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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剑士有话要说(43)

  • 作者:鹿7柒
  • 类型:修真
  • 更新:2021-10-20 17:15:59
  • 字数:15398字

“什么?”

“如果太阳消失了,那我就该成为新的太阳。”

朱严胜是太平王府的世子。

叶障目是江湖中的冷面杀手。

他慢慢睁大眼睛,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陆小凤问道:“——可是,可若是如此……他怎会成为叶障目?”

“那便不知道吧。但我想了很久,却想通了一件事。”

他轻轻抿了一小口,语气中带着些许叹息:“但是父皇驾崩了。”

年轻的天子挑起大梁,在太平王府称得上半个寄人篱下的少年竟投以注目。雨夜中有谁走入宫廷,眼眸比漫天星光还要亮上些许。那人站在雨中,磅礴的水顺着乌黑的发滴落,他轻声道:“我可以……帮你。”

“……年轻人的勇气。”

“朕知道你当时的感觉了。”天子专注地看着他,眼眸中有雨滴掉进又出来,“太阳消失了。”

少年沉默了片刻,回应的第一句话却是反驳:“你仍然……并不知道。”

天子轻捶了一下面前少年的胸口,露出这些天来第一个笑容,他眸子里的水落下,与雨点混杂:“你也就比我大上些月份。不信?那且看着我吧。”

——“他当时的剑术便已是天下无双。”天子陈述着,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他只是不擅长面对阴谋诡计,所以颇废了一番功夫后,与铁手冷血等人携手一起铲除了逆党。事情本来应该到此结束的,朱严胜也可以做回自己的朱严胜,而不是变成现在的叶障目。”

本来。

天子未撑伞就跌进雨中,他将少年湿漉漉的发拂至耳侧,颤抖的指尖从对方微凉的耳又划到眼角。

而那些无意义的错过失去,后悔自责,总是源于半途而废的追本穷源。

“那你为何……不问呢?”

“问了。”天子侧过头,垂下的眼眸带上细碎的伤感,“他也不会说。”

他将心中垒起的秘密筑起一座高墙。

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有的人发了疯地在墙上凿开口子,而有的人只是攀上高墙的低峰,轻易一跃,就跳进内围。

天子看着陆小凤,认真地说:“你也许并不知晓,但你是个非常走运的家伙。看得出来——他正是不想牵扯你进来,所以才会选择不说。”

陆小凤蓦地松开拳头。

心口有奇妙的冲动突然淹没他的口鼻,这令他感到无从下手,甚至有一瞬间的卸力。

他不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嗯。”侠客轻轻应声,那双眼睛恢复了灵动:“陛下让我留下,除了想与我谈话之外,必是有什么别的事情要拜托我对吧?”

天子点了点头,给了他一道圣旨。

“将这个交给叶障目吧。”他负着手,淡淡道:“这一定是他想要的。”

陆小凤随手将圣旨塞进怀中,便离开了这座殿堂。

陆小凤走出来时,殿外的皓月格外明亮,亮得能晃入人的心中。

他想:天子的心中也有一座高墙。

但是无所谓了。我那绝世无双的月剑客在哪里?我只想去找他。

明亮的月光指引游侠的脚步。

苍穹之下的金銮殿屋檐上,踏月的剑客为他掷了一朵花。

那是一朵枯干的紫藤花。

陆小凤捏着那只细细小小的紫藤干花,飞快地向前奔。

他奔到了叶障目身旁,举着那朵干花向叶障目不由自主露出了个微笑:“我听过盗帅踏月留香,却不想今日竟有剑客与我月下赠花。”

他低下头,吸了一口,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好香。”

“它的香味只能留存一个呼吸。”剑客的眼中带上了些许笑意,“……我已闻过一回,这便是一个呼吸。既然如此,你又怎么会闻见香味?”

“大概是因为我心情好,所以我闻见的什么都是香的。”陆小凤将花递给他,“但看样子,你的心情比我还要好上一些。”

叶障目弯了弯眸子:“是的。”

他稍稍柔和起表情的模样,比漫天的流萤加起来还要美上三分。因为流萤随处可见,而剑客身上冰冷气息的消融却是难得一见。

罕见的事物总是更有价值的。

“可是发生了什么?”

