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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52】

  • 作者:楼见溪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9-24 17:50:24
  • 字数:7552字

赵珩却觍笑着凑上去:“我上回问表妹要不要同我离开上京,表妹今日来找我,可是想好了答案?”

不等郑雁书开口,赵珩满眼期待,“表妹可是要与我一同离开上京这个鬼地方?”

郑雁书轻手轻脚地从厢房中出来,尽量绕着银杏叶走,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踏上去,行走间踩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四处张望了下,发觉无人,定了定神,很快来到寺院西侧的僻静处。

白日里人声鼎沸的安国寺,随着寺院钟声的响起,也渐渐静寂下来。深秋时节,银杏铺了满地,给这座古朴厚重的院刹平添几分幽静。

郑雁书不赞同地望向他。

似是没想到郑雁书是这样兴师问罪的态度,赵珩愣了下,才点头承认:“是我做的。她让你伤心,我为你报仇,表妹不开心吗?”

果然是他做的。

“我不会离开上京的。”郑雁书铿锵道。

郑雁书叹了声气,语重心长道:“阿珩哥哥,你如今是在逃之身,如此大张旗鼓地纵马游街,太容易暴露行踪了。”

“表妹原来是在担心我。”赵珩不解尽散,自信满满道,“你放心,这三年朝廷都没能抓住我,可见都是一堆酒囊饭袋,不足为惧。”

“为什么?”赵珩大失所望,不解道,“表妹又不喜欢太子,与其嫁入东宫郁郁寡欢,何不如跟着我一道浪迹天涯,从今后天广地阔任遨游,岂不快哉?”

郑雁书分毫没有动心,无奈道:“阿珩哥哥,你知道的,他在上京,我不可能——”

“顾云深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付出!”赵珩面色骤变,厉声截断她的话。

侍女将这消息传来时她原本还快意万分,一问时间,正好是赵珩来见她的第二日,这让她不得不怀疑。

赵珩心里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嗓音发紧,问:“这半块玉佩数月前在靖州就已经丢了,怎么会在表妹这里?”

郑雁书跟着心口一跳:“阿珩哥哥再看看,这当真是你遗失在靖州的玉佩?”

“是。”赵珩笃定道,“这块玉佩碎了一半,我绝不会记错。”

郑雁书有些慌乱地喃喃:“那怎么会出现在安国寺,还被我捡到?”

后头传来一道含笑的嗓音:“当然是因为,我故意让它落在郑姑娘的手里啊。”

郑雁书倏地转身,不敢置信:“李元嘉?!”

怕打草惊蛇,时锦罕见地没坐轮椅,而是由知蕊背着。

她趴在知蕊背上,眉眼带笑地朝他们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郑姑娘,还有这位——”

时锦偏了下头,似乎在思考怎么称呼,半晌才笑吟吟道,“在逃要犯?”

仆役推着轮椅过来。

知蕊将时锦放到轮椅上,守护一般站到时锦旁边。

郑雁书慌乱过后,很快镇定下来,推了赵珩一把,示意他快走。

赵珩心领神会,转身就要跑。谁料手刚搭上墙,墙外立时伸出一根木棍,重重敲在他手上。

赵珩一痛,下意识松开。

时锦姿态闲适地把玩着腰绦,后知后觉地拍了下额头,佯装遗憾道:“呀,忘记告诉你们,相府年富力强的仆役都被我带来了,恐怕这位‘在逃要犯’跑不了了呢。”

郑雁书面露愠色:“你想干什么?”

“郑姑娘这话问的倒是新奇。”时锦无辜地望过去,噙着笑道,“向来都是你们郑家说一不二,何时我居然也有了当‘刀俎’的一日。”

郑雁书恼羞成怒。

时锦拍了拍手,面上的笑容敛下来:“刀剑无眼,我今日意在赵珩,郑姑娘若识趣些,趁早让开。”

郑雁书飞快划过一抹慌乱,佯装镇定道:“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

“郑姑娘可要想清楚,赵珩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你当真要护到底?”时锦似笑非笑,眸中一片冰冷。

赵珩上前一步,将郑雁书挡在身后,阴鸷道:“表妹不用同她废话。这些人擒不住我。”

顿了下,赵珩遥遥看着时锦,露出熟悉的狞笑,“李元嘉,三年前我断你一双腿,你猜我今天能不能取你一条命?”

“阿珩哥哥。”郑雁书担忧地叫他一声。

赵珩将郑雁书护在身后,没转头,颇有些疯狂道,“总归表妹不肯跟我走,就算落到顾云深手里,黄泉路上,有你给我作陪,也不算亏。”

时锦轻蔑地笑了声:“想拉着我同赴黄泉,你也配?”

