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轻嗤一声，看着曹茹那因为缺氧要晕过去的样子，终于大发慈悲将人放了下来。

曹茹瘫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用力的咳嗽，生理性的泪水流了出来，曾有那么一瞬间她能感觉的到，楚洛是真的想把自己扔下去。眼泪鼻涕模糊了脸庞，整个走廊里就只有她咳嗽的声音。

楚洛笑笑，没有回答，那双充斥着血丝的眼睛微微一挑，看着曹茹垂死挣扎的样子。她的一只手手正抓着自己捏着她脖子的手，想要挣脱开；另一只想要寻找支撑点，免得从三楼掉下去。

楚洛看着她做无用功的样子，忽然轻声一笑，让人浑身一紧：“刚才你们在说什么？”

“洛洛。”跟着走出来的初念看到，紧张的叫了一声。

“洛洛，将人放下来。”

她就像一个恶魔，丝毫不在意手里的人是生是死。

临近上课的时间，有许多人走了上来，看到了这一幕，小声的惊呼，怕楚洛一失手便将人摔下去。

“楚洛！”

老宋终于来到学校，他在下面就看到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急忙走了上来，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楚洛的名字。

他也怕惊到楚洛，他离得更近一点，看到楚洛的眼睛的时候，便知道楚洛失控了。

突然一声怒吼。老宋偏头一看，是七班的班主任，可能也是瘫坐在地上的那个人的班主任。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你是想让曹茹死吗？这是一条命，活生生的一条命，你怎么敢！”

七班班主任孔霏霏指着楚洛的鼻子开骂，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像是曹茹已经被楚洛扔下去一样。而实际上她只是怕担责任而已。

更多的，看到楚洛那不正常的样子，更多的话也不敢说一句。

“我不介意临死之前拉一个垫背的！”

声音虽轻，但却重若雷霆。

曹茹想往后退，但她靠着墙壁，已经退无可退，惊恐的看着楚洛的唇一张一合，被吓得浑身发抖，只能胡乱的点点头！

楚洛松开她的下巴，站起身，看着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清场的地方，压制下不断升腾起的暴虐，看到了老宋的身影，沙哑着嗓音，透出了疲惫：“老宋，我要请假。”

宋瑜晚看着楚洛轻皱的眉心，不知道在想什么，“好。”

孔霏霏顿时清醒，开口说话，语气很冲：“宋老师，今天这事儿怎么也得好好说道说道，咱们……”

话还没说完，便被楚洛的行为吓到了。

只见楚洛往后一仰，便从三楼的走廊上“摔”了下去。

在场的几个人急忙趴到栏杆那里，往下望，只见楚洛完好无损的半蹲在地面上，缓缓地站起身，往远处走去。

背影孤僻，背脊也不像以往那般挺直。

阳光洒在那道身影上，却驱逐不了她身上的寒气。

确认了楚洛的安全之后，初念看了一眼扶着墙站起来的曹茹，轻蔑的一笑，然后将目光移到了老宋的身上。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可以解释。老师，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说说吧。”

初念摘下了楚洛扣在自己脑袋上的黑色棒球帽，放在手中。她从不是一个菟丝子，这件事儿，她可以处理好，不留一丝的后患。

孔霏霏纵使有万分不甘，但是在宋瑜晚这尊大神面前依旧掀不起什么风浪。

***

楚洛走在小胡同里，突然靠着墙，狠狠的呼吸。

抓着墙壁的手指泛青，用尽了力气才没有滑落。

“这是一条命，活生生的一条命，你怎么敢！”

这句指控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翻滚。

她在饱受高频率噪音攻击的时候，也想问一问刘俟，她是一条活生生的命，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明目张胆的用这种可以杀人的武器？怎么敢对着她下手！

闭上眼睛，咽下嘴里的苦涩，咬咬牙，坚定的往前走。

拦了一辆车，坐进了后座。

“小姑娘，怎么是你啊！”

楚洛听出来了，这是刚才将她从茶馆里拉到学校的那个司机，“师傅，去竹阳小区。”

“好嘞。”司机将前面支楞起来的无人的牌子“啪”的一声打落，挂挡走人。

“小姑娘怎么一个人从一中出来了？”

“有事儿。”楚洛并不想说话。

司机很健谈，似乎和他上一单也是楚洛有关。但楚洛并不想说话，司机便静静的开车。

楚洛闭上眼睛，感受着车的停停走走，就算是遭遇了一截堵车，她也没有抱怨。

她在竹阳小区有一套复式单身公寓，算是她的私人基地，基本上除了清洁阿姨没有人踏足。

楚洛打开门，看着屋内干净的程度，她大概能推断出上一次清洁阿姨是什么时候来的。

初念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在楚洛的眼睛里看到了水光。一声“洛洛”哽在喉咙里，她突然好想哭。被曹茹欺负的时候，她没有想哭，但是看到现在的楚洛，她突然好想抱抱她，想替她哭出来。

楚洛她没有再管突然冲出来的老师，眨眨眼，逼退眼里的湿气。蹲下，看着已经不再咳嗽的曹茹，抬起她的下巴，逼她对上自己的眼睛，“趁着我不在欺负我的人，但凡我再失控一分，我就敢真的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呵！”

楚洛的一声轻呵一声，孔霏霏的声音立刻消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楚洛手指扣着曹茹的脖子，走到了走廊的另一侧，压着曹茹的身体便往栏杆外压，直到她的半个身子都腾空。

“活生生的一条命？”

“是，她是活生生的一条命。”

楚洛靠在栏杆那里，突然抬头看着孔霏霏，眼睛里的血丝没有消退，直直的盯着孔霏霏，依旧那种盯着死人的目光，声音轻的如风，带着从天地间凝聚的恨意，“那我就不是了吗？”

“呜呜……”曹茹感受到脖子上的力道，似有似无的窒息感被掌控的很好，她想要说话，却没有更多的力气。

楚洛也不在意她能不能说话，兀自收紧又放松手中的力道，就像是在玩弄一只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