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要做好挨揍的准备啊，还是要做好逃走的准备啊？

林承遇：“她在上头，你们先稍坐喝茶，我上去看看。”

林承遇知道这两人是打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不过他可不打算跟着他们的路子，就先给上官青云请了安，然后扶着赵氏到一旁小声说了几句。

上官青云竖着耳朵也没听清楚这俩说的啥。

赵氏一见他就笑了，上官青云努力板着脸。

上官闲现在就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闯祸，也跟着问：“姐夫，我姐呢？”

上官青云给她一个“那老子这黑脸到底还唱不唱的”的眼神，可惜赵氏没顾上，先进了铺子看看，又问林承遇：“你日后要是做官，家里人能做生意开铺子么？”

林承遇点头：“自然可以，并无妨碍。”

赵氏：“嗯，你快去吧。”

林承遇笑：“没事，皇后娘娘的娘家还经营着自己的铺子呢，再说了，这书铺也不是旁的，文以载道的事，怎么能说低贱呢？”

他老丈人看着这娘俩说的兴起，有些个不乐意了，咳嗽两声：“我们家老大呢？”

上官青云跟上官闲对于赵氏的“叛变”都十分恼怒，忍不住对她怒目而视。

林承遇一走，上官青云就谴责她：“你自己跟女婿和颜悦色了，那我们呢，板着脸不需要台阶，直接从墙上往下跳是吧？”

赵氏：“他们小孩子家不懂事儿，听风就是雨的，我就说女婿是个看起来沉稳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赵氏：“我是怕旁人说商户低贱，再对你的名声不好。”

赵氏没留上官素，主要是怕留下她，上官雁与自己不说实话。

等众人都走了，门一关，赵氏就跳脚了：“虽然女婿说你是因为月事来了烦躁，但从前那么多年，也没见烦躁到要离家出走的，你弟弟回家去说，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你真是好日子过腻了！也不同家里商量，就自作主张，从小到大，你几回做事能叫人省心的？”

上官雁很想顺着她的话来一句：“就是好日子过腻了。”

不过真要这么说了才是作死。

赵氏是攒了一肚子话，所以不用上官雁说，她就又说了起来：“你是不是因为林太太接了侄女去住的事？我跟你讲，这个不用你管，如今还在孝期，再说，等出了孝，你立即就怀一个！保管叫林太太说不出别的来。”

上官雁咳嗽一声：“娘，我立即怀一个，这么容易的吗？我又不是老母鸡。”

赵氏：“你当然不是老母鸡，老母鸡不下蛋就要被宰杀了。”

上官雁：“你说我要是生不出来可怎么办呢？”

她这话一出口，惶得赵氏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脸色也白了。

上官雁道：“要是能生，早先成亲之后怎么没生出来啊？”

赵氏习惯性的反驳，绞尽脑汁：“那不是……，那不是女婿的腿不能动弹么？”

上官雁：“是他的腿不能动，又不是我们俩都不能动……”

赵氏干瞪眼：好想骂娘怎么办？

上官雁：“我跟您说这个，并不是表示我真的很想生又生不出来，而是想告诉您，我其实并不在意。”

赵氏一拍椅子把手：“我就知道你这么想！”

上官雁：“这说明什么？说明知女莫若母啊。”

赵氏倾身拧她耳朵：“你跟我说说，你对他还有什么不满的？从前不能动弹，你都稀罕的跟宝贝似的，如今腿也好了，人也上进了，你这是又做什么幺蛾子？”

上官雁：“我小时候还稀罕踢毽子呢，一天为了踢毽子能不吃不喝，后来突然就不喜欢了啊。您不是还纳罕过么。”

赵氏瞪眼，一听这个心里更气恼：“人跟东西能一样么？你这脑壳里头到底装了什么？”

上官雁往后斜斜的倚靠在椅子背上，道：“我只是从人家家里出来而已，并没有做什么吧？”

她一说这个，赵氏想起他们俩还住在高家的事来了，顿时倾身问她：“你婆婆说给你们置办宅院的事了吗？”

上官雁：“没有，怎么了？”

她以为老太太能说点什么，谁知赵氏想了想，道：“常住在外人家是不成，住住情分没了，我这里还有些钱，等我回去亲自带了来，你看着买宅子。”

又问：“这京城中的宅子多少钱？”

上官雁：“不用，我这里还有钱，之前也没花了多少，早先积攒的都在。”

看赵氏的样子似乎是不大相信。

上官雁就翻开荷包给她看了看，结果赵氏又跳脚，这回直接上手拍她：“你就这么拿着啊！”

上官雁反问：“那要不把钱搁哪儿？还有比随身带着更安全的吗？”

赵氏无语了。

好一阵子才反过劲来：“买，赶紧买宅子，趁着我们今儿都在，帮你们打扫打扫。”

上官雁：“倒也不用今日就买下来。”

两个人正说着话，外头突然传来砸门声：“有人么？开门。”

赵氏吓了一跳，小声问：“这谁呀？”

外头：“官差，快快开门。”

赵氏跟上官雁则留这里，上官素看了好几眼，上官雁冲她摆摆手：“你也去吃，叫他们不要喝酒。”

钱知南乖觉：“大姐，我候着爹呢。”

上官青云：“到底什么事？你先跟我说说，要不我可就要闹了。”

赵氏冲他翻几个白眼，杀鸡抹脖子的一比划，上官青云不闹了，跟儿子说：“听你娘的。”

林承遇看见王成就知道岳父岳母已经到了，忙打发了剩下的人，又叫婆子去后头烧水泡茶，他则匆忙往外出迎。

不多时林承遇先下来，然后伸手扶了上官雁一把。

上官雁披着斗篷呢，把众人都吓一跳，反而是赵氏真淡定，过去看她，摸摸头发：“睡觉出汗了？是应该戴着帽子，不能着凉了。”

到了中午，林承遇非要带上官青云等出去吃饭，用的理由也是现成的：“寻常一半个人在这里偶尔吃点也罢了，以后既然是要卖书，还是别在这里吃吃喝喝了。”

倒是最后听见赵氏来了一句：“哎呀！”

然后眉开眼笑的转身：“没事儿，都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