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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第四十九章

  • 作者:阿笙秋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9-24 18:00:02
  • 字数:7336字

“你要是踏足中原武林,死了也是活该,不要被他们发现,不可以!不可以!”

她不知不觉地走了许久,这里四周雾霾霾的,伸手都看不清五指,只依稀有个影子。

草昭低头一看,原来自己正在走路,发出声音的是自己脚踝带着的那条脚链,串着个粉红色的小铃铛。

脚链是阿婆给的。

耳边响起一阵欢快的铃铛声,一阵一阵的,声音从…脚边传来。

她脑子昏昏沉沉的,脑中一直回荡着阿婆最后的那句话。

“你一定一定要切记,死都不要踏足中原武林。”

阿婆抓着她小小的手,用了十足的力气,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阿婆,面目狰狞,仿佛一辈子的恨意都试图发泄出来。

每走一下,铃铛就轻响一声,颇有些诡异。

阿婆的手突然没有了力道,垂了下去,沿着床边轻微摆动了几下,便再无动静。

草昭看着手腕的掐痕,早就猜到了阿婆永远不会回来了。

她是死了吗,还记得最后她让罗涔帮自己把血擦干净,紧接着全身透骨冰寒,有一些魂灵开始不受控制地从七窍渗出去,手指指缝开始失去知觉,她想要抓住那些魂灵,塞回体内,可是没有一丁点力气。

这样可不行,魂灵都跑了,还练什么功,她记得最后她赶紧封死自己的经脉,眼中最后的画面,是罗涔那张模糊的脸,他眉头皱得好紧。

草昭以为自己要见到阿婆了。

她叫着疼,哭的梨花带雨要阿婆放手,又要阿婆不要离开她。

乖乖地吃了三个巴掌,那个老人还在恶狠狠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出去!”

打得草昭眼冒金星的时候,她睡意涌现,眼睛开始打颤,猛地睡了过去。

想起来了。

这是阿婆的声音。

草昭真的很想阿婆,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仿佛回到了五岁前那一段快要被自己忘记的时光了。

罗万万沉思,一是怀疑这娃娃只是捣乱,二则当年泽叔说过,花枝派医术了的,隔这么远能感觉到草昭的气息,要么是在鬼扯,要么就是本事了得。

如果刚刚讲话的是这娃娃身后几个看上去更成熟稳重的人说的,他可能还会信一点。

看到罗万万完全不信任的表情,这女娃娃一急,从腰间撤下她那条花枝,递了上来。

他身后一男一女赶紧架着她胡来的动作:“哪有乱把这贵重武器给人看的!”

“胡来!等师兄回来我非要告状不可。”

女娃娃回头:“不给他们看这个,他们也不会信我,就要错过救那姑娘的时机了。”

“师傅常说行医济世,不看地点时机,亦不看病者是谁,他们两个白痴还有心思吃叫花鸡呢!”

魏酌好端端坐那吃个鸡,还要被无辜牵连成了她人口中的白痴,说他乞丐他开心,可说他白痴他可不能忍。

“小女娃,把你那花枝给我瞅瞅?”魏酌拍案而起,一脸被中断吃美食的不耐烦表现得满满当当。

女娃娃挣脱出她的师兄姐,将花枝递给魏酌。

魏酌仔细一打量,这花枝应当用的是黑木黄檀,极为珍贵,通体乌黑,木身平滑得几乎看不到任何木纹,越往木心走,越带了点紫色调。

这木材他听师傅说过,算是最硬的一种木,打磨起来也要用特别的锯刀。若有天然长得细长的,花枝派会简单加工,直接拿来当武器使用,而眼前这一枝,还上了一层薄蜡,看着并无打磨痕迹,恐怕是千年难遇的自然枝。

而花枝派目前就三人有这种自然黑木黄檀花枝,且都是掌门姜萤的亲传弟子,莫非眼前这看样子才七八岁的女娃娃,是姜萤亲传?

“黑木黄檀,你是?”魏酌变得稍微客气了些。

“你拿我花枝不用擦手的吗!都是叫花鸡的油!”

这女娃娃气的腮帮鼓起,从怀中掏出个丝巾,包着那端被魏酌抓过的地方,拿回了花枝。

用力擦了几下,确定没了油渍后,女娃娃才开口:“算你们丐帮的消息广,就是你想的那样!”

话里好不自信,偏生得一副娃娃脸,声音也奶呼呼的,魏酌话中带了点试探:“你真没拿你师兄的武器?”

“你!”

女娃娃指着魏酌,显然又被气到了,只好握着花枝下端,挽了个简单的招式,乃是太素九针其中的提针,这花枝在她手中灵活自如,宛如第六个手指。

她使出来轻盈而温婉,且魏酌留意到这花枝的确比寻常的小一些,应当是这女娃娃独有的。

他们两人这一来一往,罗万万可是一头雾水,他哪里懂这些细节,看着魏酌一脸疑惑。

“小兄弟,她们可以信,不妨给她们看看。”

话还未完,食肆外面一阵鸡飞狗跳,就听得外面的人大声吼道:“奉命捉拿逃犯!无关人等迅速撤离。”

魏酌和罗万万对视一眼,这时从厨房走出个穿着围裙的大汉,手里还拿着大勺,指了指厨房:“小子,带你朋友走这边。”

女娃娃后撤一步:“怎的,你们还是逃犯啊?”

