种酒也还是很受欢迎的。”胡桃啧啧嘴。

“那是蒙德晨曦酒庄出产的酒。”胡桃说。

“哇，行家呀，”苏忱惊讶，“桃桃姐你是怎么闻出来的？喝了多少？”

“那实力弱一点的酒商不是要被挤得破产？”苏忱有点同情。

“后来一度到了不贴晨曦酒庄的酒标，蒙德酒就卖不出去的地步，因此蒙德的酒商都主动请求晨曦酒庄收购他们的酒，然后贴着晨曦酒庄的酒标统一销售，”胡桃说，“不信你可以去璃月港的港口仓库看看，所有蒙德酒都是自称出自晨曦酒庄。”

“这不是骗人嘛！”苏忱怒了。

“也不至于，蒙德对酒的内需是很大的，还有许多慕名前去喝酒的旅客，听说那边一到夜里街上到处都是耍酒疯的醉鬼，”胡桃偷笑，“所以他们的西风骑士团比起对付魔物，更头疼的是对付酒鬼！”

“哈哈哈！有趣有趣，”苏忱想象了一下那副画面，“以后我一定要去蒙德看一看。”

“说起蒙德啊，我还真看了不少关于蒙德的书。”胡桃说。

“哼哼，一滴都没喝过！”胡桃不无得意，“我只是从书上看到过，晨曦酒庄是蒙德前贵族莱艮芬德家族创办的，他们家的酿造工艺极好，以至于有人不惜漂洋过海几个月亲自到晨曦酒庄品刚出产的酒。”

“他们都做了什么？只是比一下就把玉衡大人气成这样？”苏忱好奇地问。

“也就残暴统治，和把平民贬成奴隶出售嘛……当然璃月当时是严词拒绝为这种货物中转的！所以他们只能本土消化了。”胡桃说。

“这么无耻！”苏忱惊了。

“更无耻的还在后头！一百来年，他们开始担心风神回来找他们的麻烦，于是谋划着把蒙德所有主权打包卖给别人，然后带着钱躲到别的国家去逍遥。”胡桃一脸不忍。

“把自己的国家卖出去？他们也真敢想……”苏忱问，“那又有谁敢接手？虽然应该是贱卖，但也是那么大一个国家，就算是贱卖价格不会低到哪里去吧？”

“再加上……道德法理方面应该也是有障碍吧？”他不能理解。

“嗯哼！”刻晴有点反应。

“我们这是在正常谈论！”胡桃回了一句，笑嘻嘻的，好像在说一个天大的乐子，“当时的璃月七星中的轮值首席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他觉得这笔生意很划算，于是就跟那三个贵族签订了契约，连定金都付了才禀告岩王爷。”

“岩王爷雷霆震怒？”

“不不不，岩王爷虽然确实有些不高兴，但他老人家毕竟是契约之神嘛，契约签了定金付了他也没办法违约，合约照旧呗。”胡桃说。

“可是契约被风神给赖掉了，那时候他跟温妮莎——就是温妮莎女士说的那位蒙德历史上的大英雄把那三大贵族给一锅端了，”胡桃窃笑，“定金后来也没退哦。”

这奇妙的反转……苏忱傻眼，他都无语了。

“如果我是岩王爷，不论其他，我要把那个风神痛扁一顿！”他说。

“我也是。”刻晴发表了评论。

“几百年来璃月人都这么想的嘛，”胡桃哈哈大笑，“不过那个风神还蛮有趣的。”

“那莱艮芬德家族的人为什么能好好活到现在？还做起了奸商？”

“因为风神又没为难他们，只是收走了他们的权力而已，”胡桃说，“岩王爷还更宅心仁厚呢，魔神战争打得那么惨烈，他最后也就只是把那些魔神封印起来了而已，说不定哪天那些魔神还会逃出来呢。”

“这些神都怪怪的。”苏忱说。

“不敬仙神杖两百！”刻晴说。

“会打死人的吧！”苏忱骇然。

“知道你还乱说话？念你是初犯，就算了，”刻晴说，“天快黑了，我们要在前面的城镇停留一晚，当然如果你们有谁会驾车，我们就可以连夜赶路。”

“还是歇一晚！”两人齐声说。

坐了大半天马车，屁股都麻了，苏忱感觉一阵的腰酸背痛。

“趁现在快点把这一段说完吧，莱艮芬德家族和古恩希尔德家族后来都改过自新，为蒙德做了不少好事，现在的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和蒙德教会的主教都是古恩希尔德家族的人，”胡桃加快了语速，“至于莱艮芬德家族，刚才没说到，他们虽然做生意手段凌厉，但一直在慷慨地做着慈善。”

“劳伦斯家族就完蛋了，居然还在以大贵族自居，他们的财产早就被没收了，又不屑于工作，宁愿去领西风教会的救济金。”胡桃说。

“苏忱，”刻晴说，“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到了蒙德，记得一定要离这个劳伦斯家族的人越远越好，很多事我实在不方便明说，你只需要好好牢记这一点就是了。”

“知道了。”苏忱说。

虽然在帮助胡桃成功复兴往生堂之后他才打算离开，但他有预感这一天不会等太久。

“已经快到了，准备下车吧，这座城的正中央有一座七天神像，等安顿好了我会带你去看一看。”

刻晴的话一下就把苏忱的思绪拉回了刚到璃月的那一天，他被凝光救下，连同刻晴，三个人一起上了群玉阁。

凝光的原话是——直接开门见山吧，苏忱先生，我们知道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是穿越者这个秘密还没来得及保守，就这样被摊在了人前。

后来又经过了几乎一面倒的拉扯，他被允许生活在璃月，但需要接受她们两人的监督。

苏忱很能理解，一个突如其来的未知变量，是福是祸很难说清，他被怀疑也是很正常的。

至少他性命无忧，还算是得到了身为远客的礼遇——比如天权大人屈尊降贵带他找工作。

最最重要的一点，凝光提到了另一位同样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那是她在与蒙德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的通信中了解到的。

一个女孩，带着一个会说话的未知生物，不需要神之眼就能使用元素力，还能与七天神像沟通。

那个女孩还解决了困扰蒙德许久的风魔龙，为蒙德做了许多事。

于是他也被寄予相似的期望。

凝光说不期待他能做出什么卓越贡献，让他至少证明他对璃月无害就好。

然后他就能自由了，在璃月能获得公民身份，去了其他国家同样享有璃月公民的待遇。

不需要神之眼，就能使用元素力，苏忱想起了今天钟离所说。

他突然……变得非常期待。

刻晴甚至都用了比较粗暴的口吻，看起来是真的对这种事很厌恶。

“抱歉抱歉！玉衡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胡桃立刻赔笑。

“又是禁书？”外面的刻晴问。

“这个真不是！都是万文集社出版的合法书籍！”胡桃立刻辩解。

通向荻花洲的这条路是连接璃月和蒙德两国的主干道，为求经久耐用与行驶平稳，非常奢侈地全程以条石搭建路基。

“那没事了。”刻晴再次沉默。

“继续说……比如刚才我说的晨曦酒庄的创办者莱艮芬德家族吧，他们以前可是统治蒙德的大贵族，跟古恩希尔德家族、劳伦斯家族并列，在蒙德的地位比七星在璃月的地位还高呢！”

“虽然现在常规谈论七星已经不再犯忌讳了，但还是不要拿我们跟那种卖国求荣的东西相提并论。”

“好香啊……”苏忱深吸一口气。

又经过了一支从蒙德那边过来的车队，空气里尽是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