叶障目摇了摇头。

他将紫藤干花一点点碾碎。枯萎的花瓣跌在风中。叶障目鬓角的乱发都被风带着吹起。

快结束了。

他抚平发丝,称得上闲适地想:要结束了。

旁边的司空摘星忍不住嚷嚷起来:“陆小鸡,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位公子又是谁?”

陆小凤摸摸胡子,想了想便一派淡然地说:“哦,有人在逼宫。现在没事了。这位公子的名字你们应该都听过,他可挺有名的。”

司空摘星听见那句逼宫便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望向远远站着的侍卫,打量了一下对方此刻的神情又转回头,心知这事绝不是自己能参与的。接着他便听见了后半句话。司空摘星怒目:“有名的人多的是,别卖关子了!”

陆小凤轻描淡写:“他是叶障目。”

司空摘星脚一抖,还好他收力快,琉璃瓦的房顶都险些给他踩出个窟窿。

叶障目?可是那神出鬼没、闻风丧胆的罗刹剑?!

他怎会在此?

周围一圈的人都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一群人的目光由叶孤城身上转到叶障目身上。

——这年轻的公子…可实在不像一把剑。鸦黑的发苍白的肤,长长的睫毛轻颤着落下,仿佛连一片羽毛的力道都受不起。眼睫错落间,乌黑的眸子可窥得一角。那眼眸就如同上好的黑曜石,温润得让人想在手中把玩。

这样的公子,就是叶障目?

若不是那冲霄的血气,他们定会讥笑陆小凤这无稽之谈。

陆小凤摸摸两撇小胡子,有些心虚地望了叶障目一眼。剑士的眼底却是纵容的,他安静地看着陆小凤,并没有对对方扯着他名声玩笑的动作多说些什么。

而陆小凤却更加局促,他忙怪自己太得意忘形,于是又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挡住旁人的目光:“话说回来,死猴精,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叶城主和罗刹剑一起来的。”司空摘星道,“说是要继续比剑,但他们似乎消耗了些体力,所以先在这等待一会。等气力到达巅峰。”

陆小凤脸上的笑也消失了。

他沉默了片刻,干涩地问:“还有多久开始?”这样的打斗……难道就不可避免吗?

罗刹剑:“你既已来,便可以现在开始。”

他望向叶城主:“对否?”

叶城主拂着长剑:“然也。”

城主心下有些焦急,却不显现出来。只是想着:要速战速决。

陆小凤必是带着天子的圣旨来的。

——而罗刹剑此时的状态非常不好。自来到京城后,他便经历了大大小小数十场打斗。杀手源源不断地赶来送命,最后一位来的竟然是公孙大娘。在叶障目的逼问下,公孙大娘给出的回答是:“南王说,你见过南王世子和皇帝。所以你必须死。”

在别处,宫九可以一手遮天。

但是在京城……这里的地头蛇是南王。

所以宫九只会知道一点:刺客所刺杀的家伙,是白云城的叶孤城。

他只会助纣为虐,火上浇油,而非是雪中送炭。

因为他讨厌叶孤城,谁让叶孤城分散了叶障目的目光呢。

西门吹雪凝视着叶孤城,他突然发声:“你的心不静。”

“心有羁绊,自然不静。”

“可是那一身煞气的罗刹剑?”西门吹雪的眸子轻微地转移,他望着叶障目,身上竟燃起了滔天的战意!他道:“他很强。”

“是的。”

“比你我都强?”

“他已半步踏入巅峰,自是比你我都强。”

巅峰?

旁观者茫然地启合双唇,不出声地用唇齿描摹这两个字。什么是巅峰?