罗万万来不及解释什么,背着草昭拿起刀正准备离开。

“你不是说医者不论病者身份吗,这女孩子你是看还是不看。”魏酌咧嘴一小,从身后的破布袋里掏了个油纸出来,将剩下的那半只鸡给包住往袋里塞好,再朝女娃娃呛声:“若你真是那行医济世的好医者,就跟上我们。”

女娃娃显然涉世未深,被这激将法给成功忽悠到了,对着身后两人道:“我去去就回,等师兄回来帮我解释一番,晚上一样就在这桌等我。”

说完,跟着两人飞快进了厨房跑走了。

侍卫怒气冲冲地大手挥开一些挡道的客人,在骂骂咧咧声下也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带头的令喝一声:“给我搜!”

“报告大人!没有!”

“二楼也没有!”

“厨房呢,给我进去。”

几人凶神恶煞地带刀冲进厨房,厨师们还在有条不紊地工作着,仿佛半点不曾畏惧。

放眼望去,一屋的香味,几个厨师的锅中还滋滋的冒着热油,其中一人熟练地将大葱姜蒜加入爆炒,头也未转,不紧不慢地道:“大人,厨房怎么藏人呢。”

不过的确如此,厨房空间并不大,一眼就可以望得干干净净,几个大男人也不会刻意打理,角落堆满了新鲜的蔬菜,挂满了尘的橱柜上也没有特别的逃出去的开关,几人摇摇头只好撤离。

待大家撤离得差不多了,那大厨才嫌弃地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来一趟,还要我帮他擦屁股。”

几人跟着魏酌飞快地走街串巷,终于停在了一间裁缝铺前,罗万万满脸疑惑地看着魏酌:“这该不会也是你们的据点吧。”

“大娘!借我们躲一躲。”魏酌没礼貌地踢门而入,那大娘原想骂出口,见了来人,脸色缓和些:“半年未见,怎的来我们这,没去你大哥那食肆吃个鸡啊?”

“刚从那逃出来的,”魏酌嘿嘿一笑,招呼两人进来,确定这条街无人追了上来,带关无门,挂上了打烊的牌子。

大娘带他们几人进了身后的屋子,罗万万就地将草昭放在床上,就听女娃娃兴高采烈地对魏酌道:“你们丐帮到底多少据点啊?”

魏酌故作深沉,摇摇头:“只能跟你说,光是此地就有十几个小据点,且都是寻常店铺,想摸也摸不到根本。”

“你经常来此地吗?”

大娘捧着一碟茶水进来,啐道:“他贵人忙得很咧,半年才来看我们一次,这次上来此地作甚?”

她捧着一壶热茶,动作温柔:“去论剑赛?舵主吩咐的?”

魏酌点点头,热情地挽着大娘出去,回头对女娃娃做了个眼神。

女娃娃也不耽误时间,花枝派随身带着一大包银针,长短粗细的应有尽有,她摊开来放在床边,先开始帮草昭诊脉。

这一诊就过了一个时辰,魏酌安抚好大娘之后,也进来坐着陪罗万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寻常诊脉最多几秒,就算是她,也许久诊过这么久的脉了,可越诊到后期,她就越有自信。

这个脉象,这个经脉走向,她诊过一个极为相似的,那人就是她的亲传师父,姜萤。

她收针入怀,站起身来,一脸得意:“我能救她。”

可以看得出来,屋内的其他两人都被这消息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罗万万努力憋着心中的情绪,最终泪水像决了堤一般从眼眶倾泻出来,他艰难地深深弯腰,道了句谢。

“谢谢,若日后你有所求,我一定在所不辞。”

魏酌突然对花枝派又萌生了一种敬佩的情绪:“忘了问你,你是花枝派掌门亲传,是她的第几个徒弟?你的名讳?”

“我是掌门的第二个徒弟,头上还有个师兄,此番和我一同前去论剑赛。”

女娃娃抬起头来,孩子的圆脸上肉乎乎的,稚气的大眼睛闪耀着黑宝石一般的光泽,她笑眯眯地,仿佛房间的空气都被她带动得欢乐了。

“在下姜早,跟花枝的派姓,我师门都唤我阿早。”

那人言辞凶狠,草昭也看不清她的容貌,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那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过来。

不知为何,本着习武人的本能,这种情况是一定会反手或者剁掉的,可草昭的脚如同灌了铅,一步也挪不动。

可是她没什么勇气,毕竟自己阴错阳差地被罗涔见到,入了明教的门,学了武,最后也因踏足中原武林而落于现在的境况。

真如阿婆所言,死了活该,好好的不在明教呆着,非要逞英雄。

铃铃…

“不听阿婆言,吃亏在眼前。”

她念念有词,想着黑白无常怎的迟到了,突然白雾中有一双苍老的手猛的伸了过来,狠狠地用力地抓着草昭。

“这不是你呆的地方,赶紧出去!”

铃铛不知道哪来的。

“阿昭,婆婆陪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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