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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第三十五章·求药

  • 作者:糯米紫薯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9-24 17:59:44
  • 字数:11668字

初翠见我如此不安,便过来安慰我,“王姑娘,你莫担心。我们这儿虽偏僻,却也有妙手回春的医术——老先生早年云游四方,如今归隐于此。他的医术,可是了得!”

一见那老郎中推门出来,我赶紧过去。只见他神色凝重地摇摇头道:

竟然是锦儿和阿沐!

锦儿从我背上接下姨母,架在身上,分担大部分的重量。我盯着她,问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们去找郎中——”

“小姐!”

好容易等来了郎中,我着急地握着手在房外打着转儿。

“王姑娘,你们这究竟是怎么了?如何被人下毒了?”

我看见吃的才感受到腹中空空,饿得火烧火燎的疼。我就着粗茶咽下几口点心,含糊地说道:“我本是随母亲来养病的,但没想到竟有仇家追到此地。”

“二位夫人是中了‘化心散’——毒素蔓延至五脏六腑,将其慢慢侵蚀,最终化作血水。此毒有解,但——”

她看着我叹了口气道:“王姑娘这就见外了。我只是想着帮不上你什么,也心疼你——好好的姑娘却要遭这样的罪。我瞧你有时望着天,眉眼间是数不尽的愁思,想来你们这样富家子弟的日子,也并非容易。”

“人活着,又何谈容易呢?”

我急得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袖子,厉声喝道:“你说话利索点!”

“只是,这二位夫人每日的膳食中都多了一味药——寻常吃着没事,但若与这‘化心散’的解药同用,则会再生剧毒,堵塞心脉。”

“能解吗?!”

我看着她担忧的神色,继续说道:“您放心,我们不会久留——顶多三五日,等我姨......娘的毒解了,我们马上就走,绝不会拖累您的。”

“三十里外了,而且还隔了一座山。你就算现在去,恐怕也来不及了。”

我用手捂住面颊,但我并没有哭——我真想逃离这个恐怖的世界。他不给我任何机会,漠视我的挣扎,就像我曾经走不近江澄,如今救不了姨母——不管我如何努力,到最后都是一场空。

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王姑娘,你听我说。一日前有兰陵的商队在咱们这儿休沐,听人说是贩药材的——有一大批珍贵的药材要贩去岭南。只是——”

我一下子站起来,抓着初翠的手问道:

“客栈在哪儿?我现在就去!”

“可是,可是,可是我听闻那商帮的头领极为贪财好色,而且还刁钻至极。若是给不够钱,便提出极其刁钻的条件让人从他手中买货。你——”

“我问你,客栈在哪儿?”

初翠的眼神瑟缩了一下,低声说道:“出门往东走,看见往日里卖菜的杂铺再向北,支着酒旗的地方便是了。”

秋痕将荷包递给我时,手里的重量让我一愣。我慌忙解开袋子,却发现里面全是碎银子,连个完整的银锭都没有。但我没法怪她什么——当时危难重重,她也不可能仔细翻找。

我佩着羲和,攥紧了手里的钱袋,跟锦儿一同来到那家客栈。

客栈陈设简谱,但灯火通明,还有歌舞和嬉笑声从后院传出来。我紧张地吞咽了一下,上前叩响了大门。

开门的人见我这一身破败的样子,很是不客气,“这两日有贵客包店了,没地儿给你一个叫花子落脚。滚滚滚!”

我毫不犹豫地抽出羲和,雪亮的刀锋指着那人的喉头,冷声说道:

“去告诉你们的公子或者老爷,说兰陵金氏的故人想同他叙一叙旧。”

其实,我也只是赌一把而已——

初翠说,这商队是从兰陵而来。我只能大胆猜测,我那天对金光瑶说的一席话让他有所思考。而如今贩卖药材的商队,便是他给我送来的。

竟然真的让我赌对了。

不过片刻,我便被人领着去了后院。听着屋中娇羞的嬉闹声,我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金光瑶找的人,怎么和金光善有一样的癖好?

