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坐下说。你准备一下，跟我去外地开会。”董事长看着姜琳，脸上笑呵呵的。

“飞机票买什么时间的？”姜琳拿着本子记着，这是多年的习惯。

“一个个不让我省心，给我老孙家丢脸。”孙仁良在客厅的沙发上正襟危坐，又开始教训他儿子孙明。

“行了，这还不是你教育的好儿子，孙明要是进去，这辈子都完了。”姜琳责怪孙仁良为了自己的声誉和面子不顾儿子。

姜琳先去找人活动，她是集团公司厂办公室主任，人脉相当广，把孙明通过律师保释了出来。

“董事长，您找我有什么工作交代吗？”姜琳站在那儿。

“吃饭去吧，以后别再犯那些低级错误了。”姜琳让儿子去吃饭。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想着给他提拔到更好的岗位，这下出了事，自毁前途。”孙仁良叹息着。

“后天吧，你回去跟老孙请好假。”董事长看姜琳的反应。

孙仁良看出夫人的心思，姜琳这些年专心经营，才有了现在的局面。姜琳是和现在集团公司的某些领导同一阵线的，他们会带给自己官运亨通，也可能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

前些天，集团公司开会，忙了一整天的姜琳，又去接受领导安排别的工作。她走进董事长的办公室，见董事长在看文件。

“好的，我保证不耽误工作。”姜琳对出差已经习惯了，董事长却故意逗她。

回到家后，姜琳准备出差带的东西，孙仁良看着夫人又要出差，有些不太高兴，去书房半天没有出来。这夫人一走，家里里里外外缺了主心骨，孙仁良都不知道跟谁请示汇报了。

姜琳沏了一杯茶端进书房，看见孙仁良在看书，头也不抬。

“先把这件事处理好，别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响。我怕有人大做文章。”姜琳担心自己的仕途。

孙仁良好像触碰到了哪根神经，一下子觉得危机四伏。他听闻过合资厂有几个销售部门的领导，问题很大。如果他们真的被调查，恐怕就要出大事。集团公司和合资公司领导层会发生大地震。

“夫人，你要关注这件事的进展，那会牵扯到很多人。”孙仁良担心这点事会引发全集团公司开展廉政整风。

“你把屁股擦干净，省得自己出问题。我担心这次的风暴会席卷每个角落，我们能不能泰然处之。”姜琳在家里也是领导的派头。

姜琳贴完面膜就要睡觉了，孙仁良却怎么也睡不着。

姜琳出差走了以后，孙仁良把钱厂长找来密谈，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说着话。钱厂长低着头，垂头丧气的样子。

“钱厂长，我对你如何？”孙仁良这话问的有点莫名其妙。

“那还用说，没有孙老就没有我的今天。”钱厂长不解地看着孙仁良。

“我没看错，钱厂长如果再出现上一次的事，自然知道该怎么办。”孙仁良这时候生怕钱厂长出乱子，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您放心孙老，我做事会顾全大局的。”钱厂长这点让孙仁良无所顾忌。

“好，喝茶。”孙仁良端起茶杯敬钱厂长。

孙明这些天没有上班，他要等这盗窃事件平息下去以后，好在这事是出在附属厂，他走了后被人咬了出来。

孙明这几天待着没事，他就去找了范婷婷。范婷婷对孙明忽冷忽热的，她把他当做自己前进的助推器，在感情方面，孙明已经结婚，她和他不可能来真的。

“你的事怎么样啦？”范婷婷好奇地问。

“什么事啊？”孙明故意装糊涂。

“你知道我问的什么事，不想说就算了。”范婷婷放下脸。

“没事了，我就是把车借给了他们，我又没要钱。”孙明把自己说的很清白。

范婷婷笑了笑，对孙明的话半信半疑，他真一点事没有，鬼才会相信。也许他家的门子硬，化险为夷了。

“林士凡那小子现在干嘛呢？我听说他离开了附属厂。”孙明满脸的蔑视。

“我也挺长时间没见他了，他好像去了证券公司开工作室。”范婷婷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他终于走了，哈哈，我还以为他有什么出息，不还是扫地出门了。谈什么抱负？”孙明好像早已看到了这个结果。

“你别说他了，人各有志，我们不应该贬低人家，他还是很有才华的。”范婷婷说的是心里话，她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了一个人才。