赵珩笑容阴狠,慢慢拔出冷剑。

四周的仆役登时严阵以待。

赵珩眼神阴鸷,杀意毕现,冷刃指向时锦,二话不说朝着她刺去。

仆役慌忙去拦。

众人顿时缠斗起来,乱作一团。

电光火石间,凌空忽然飞来一支羽箭,箭矢精准无误地冲向赵珩腕间。羽箭力道之凶,径直穿腕而过。

赵珩一声痛苦地闷哼,铁剑直直坠落在地。他紧紧握住手腕,痛苦让他面目狰狞,冷汗直冒。

“阿珩哥哥!”郑雁书惊呼一声,忙不迭上前扶住他,抬眼望向射箭之人,眼中浮现出几分埋怨。

时锦似有所感,猛地转头。

不远处,顾云深长身玉立,站得挺拔如松。举着弓的手臂还未放下,眼神冰冷一片,似是多年未化的万丈冰原,冷眸一扫,便让人如坠冰窟。

时锦从未见过如此戾气横生的顾云深,来不及想他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只下意识握紧了轮椅扶手,心如擂鼓,慌不择路地喃喃道:“小、小叔叔……”

这一声轻喃,在落针可闻的环境里字字清晰。

顾云深扔下弓,弓落在地上,发出闷声。他抬步朝这边走来,原本护在时锦身前的仆役识趣地让出一条路。

顾云深畅通无阻地纵步上前,弯身抱起时锦,面色始终没有缓下来,仍一言不发。

时锦慌乱不已,在他怀里手足无措。

顾云深冷眸望向疼得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赵珩,对着紧随而至的禁军统领,字字如冰:“乱棍断他一双腿,押入天牢。”

禁军统领拱手应是。

顾云深抱着时锦往外走。

郑雁书搀着赵珩,焦急又不甘心地喊:“相爷!”

顾云深头也不转,只大步流星地将惊叫声和连续不断的痛叫声远远抛在身后。

几乎是顾云深命令落地的瞬间,时锦就明白,顾云深知道了。

她心中紧张至极,不知该怎么开口。想等顾云深开口发问,偏他一路无言,绷着脸,唇角压得极低,即便是面对时锦,身上的冷意也丝毫未散。

时锦不知道顾云深到底知道多少,坐立不安。

顾云深眉心的戾气经久未散,沉默不语地将时锦抱入卧房,放在榻上,居高临下深深看她一眼,转身欲离。

时锦下意识拽住他的袖子,小心翼翼地喊:“小叔叔……”

顾云深没有回头,在时锦看不到的地方闭了闭眼,遮住眸中再也压制不住的痛色,声音艰涩,却强作镇定:“……今夜还有公务要处理,阿沅先歇着。”

这当然是借口。

时锦心知肚明。她期期艾艾地张口,想要说些挽留的话,明明素来口齿伶俐,如今张口却是哑然。

她呐呐松开了手。

顾云深丢下一句“夜深了,阿沅早些休息”,匆匆离开。

时锦望着他的背影,恍惚间觉得,素来泰山也压不跨的脊背,居然佝偻了些许。

时锦闭着眼睛躺回床榻,度夜如年。

这一夜注定无眠。

顾云深从主院出来,踉跄几步扶住一旁的墙壁。

管家小心翼翼地迎上来,喊了声“相爷”。

顾云深没有理会,只是不由自主地转回头,望向被烛光映照得有些昏黄的寝居。

管家偷偷觑了眼,硬着头皮道:“禁军统领来报,说是要犯已被押入了天牢,问您如何处置。”

顾云深压住翻涌地心绪,哑声道:“我这就去审。”

常年的不见天日,让天牢阴暗潮湿。

牢狱两侧的墙壁上点着灯,烛火摇曳,反而给本就可怖的环境更添几分阴森心惊。

顾云深在禁军统领的带领下步入关押赵珩的刑室。

不久前还洋洋得意的赵珩,如今狼狈地摊在地上,双腿异样地弯曲着。手腕处的羽箭还未拔出,顾云深箭落的位置算计得分毫不差,正好避开要害部位,不致命,却始终让人疼痛难忍。

顾云深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温度,宛如在看一滩烂泥。

赵珩察觉到有人逼近,他目光定在视线中的鞋尖上,痛苦中夹杂着快意地笑起来。

顾云深面无表情:“是你伤了阿沅的腿。”

事已至此,再没有隐瞒的必要。

“是我啊。”赵珩的声音断断续续,应得却很利落。他面上尽是因为疼痛流出的汗,狼狈不堪。

“相爷如今倒是义正言辞地来质问我了。”赵珩一句三颤,牙齿打颤,喘着气道,“可是三年前,你以为我是如何找到咱们公主殿下踪迹的?”

他费力地仰头,对上顾云深幽深不见底的目光,恶意地咧开嘴。

“多亏你带路啊,相爷。”

她将玉佩放到赵珩的手里,发现赵珩的手臂肉眼可见地僵住。

郑雁书抬眼:“阿珩哥哥?”

他一瞬的恼怒吓得郑雁书忽然一颤。

赵珩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放轻了声音,好言相劝道:“表妹,三年前我们合计断了李元嘉一双腿,若是顾云深知道,他——”

此时已近傍晚。

“阿珩哥哥!”郑雁书忽然厉声,“那只是戏言!”

赵珩声音一停,手足无措,低声下气道,“表妹莫气,是我失言。”

“阿珩哥哥无需再劝,我意已决,不会离开上京。”郑雁书长抒口气,将手中一直攥紧的东西亮出来,轻声道,“这是阿珩哥哥落在寺院里的玉佩,我怕被人看到会给阿珩哥哥添麻烦,一直放着。如今物归原主。上京不是久留之地,阿珩哥哥还是尽快离开吧。”

刚一站定,墙垛后便走出来位黑衣青年,朝她笑道:“表妹。”

“阿珩哥哥。”郑雁书语气沉重地叫他一声,开门见山问,“我听说前几日街市上惊马无状,伤了李元嘉,是不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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