心中突然有了答案。一行人瞪大双眸,望着彼此想确认。却又在眼神错落间不可置信地醒悟,同时将目光转向叶障目身上。

——破碎虚空。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眸亮得惊人。

叶孤城闭上眼眸,又睁开。他的眼睛里恢复了平日里的一片清明:“此乃以剑会友,请。”

这是他曾对叶障目说的话。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请。”

一剑定胜负。

寂寞的一点冷光横穿穹宇,恢弘的千万篇章自九天而来,月之下有剑客侧着耳倾听这绝世的篇章。

胜负已分,但两位剑客却都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

下一秒,屋顶的瓦砾层层破裂,原来那剑气太快,竟让不变的事物都时隔一息才得以反应!

叶孤城没有收回剑,他垂着眸,有些寂寞地说:“胜之不武。……你差我一个境界。”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他的脸上有笑意涌现:“胜就是胜,败就是败。是你的剑气先逼致我的咽喉,在下一时刻,你错开三分距离。……这场比试,是我输了。”

西门吹雪望着叶孤城,若有所思:“羁绊让你更加强大……你可是入世剑?”

叶孤城:“以剑入世。此剑诚于己,诚于人。”

“你不诚于剑?”

“剑是武器。而用剑的,归结到底还是人。”叶孤城望着天边的明月,轻轻说:“你该看看罗刹剑的剑。他定会令你有所领悟。”

他转过身,向那遥遥站着的罗刹剑行了江湖人见面的礼。叶孤城高声说:“事已完结。我想邀君一战!可否定下约战的时日?”

罗刹剑将手中的花梗扔掉,陆小凤看着他的脸上重现了笑意:“择日不如撞日。……不妨再战一场?”

叶孤城看着罗刹剑,他明了罗刹剑必有深意,故而权衡一下很快答应:“你有伤在身,我气力不支。也算公正。只是到底着急了些。”

罗刹剑沉吟了一会,回应:“毕竟……时间不等人。”

“那仍是以剑会友。可否?”

罗刹剑清浅地笑:“……我不谈剑。”

但他用剑。

若说之前两位剑客间的比斗,是绝世技艺与剑意融合的较量。那此时两位剑客的打斗,必是以力为主体的厮杀!

他们的剑只是被握在手中,但周身的气氛已经开始躁动起来。浓烈的剑气不知何时已经普遍整个紫禁城!

连高高在上的圆月都不禁投以注视,将洁白明亮的月光撒向他们。

两人身上的剑意很快到达巅峰,在圆满的那一刻,城主毫不犹豫使出了自己的天外飞仙!所有人都已经见证了刚刚的决斗,自然知道这一招有多快,有多冷。

这无处可避的一招使来,叶障目也只是微微抬了抬眼。持剑的手瞬间发力,而后是恢弘的月光猛地铺撒开来!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明朗的月光?

——这四溢的光芒,简直让人难以投向注目。

陆小凤睁大了眼睛,他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一步,想要去仔细看清,一探究竟。

只是他刚提步,就听见远方传来剑客清清冷冷的声音:“别靠近。”

与此同时,陆小凤的脸庞上瞬间印下无数细小的血痕。他恍然伸出双手,才发现裸露在外侧的肌肤竟然都落上了伤痕。

火辣辣的触感从皮肤上传来。陆小凤知道,那还仅是冲天剑气互相博弈之下,所遗落的零星碎末。

他本是担心地不得了。但在听见剑客的那句话时,却莫名安定下来。

陆小凤再抬起头来,只见那漫天犹如弯月一般的剑气,竟是散着苍白的银辉从空中缓缓落下,轻盈得像冬季所落下的第一片轻轻柔柔的雪花,美得像深夜中所划过那与夜共舞的七八点星辰。

但那是弯弯的月。

叶孤城抬起头,他的脸上被四溢的剑气割出小小的一条伤痕。有血顺着伤口落下。剑仙轻笑:“你要快点往前走。”

“哦?”

城主的眼中倒映着头顶高悬的月:“你若是再不前进,那我和西门庄主可要追上你了。”

叶障目望着他眼眸中的意象,认真地回应:“好。”

城主回望了一眼沉吟的西门吹雪,对罗刹剑道:“叶障目,我问问你。你可是入世剑?”

