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就道：“算了，我不管了。”

林承遇心下一喜，紧接着就听她又说：“反正我也没打算回去。”

上官雁没说话。

过了会儿才闷闷地问：“你说我妹给我找个妹夫是怎么回事？”

他扣着她的后脑勺说：“你别这么想。我想娶你，想了很久很久了。从躺在床上看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这是上苍派下来救我的仙女么？如果是，那我也要偷走你的衣裳，叫你只能留在我身边……”

上官雁对钱知南倒没有多少恶感，不过钱知南想娶上官素这事儿不知道有影没影，若是他心里真这么想，恐怕要过的得先是他父母那一关，上官家这边若是素素愿意，大概率长辈们是乐见其成的。

“我跟你妹妹同时掉水里，你只能救一个的话，你救谁？”

上官雁从他怀里出来坐直了，丧丧地看着他回答：“你要是告诉我妹夫是谁，那说不定就多一个人救人了。”

他顿时急了：“我们的亲事还应该禀报长辈。”

拗不过她，只好道：“其实是我猜测的，我看你们家从前的邻居钱公子好像对你妹妹极有好感，你们家里出了事，他一直不计付出的忙前忙后。”

说完看上官雁一眼，有心叫她不要再管家里的事，但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建议其实是带着气恼说出来的，只是他看她家里人遇事的表现，着实算不得能顶事的人家。

上官雁：“那你自己回去说。”

真是三句话能把人给气哭，林承遇觉得天灵盖那里一阵一阵发麻，气恨不已：“再过数月我要离京，你跟不跟我走？”

上官雁都看出他生气来了，想了想，觉得跟林承遇暂时离开也是好的，就点头道：“跟。”

林承遇噗嗤一笑。

林承遇：“被你急的。”

上官雁就把那句“摸着比从前更结实了”给收了回去。

林承遇又推她：“你给我起来，我瘦了，怎么觉得你反而胖了呢？听说每日顿顿鸡鸭鱼肉的，吃得很美吧？”

他要她起来，乃是把住她的脉，实则欲迎还拒，心底是一丝儿也不想叫人起来的。

上官雁果然上当，还又往他身上压了压：“我偏不起。”

林承遇伸手与她十指相扣：“那你这样玷污了我的清白，正经该负起责任的。”

上官雁笑得两个人胸腔共振：“这不都是男人说的话吗？”

林承遇：“怎么就成了男人说的话？是因为女人更聪明更机灵，不愿意承担更多的责任吗？你说说，是不是你一开始就先欺负的我？把我弄得又痛又自卑……”

上官雁笑得咳了起来，想起身，他却不让：“你想跑？欺负完就不负责任了是吧？”

好声好气地跟她说，她总是能岔开话题，对付她，就得出昏招，无赖的手段使出来，同她比谁更无赖了。

上官雁：“你把咳嗽都传给我了。”

林承遇：“就是为你才得病的，传给你算是传对人了。”

说得跟下了蛊似的，还人传人。

林承遇又道：“我已经请高先生做媒人去你家提亲了，今日便有了消息，若是你家答应，明日你同我回去，拜见了两家父母，换了庚帖，写下婚书，成亲我们就在京中办了，从前的那些亲戚你不想见，那就一个也不请好不好？”

亲事需要上告高堂，但高堂会不会来，林承遇心中也没把握，他甚至想过，若是他们不来，干脆就请高先生跟乐道长来见礼。

他跟上官雁还是不同，上官雁只想了个开头，就头大如斗，不愿意麻烦，他却是究查其中的细节，争取把每一个环节都想到，想通，把路上拦住路的所有的石头都挪开。

上官雁被他抱住，过了会儿闷闷地问他：“你说要离京是怎么回事？”

林承遇道：“皇上有心治理水患，同时想打通南北水道，日后我跟高先生恐怕几年之内都不能回京，你同我在一起，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上官雁不知被那“吃苦”两个字给戳中了哪一点，笑着俯身去咬他耳朵，然后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林承遇登时呼吸就变了调，头也昏沉，像喝多了二两酒一样，身体无端发烫发紧，似乎整个灵魂都在叫嚣着掠夺，想把她拆吞入腹。

呼吸渐渐由急转粗，脑子里头最后一丝理智堪堪要绷断，握着她胳膊的手臂青筋明显，几乎是费尽了力气问：“你嫁不嫁给我？”

上官雁把那一个字出口，立即被他接了过去，吞入腹中，以吻封缄。

两个人耳鬓厮磨半日，重新沐浴更衣收拾好了，已经是日落时分。

高先生却还没回来，林承遇心中暗暗着急，唯恐哪里不妥当，面上却不显，领着上官雁去了他做书房的一间屋子：“你之前在渭南的话本，赶紧写出来，压一压小王庄这个六女杀夫案话本的热度，早点消停了，这对众人都好。”

又道：“对了，那服役的六个女人都想见你，你要见她们吗？”

林承遇刚要用胳膊支住身体，不知怎么心下一动，顺着她的力气就躺下了……

上官雁的手跟胳膊落在他身上，这才晓得他衣服看着宽大，并不是真宽大，而是他瘦了，顿时：“瘦了。”

林承遇又道：“你跟我走，吃穿住行都在一起，不成亲，没有名分叫人怎么想？真给我当一辈子丫头？”

他说得话已经带了一点怒气，上官雁不怎么怕他，可面对他的怒火么，同时也底气不足，咬着唇眨眼，他又立即追了一句：“好好说话，不许给我哭。”

林承遇将人抱住，感觉到一阵踏实，刚才心跳差点停了。

叫上官雁一下子没忍住噗嗤笑了。

林承遇本想压着一些事同她日后慢慢算账的，看她这滚刀肉的架势，只好先拿一桩事来说：“听说太后娘娘的外甥秦若望心仪于你……”

这下不用他主动，上官雁就又扑过来了：“哎呀，烦死了。”

到这种时候，都还没忘记这个！

林承遇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