推开门,那场景简直香艳到了我难以直视的地步。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侧躺在一张贵妃榻上,除去亵裤外,只披了一件雪纺的广袖——领口开得极低,一直到腹部的位置勒了一条腰带。他单手撑头,另一只手晃着折扇,笑得玩世不恭。而他身边,围了五六个穿得比他更加清爽的女子。一个个都散着头发,面色微红,眼波流转,娇喘微微。

我和锦儿站在门口不知所措,而他则对我们熟视无睹——把所有的美人儿挨个儿亲了个遍,还从其中一个人的嘴里咬了半个葡萄下来。看得我是背后一凉,差点转身就跑。

正当我积攒勇气的时候,听到屏风后传来娇柔的呼声,

“谢公子!快来呀!人家几个,都等急了!”

几个?!听传出的笑声分辨,至少四个人。

我登时冒了一头汗——这人简直禽兽不如!

“谢公子。”我忍着胸口的不适冲他拱手道:“不知——”

“呦!”他的目光朝我这边看过来,神色轻浮至极。推开身边的几个美女朝我走来,唰一声收了折扇,挑着我的下巴说道:“这便是我兰陵金氏的故人?看来是我期待太高了。”

我一甩头,躲开他的扇子,冷眼抬眸道:“能否请公子单独一叙?”

“这都不是外人,”他又晃晃悠悠地走回贵妃榻边歪下去,“都是熟人,不必见外。”

他一个在兰陵的商人,不为姨母所用那必然是金光瑶或是金光善手下的——不然,他在金麟台下根本待不下去。而他如今能来这儿,想必是金光瑶指使——金光善可不会给姨母留活路。

“你既然肯见我,必然受人所托。”也该知道我是谁。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来,生怕说了,他就翻脸不认人。

“托付你的人,也必然叮嘱过——要你把东西交给我。这东西,你带着能换不少钱。但公子还是要留条后路为上——日久天长,才是硬道理。”

他的神色逐渐正经起来,抬抬手,遣散了一众女子。在无数撒娇声和眼刀中,她们尽数离去,最终只剩了我们三人。

他看着我腰间的佩刀说道:“幽州谢氏谢凝,见过聂姑娘。别问我多的,你的脸我肯定不认识,但你腰间这口宝刀我可认得。”

“雪蟾酥谢公子这里必定是有了,那就拿出来吧——如今欠下的账,以后一定还清。”

谢凝一挑眉毛,对着我笑了一声,“我可从不和人做赊账的买卖。”

他看我想要发作,便说道:“金公子的确说过一定要我把这雪蟾酥交到你手上,但他可没说何时给你——我看你挺着急的,但我偏是现在不想给你。不若你回去等等,明日或者再明日再来我这儿取?”

“你简直不知——”

“我这个人,经商嘛,可不就是不知羞耻吗?”他甩开折扇,“而且,我这大老远地把雪蟾酥带来了,聂姑娘难道不该给我些路费吗?”

我将荷包里的碎银子和铜板倾数倒出来,“我如今就这么些钱,已经是全部家当了。”

谢凝的眼神在我的脸和摊在桌上的碎银子间来回移动了一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后是一阵做作的唏嘘,“这么点你就想让我松口?金公子可大方了,直接把五十两金子送到我手里——我才答应给他办事。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想救姨母的命,我就得从他这儿取走雪蟾酥。现在我不能跟他讲道理,只能顺着他想得来。

“那你到底要什么?”