“你还对他情有独钟啊？我看出来了，你对这个没用的文化人挺看好的。”孙明更加嫉妒。

“你别瞎说，我不是为他鸣不平，就是觉得厂里这么对他没给活路。”范婷婷是同情是怜悯？她自己也不知道。

“不说他了，想不想去我的4S店看看？”孙明心高气傲的样子。

“我又不买车，去4S店干嘛。不是，你刚才说你的4S店？”范婷婷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对呀，是我自己的4S店。有什么惊讶的？”孙明两手一摊。

“偷偷摸摸当老板了，行啊，孙明，我不把你当根葱都不行了。”范婷婷开着玩笑。

“我这人吧，就不愿意显山露水。一个4S店，又不是金山银山，有什么好说的。”孙明不是低调，是隐藏秘密。

“等我要买车的时候再去，你到时候一定要给我优惠啊。”范婷婷要孙明给个大的惊喜。

“没问题，咱俩这关系，我挣谁钱，也不能挣你的钱啊。”孙明满不在乎的样子。

孙明的4S店是在市内的黄金地段，生意兴隆，买车的人也不少，周末休息看车的人更多。奥迪、速腾和迈腾都是热销的合资车，新车型一出，提车的人就来排队了。

这个4S店是姜琳跟合资公司的总经理特批的，孙明靠这个店挣了不少钱。范婷婷怎么会知道这里的内幕。

孙明这几天去4S店待着，有几个朋友来找他看车，他全程陪同，还给人家介绍介绍。孙明的4S店聘了几个销售人员，有帅哥美女。有一个女销售人员，销售业绩全店第一，人也漂亮，她叫赵佳。

赵佳邀约的客户100%都能来店，成交能达到90%。她常跟客户说一句话：“我是总经理的表妹，我可以给到你满意的价格和服务。”

赵佳跟孙明的关系根本不是什么亲戚，但孙明对赵佳非常好，几乎是有求必应，因为她是摇钱树。

一天下班后天空突然阴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赵佳没带雨伞，傻傻地望着外面。这时候孙明开车到了门口，他把赵佳叫上车，送她回家，赵佳感激的不知说什么好。

赵佳是从农村来城里打工的，她有文化，聪明能干。孙明在赵佳刚来4S店工作的时候，帮了她很多。把自己的旧房子低于市场租赁价格租给她住。

从那以后，赵佳心里对孙明不仅仅是感激，还心生情愫。孙明对赵佳也没太多的想法，这种姑娘要是和她好上，要付出的精力太多，不符合他的风格。

店里别的销售人员对赵佳有些眼红，老板对她那么好，她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店里谣言四起，说她跟老板不清不楚，还和客户陪睡。

可能是无风不起浪，有一个老板客户总来店里找她，给她买花买礼物，虽然被她当面拒绝，但这个老板自己买车，还给她介绍了别的客户来买车。如果没有这个大客户，她怎么能成为销售冠军？

赵佳后来辞职了，孙明不想放她走，可还是没留住她。赵佳走后，店里的销售业绩没有那么好了。

“没什么，你跟领导多打听一些新政策，咱们好随机应变，走在政策前面。”孙仁良总感觉政策要有变化。

“我知道，最近上面对合资厂的销售存在的腐败问题很重视，已经派人下来调查了。”姜琳说的可是震惊四座的消息。

“喝茶吧，仁良，我出差没几天，你要看好孙明，别让他出去惹事。”姜琳嘱咐着孙仁良。

“夫人，你放心去，家里不用操心。工作重要，回来有什么新精神好传达给我。”孙仁良每回夫人出差都要说这句话。

孙仁良的家里出了大事，孙仁良的儿子孙明因为参与了盗窃被公安局带走了。这盗窃厂子的原材料，就是公家财产。孙仁良和夫人姜琳急得一点也不淡定了，最急得是姜琳，她毕竟是孙明的母亲。

“睡觉吧，早点休息，我不在家，你可要保证睡眠啊。”姜琳下着命令。

孙仁良顺从地跟姜琳一起出了书房，回到卧室，他总有什么不放心的，要和姜琳说说，可是欲言又止。姜琳贴着面膜，看不到孙仁良背着她的表情，但却感觉到了。

“你要说什么尽管说，别闷在心里。”姜琳单刀直入。

“妈，我都饿了，能不能先让我吃完饭，您二老再是打是骂，随您们便。”孙明的样子不以为然。

“你看看他什么态度，不思悔改，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吸取这次教训，好好做人。”孙仁良的话，孙明似听非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