“不。我是出世剑。”

城主问:“此剑可诚于人?”

西门吹雪抬起头,他紧紧地盯着叶障目,等待对方的回应。

叶障目听见这问题,却转过头去看陆小凤。他乌黑的眸子望着侠客,语气波澜不惊,却似乎在警告着什么:“此剑只诚于己。”

待众人走后,陆小凤将那圣旨递给叶障目:“这是天子要我给你的东西。”

叶障目将圣旨打开,他快速地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又合上这分量过重的卷轴。

他说:“走罢。”

“去哪?”

叶障目没有回头:“你都追着我去了这么多地方。……竟是现在才开始考虑去哪的事?”

陆小凤捋了捋自己的两撇小胡子,追了上去:“我都追了你这么久,可你却还瞒了我那么多事!好你个叶障目,你连名字都是假的!”

“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忘却了很多事。”叶障目目视前方,低声说:“……但是叶障目这个名字,我却是没骗过你的。”

他们在侍卫警戒的眼神中远去,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走过漫长的巷子,最后来到了一处府前。

南王府。

叶障目指着牌匾说:“我曾经来过这里。似乎是□□年前的事……太平王总喜欢四处走动,带着我和宫九来到这里拜访。”

“等等,宫九?”

叶障目轻微地挑眉,他用一种‘你竟然不知道’的眼神望向陆小凤:“宫九是太平王世子。”

陆小凤一脸天崩地裂。

叶障目继续道:“宫九当时与我的关系并不好。……而我不向来不喜无意义的寒暄,所以在府中找了地方歇息。然后遇上南王世子。这是我们仅一次的交集。我与他并不熟悉。”

他们一共只说过三两句话。

——你为什么和太子那么像?

我不知道。

你的眼神……你可是想追逐什么?

父王想,所以我也想。

就是这几句话,让南王世子对他充满防备。

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官兵从府中走出来,带着一连串被关押的仆人侍从。面如死灰的人们接连而出,叶障目对这样的场景不感兴趣,他转身,长长的马尾从陆小凤的衣襟上划过。陆小凤只察觉有微凉的触感,便听见叶障目道:“走吧。……再往前走一段距离,是太平王府。”

陆小凤懵懂地随着他走。

侠客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叶障目这是在同过往告别。

……这样也好。

太平王府门口有官兵把守,叶障目推门而入,带着陆小凤走了进去。

他们停在某扇门前。

叶障目说:“我回来了。”

“消失了五年,带着这样的消息回来。”是男人的轻叹,“你们兄弟两,可真是一个赛一个的狠。叶障目?我早该想到,那一叶障目的家伙就是你。”

“……”

“他改名叫了什么宫九?呵,那小子又蠢又固执己见。抱着报复我的念头就这样远走他乡,想去讨个公道……我也蠢透了。为什么就不告诉他真相?他娘亲的事,若我早点告诉他的话……”

男人未尽的话满是叹息。

“……”叶障目垂下眸子:“宫九在哪?”

“天牢里。你若是想见他,就去那看他。从这里走开吧。我不想见任何人。”

“……嗯。”

陆小凤问:“你现在又是要去哪?”

叶障目说:“天牢。”

陆小凤听见这样的答案,他看着叶障目心想:叶障目可真是狠心透了。

自己把宫九关进去的,却又是自己想要去看望宫九的。也不知宫九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兄长时,又会抱有怎样的想法?定是恨进了骨子里吧。

陆小凤抓住叶障目的衣尾:“你若是……在意的话,那就别去。”

别去看过往的人恨意的眸。

叶障目:“我不在意。”

他的侧脸冷进骨髓。

见到宫九时,他仍然是这样没有丝毫波动的表情。

而此时的陆小凤终于明白那圣旨里写着什么了。

天子到底是仁善了些。只是这份仁爱在此时此刻,却显得过于残酷。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流放。

——去遥远的苦寒之地,过上一辈子。

宫九坐在阴冷的牢狱里,兄长在他眼前,他却头一次忽略对方,将目光对着天边的月。

他轻声说:“你满意了?”