谢凝又从贵妃榻上起来,赤足走到我面前,围着我打转——就像在打量一件器物。他在我背后收起折扇,突然间贴近我身后,

“自然,是要一件你最珍贵的东西。”

说着,还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

我握着羲和的刀柄,强忍住砍他的冲动,问道:

“谢公子想要什么就直说吧,没必要如此阴阳怪气。”

他轻哼着笑了一声,绕到我身前来。用折扇虚碰着我的额头,一直向下滑到我的胸口处停住。

“我想要的,也不知道聂姑娘敢不敢给啊。”

我看他那副纨绔子弟的样子,隐约间想到他是什么意思。但我又觉得不该如此——既然金光瑶亲自找过他,难道没想到他会用这种下流手段吗?如此说来,他要我以身相许恐怕就是玩笑话——

可锦儿明显没想到这一层。

她一步上前,拦在我们两人之间,“公子若想要人,我替小姐还。还请您先把雪蟾酥给小姐——人命关天,还请您不要玩笑。”

“我看你就是个玩笑。”谢凝拨开锦儿,“你们俩不用太自以为是了——就凭你们这点姿容,还想爬本公子的床?那可真是痴人说梦。”

他又把我浑身打量了一遍,“再说了,你家小姐板着脸跟个男子似的,谁下得去手。还有,她这身板儿,可真是看不出半点女子的曼妙来——跟男子无甚区别。”

虽然被他一番嘲讽,但我也没觉得气恼,反而觉得放松——不是要我以身相许便好。想来,他也不敢要羲和。那如此,我身上就没什么东西不能给了。

“呦,你手上的是云梦的长命缕吧?那可是好东西——用天蚕丝打得线,再反复浸染,最后编出来这么一条长命缕。听说,每年都只是龙舟赛的奖品——这才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我就要这个了!”

我愣了片刻,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谢凝也反过来看着我,“怎么,被本公子的善良打动了?”

我没再多犹豫,利索地将那两条长命缕从手腕上退下来——

可我清晰地感受到,将它们取下时,我手腕上的肌肤都被牵扯着剧痛。连带着胸口一起,闷痛而不舍。

‘怕你哪天蠢死了,今日龙舟赛赢得长命缕,戴着让你多活两天。’

我还记得江晚吟说这话时的样子,可再想起,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谢凝得了长命缕,欣喜不已。他十分爽快地将雪蟾酥给了我,自己则拿着我的长命缕去屋里欣赏了。

外面下起了春雨,淅淅沥沥的,却像是淋进了我心里——让人冷得绝望。

我抱着装蟾酥的盒子,一路狂奔回到糕点铺,生怕自己慢一步就会忍不住回过头去把谢凝暴打一顿——抢回我的长命缕。

我气喘吁吁、满怀期望地将盒子递给那位老郎中,他打开盖子却皱了眉头。

“姑娘,这雪蟾酥的分量,可只够救一个人呐!”

我二话不说,转身又跑回了客栈,一脚踹开大门。提着羲和,我一路乱挥乱砍来到谢凝住地后院。进到屋里后,在一堆赤身姑娘的惊呼声中把谢凝从女人堆里拖出来,一把扔在地上,用刀压紧了他的喉咙。

“你是不是以为我忍你、让你,我就是个善欺的?”水珠顺着我凌乱的发丝滑下去,滴落在他的身上。我咬牙切齿地问道:“剩下的蟾酥呢?拿不出来,我今天就要了你的命!不对,我今天就给你净身——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如何!”

我踩着他的喉咙,一刀插在他两腿之间的地上。

谢凝哆嗦了一下,惊慌的神色渐渐从眼中褪去了。

“竟然有两个人中毒?”他遗憾地摊了摊手,“可我确实只有一份雪蟾酥——就算你有再多好东西,我也拿不出来第二份。”

我气得两眼冒火,可任怎么威逼利诱他都说没有了——即使是掀了他的箱子也一无所获。我没办法,只能狠狠在他俊秀的脸上打了一拳之后,转身就跑。

回去时,那位老郎中已经架起炉子在煎药了。见我狼狈不堪地回来,他沉默了片刻问我,

“小姐想好要救谁了吗?”

