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置在一旁的手机发出声音，“六点七分。”

“小艾，拨打电话给初念。”楚洛两只手放在一起，右手大拇指不停的在左手食指指节上摩擦，听到电话里的忙音，更是紧张。

“不会。”略带着些鼻音，闭着眼睛，可见十分舒适，“我可以睡觉。”

秦洲笑笑，他是不懂少年们怎么能一睡睡一天，还觉得十分舒适。

“小丫头，看不见会不会觉得很无聊？”

“小艾，现在几点了？”

楚洛点点头，明显不想聊这个话题。她这两天的厌学情绪直接升到了高点，可能还是因为内心的烦躁。

秦洲将剥好的小橘子放在楚洛的手心，然后又给自己剥了一个。沙糖桔的汁很甜，有些冰凉凉的，吃着很上瘾。

又拨了一遍号码。

秦洲告辞，回了楼上。

楚洛自己呆在下面，瘫坐在沙发上，还真的是有些无聊

***

放学后，初念走在校园里，一个人孤零零的，因为楚洛再一次的请了病假。

突然有个人冲了过来，想要打她巴掌，初念反应很快，攥住了那个人的手腕，目光看过去，才发现是王瑜。

秦洲连着给楚洛剥了三个，楚洛才说不吃了。小桔子是好吃，但吃多了难免对胃不好。凉性的东西，一次还是不能吃太多。

纪良辰走到初念的身后，悄声询问：“怎么回事儿？”

“等会儿再和你说。”

纪良辰就默默的站在初念身后，怕她受到伤害。

突然间，王瑜拿着一把刀横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你这种天之娇女永远不会懂我的痛苦。”

她还想着获奖去参加省级竞赛的加分，她还想做母亲眼里的乖孩子，还想做同学面前的好同学，可这一切都被初念毁了。她的人生也被初念毁了，既然毁了，那还活着做什么！

周围的人已经看出事情不对，急忙给老师们打电话，甚至有人已经报警和叫了救护车。

初念看着王瑜拿着刀的手颤颤巍巍的，闭上嘴，不能在刺激她了。想要往前迈过去，但却听到了王瑜撕心裂肺的喊声：“别过来！”

“你为什么会想死？”初念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她却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攥紧了拳头。

王瑜不说话，只有流不尽的眼泪从红肿的眼眶中流出来。

初念用余光看到了刘主任，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他。

警察在疏通周围的人群，救护车也已经到位。

纪良辰用暗语敲敲初念的后背——她现在有些精神错乱。

初念的余光看到了便衣警察的身上，他似乎在找能解救王瑜的角度。

王瑜的精神恍惚，耳边一直在想初念的质问：“你为什么想死呢？”

突然间，刀落地的声音响起，王瑜被警察抱在怀里，钳制双手，不能动弹。

初念看着眼前的变化，紧攥的拳头才放开，偏头看了一眼纪良辰，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警方开始和学校交接，初念被请去做笔录，纪良辰给他爸打电话，让他爸爸妈妈来接人。

在他们忙碌的时候，一条帖子在校园网上流传。

“爆！实验中学的一名女生打算在某C姓女生面前自杀，幸亏警方及时赶到。疑似两者在竞赛上的纠葛。附上图片。”

“某C姓，怎么不干脆说出来，不就是高二一班的初念吗。”

“据悉，好像是实验中学那位偷了初念的U盘，并用U盘里的资料参加竞赛演讲，被人举报作弊，然后取消了竞赛成绩并全校通报。说是U盘里的英语资料全是初念自己写出来的，不是从网上抄的。（PS:这件事实验中学的下午就知道了。）”

“卧槽，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是初念举报的吧，她怎么这么狠心，怨不得实验中学那位要找她呢。”

“楼上，你脑子没问题吧。作弊举报是正常的。这就跟考试的时候作弊被老师抓到一样的性质。”

“呵呵，默默吃瓜。”

……

初念并没有过错，照例询问完之后很快便出来了。

警局办公厅里，王妈妈搂着自己的女儿，摸着下午被她打肿的脸，听着警方给她的陈述。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孩子居然会闹自杀，还在举报她的那个人面前闹自杀。

初念冷脸看着，突然觉得好笑。

这些年因为考试作弊被抓然后自杀的新闻很多，她都不明白这些人将生命当成了什么。轻而易举做出草率的决定，让其他人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让老师学校承担学生去世的舆论攻击。

笑过之后，对上一旁等待的纪良辰的眼睛，无声的报了句平安。

“刚才楚洛打了电话过来，我将事情和她说了。等会你和她回个电话。”

“好。”

王瑜看到初念，愤恨地目光似乎是想要将她剥皮抽筋，若是没有初念，她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初念察觉，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跟着纪良辰离开了。

“念念，我看那位同学还是在恨你。”纪良辰从小生活的圈子让他练就了一双识人的眼睛。

“嗯，我看出来了。”初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声音已经不复往日的温和。

人活在世上，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若是输不起，那就别去赌。

她是真的瞧不起王瑜这类人。

“回哪？”

“楚洛那里。”

初念看到了王瑜眼中的疯狂，那是破罐子破摔的狠绝。

“我不希望有人力用我的东西去赚取不正当的利益。”初念有些好奇王瑜怎么会成这副样子，但她教养良好，还是将原因说给她听。

皱了皱眉，“你做什么！”

“你那么强，盯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的竞争对手，你举报我做什么，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啊！”

秦洲在楚洛的家里，给楚洛按摩脑部。

初念看着王瑜已经红肿的脸，上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眼睛也是红肿的，依旧皱着眉头，将钳制的手松开：“我没有想让你死。”

放学的时候，这里有很多的人，他们闹出的动静不小，已经有不少人往这边看。

“那你举报我！”

按摩完，落下袖子，熟门熟路的去洗手间洗手。然后坐回沙发，给楚洛剥桔子吃。

“你这么多天不去学校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