叶障目蹲下,他隔着栏杆轻揉宫九的头发。

“嗯。”叶障目的下一句话惊骇了在场另外两人的眼眸。他说:“我替你走。”

陆小凤眉心一跳,宫九猛地回头,他看着叶障目,眼底是滔天的怒火,他咬牙切齿:“你真恶心!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个混账,你根本就,根本就——”

没有心。

“嗯。”叶障目不置可否。他点点宫九的眉心,低声道:“你的性格太过狂妄自大,而你的天赋又太过出彩。一帆风顺的人生会禁锢住你。……长兄若父,太平王教不了你的,应该由我来教你。而我只是想告诉你,做事要考虑后果。”

他认真地说:“你既已失去了我,就别再想着皇位的事情了。……无名岛中的人被我打理过一遍,又被你和宫主整顿了一遍。现在剩下的人,都是绝对服从你命令的家伙们。有这些人手,你可以在江湖中坐上所有帮派的顶点。你若是对江湖不感兴趣,那就回去王府,当一个闲散王爷。你若是想在朝野中出头,以你的聪明才智和身份也绝非难事……你的选择很多,所以,别再想着去取代太阳了。”

宫九用手遮盖住脸,湿润的水渍顺着缝隙落下,他沉默了很久,突然发出一声抽泣:“太阳…究竟是谁?你口中的那个缘一,到底是不是皇上?”

“不是。”叶障目很温柔地说,“我希望你能记住一点,你从来只是个凡人。”

风带走了他的最后一句话。

“但是我也是。”

宫九抓住了溢散的风,他恍惚着破碎地拾起言语翻来覆去。他那难以捉摸的兄长啊,到底是想告诉他什么?

陆小凤跟在叶障目身后。他局促不安,半晌又停了下来。叶障目回头看他,无声地用眼神询问。

“喂。”侠客的声音颤抖,“流放…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我知道。”

“你还能活几个月?四个?三个?”侠客的手指拧得发白。他抓住叶障目的衣袖,眼睛似乎凝固在了地上,“我仍然什么都不懂。但我一路听下来,我却明白了一点。你是在乎宫九的,对吧?”

“……”

“我们回去。”陆小凤因为他的沉默而凝结起力量,侠客抬起头恳切地望着叶障目,他语无伦次地说:“回去见宫九。你分明是在乎他的,可他,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对你怀抱着满腔恨意。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得回去告诉他——时间既然已经这样短暂,那你更应该好好利用才是!你们应该解除误会,你们……”

血喷涌而出。

冷剑上恶鬼的眸子遍布讥讽。

陆小凤跌落在地上,他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或许是他的脑子让他不想反应过来。这迟钝的凤凰捂住脖颈,努力抬着头对叶障目道完未尽的话语:“我……得去见宫九。你们……不……应该……”

罗刹剑将剑锋对准陆小凤的心口。

“陆小凤,闭嘴。”他乌黑的眸子里盛满杀气,“再说下去,你该担心的就不是宫九了。”

陆小凤睁大眼睛。

他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一件……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叶障目想杀他。

……为什么?

执拗而不自知,永远行进在自己所认为的正确的道路上。沿途的任何风景无法吸引他的注意,遇到的所有旅人与他只是匆匆而言的过客。只要没有呼唤,那便不算熟识。

可是哪有人会对另一个人刨根问底啊?人与人的距离本就没有想象中那么贴近。

陆小凤忍不住说:“那为什么……”

“我不知道。”

陆小凤的心中卷起一阵惊涛骇浪。

天子也会有不知道的事?

天子慢慢地道:“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乎什么。严胜是个非常好懂的人,可是更多时候,你要是不问,他便永远不会说。”

这样的家伙很可怕。

世子扶向腰侧别起的长剑,凛然回眸间,便成了举世无双的剑客。

“你应该知道,逆党并没有在那两年里被铲除。”天子又慢慢斟了一杯茶,流水的哗啦啦声音响得太活泼了,与这沉重的气氛近乎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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