我无力地仰头,握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

“就不能两人都救吗?一人一半先吊住命,等我再去别处寻雪蟾酥。”

“姑娘,这雪蟾酥的毒性极强——若不是一剂到位,便会有残毒,再用也是无功。如此两种毒并存于体内,就算是用药吊住命,也不过一两个月的寿数。而且,想要将体内的余毒清除也极其困难——”

“你是说,有办法?!”我像是在大水中抓住了浮木的人,“怎么做?!”

“老朽从前云游时,有幸造访云深不知处。听闻其后山有一眼冷泉,可养病体,能清余毒——”

“我知道了。您把这蟾酥分为两份——两个人,我都要救。”

那老人没有再问多余的话,只是叹息一声,将剩余的药物制出两份,把蟾酥加入其中。

我不愿意去想金光瑶此举的意义,更觉得自己不该怀疑他——

他是瑶哥哥,他就算是不喜姨母也不会如此为难我。他虽然帮金光善做事,但也未必知道十分详细的计划,也许他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两个人中毒。毕竟,金光善一直想要加害的是姨母啊。

这次他斥重金请人为我送来蟾酥,解了燃眉之急,他已经冒了巨大的风险。若是被金光善发现,他必定是没有好下场。

我坚信,金光瑶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绝不会逼我,选一人生,选一人死。

我坐在门槛上听雨,抬头看屋檐上的水珠落下,溅湿了我的鞋尖。我伸出手,让雨水滴落在我的指尖上——

我自小就喜欢听雨,每每听到雨声,都觉得分外安宁和平静。

我一直在那里坐到天明,看着天边如火的朝霞,想着如何才能把姨母带去云深不知处——

我可以去听学,但姑苏蓝氏真的愿意帮姨母治病吗?蓝家一向清高避世,就算江湖狂风巨浪,他们也是能避就避,绝不轻易与谁家为伍。

而且,这深山之中,信件送出去恐怕就要一月有余。我又如何把这信送出去,如何把姨母和凝霜带出去?

此处或许还有金光善的手下,为了免除后患在等待时机,我如何保全这么多人?

我捧着脑袋,心里有无数的问题不断涌出,闹得我头疼不已。我感到十分无力,因为有太多的事情,不是我自己就能解决的。

“王姑娘,你都忙了一夜了,快去休息吧。”不知何时,初翠走到我的身边来。“呀!你胳膊上这么大一串燎泡都还没治吗?再拖下去,该生出炎症来了!”

我低下头去,看到左臂上一片血肉模糊的皮肤。袖子已经被烧出一个大洞,边角处焦黑的布料和血肉黏连在一起,让中间几个透明的大泡格外明显。

我的目光又移到了手腕处——那里,原本该有一条五彩绳的。

“多谢关心,”我搓了搓脸,从门槛上站起来,“我这就去。”

他一把大火烧光所有的证据,根本就不怕被别人发现。

“最近的镇子有多远?”

“只能用雪蟾的蟾酥以毒攻毒,方能挨过。其他的都好说,只是这蟾酥本就少见,雪蟾的蟾酥更是千金难求——咱们这样的地方,怕是难了。”

我的手慢慢松开老人的袖子,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当我发现脚下的路由台阶变为了土地时,我长舒一口气。招呼跟在我身后的秋痕,加快了步伐。走在村子里,各家灯火皆熄,只有偶尔几声犬吠。

金光善,你可当真是好手段!我就说,为何我说要跟来他毫无异样。原来早就算计好了!如何,姨母都是个死!姨母被我救出来,也会不治而死——而他可以解释,是别苑的侍从下毒,抑或是从火场逃出后沾染山中瘴气。

就算我是在火场中丧命,也是因为我要赶去救姨母,只会被冠上“孝女”的名头!

而这些,都与他金光善无关。

“初翠姑娘方才已经去了,我和阿沐怕你跟秋姑姑吃不消这样的劳累,就赶出来接你们。”

婆婆点着一盏煤油灯在门口张望着,一见了我们,立刻接进我们屋去。她将姨母和凝霜安顿在后屋的床上,又为我和锦儿送来茶水和点心,而后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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