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进食，饥饿感开始越来越强烈，被我抱在怀中的三三，也是越来越不老实，从一开始的好奇宝宝，变成了现在的多动宝宝。每次身边有游鱼经过，它就在我怀里一阵骚动，由于我们听不到对方说话，所以我给它使了个眼色，不过好景不长，没多久，它又开始蠢蠢欲动。

终于，三三的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景色，只有食物，一条肥硕的鱼几乎跟我们脸贴脸游过，压抑许久的三三，眼睛里闪烁着火山迸发般的火焰，利爪如同剑刃出鞘，掀起一道水纹瞬间几乎就要击中大鱼，千钧一发之际，三三却如遭雷劈般，毛发倒竖，在水中不断疯狂挣扎。原来在它伸出爪子的第一刻就划伤了水母触手，所有接触到三三的触手都让它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临近大山的一处河谷，莫日根和莫白羽两人迎着一路风雪到了家。全程奔袭的雪球带着一身雪，也几乎胖了一圈，不等莫白羽拴马，就一蹦一跳进了家门，站在门口脖子一伸，用力一抖，把雪抖得到处都是。

“雪球！你看你，搞得到处都是，再这样就罚你不能吃东西！”厨房里传来愠怒的斥责声。

大兴安岭深处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们一直跟着水母群游荡，见识了无数的山川沟壑，水间草木鱼虫，浅水处看到过饮水的鹿、牛、马，深水处也看见过不可名状、未见真容的兽影。慢慢的，我察觉到，周围的水温比之前降低了不少。

“你们还知道回来，明知道今天有大雪，还非要去山里。这一回来，只顾着自己吃饭，把马丢给羽哥儿，对雪球也不管不问，你看看这雪，抖得到处都是。”话音未落，阿花已经熟练地拿起小笤帚，在门口把莫日根身前身后的雪抖扫了个干净。

莫白羽把马拴在棚里的木桩上，顺带添上几把新草，马儿喘着粗气，喷了喷鼻子，静静吃起草来。

三三的剧烈挣扎，让它在水中的氧气消耗大量增加，水母此时也不再给它提供氧气，三三很快就要坚持不住了，这时候整个水母群也发生了骚动，为了防止被骚动的水母伤害，我和叶岚不得不提前松开，两人一同抓住三三，不断拍打它，三三也总算识相，迅速变大，成了一个圆球，我们开始迅速上升。在水脉里，压力几乎是恒定的，所以急速上升并不会有剧烈的压力变化，不然以我们下潜的深度，怕是早已经爆体而亡了。

堂间的小火炉上，炖着一锅肉，“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刚刚还委屈到不行的雪球，早已经围着火炉左右打转，尾巴摇来摇去如同电风扇。

阿花从温热的大锅里取出早已经做好的饭菜，一时间热气腾腾，雾气充满了整个房间。三人一狗围炉而坐，阿花又取出一瓶都柿酒，莫日根早已经迫不及待，斟满一杯，一饮而尽：“哈哈，阿花的手艺真好，饭做得好，都柿酒酿得也好！”三人谈笑风生，大快朵颐，如风卷残云般把饭菜吃得一干二净，当然，雪球也没有被忘记，不然它又要生气哼哼了。

水母群的骚乱还在继续，远处领航的水母，已经已经调转方向，原路返回。随着水位不断上升，我感觉到水温在迅速降低，上面几乎只有几度的样子，我大概明白了桃花水母骚动的原因，它们好像怕冷。

不只桃花水母，好像我们也怕……水面近在眼前，我已经可以听到岸边狂暴的叫声……

莫日根、莫白羽带着雪球来到跟黑龙江省的交界处，沿着呼玛河一路前进，这里离他家不远，但是不属于莫日根管护的范围，它们也很少会过来。

莫日根连声赔笑，训斥了一声雪球，雪球立马委屈到一旁，歪着脑袋“呜呜呜呜”不停哼哼。等到莫白羽走到房口，妈妈又是麻利的把他身前身后雪扫得干干净净，一旁的莫日根也已经把雪球抖落的雪水抖清理干净了。

而地上显现出来的卦象，正是那副半凶半吉、不凶不吉、大凶大吉的卦，这卦非常罕见，即使摆都难摆出来，也没几个人知道这卦的样子。

阿花从樟木箱里取出封存已久的萨满鼓，在她母亲去世后，第一次，占卜前途、问神吉凶。

连卜三卦，卦卦一样，方向东北，主水，距十里余，小凶，蕴变化，吉凶难料。

虽然没有入冬，但是呼玛河很多河段已经开始结冰，沿河前进了差不多十来里路，两人并没有什么发现。

这里的河水温度稍高，水面散发浓浓的水雾，可能是地下有温泉或者地下河。

突然，雪球盯着不远处的河面，不断狂吠。

端午看书天天乐，充赠点卷

(月日到月4日)

妈妈弥留之际，曾经告诉阿花，将来有一天，上天会送给阿花一幅半凶半吉、不凶不吉、大凶大吉的卦，到时候，阿花就会成为鄂伦春真正的萨满。

“神走了，一定会再来的。”这是她最后一直重复的话。

至于来的原因，全拜雪球所赐。

桌子上本来有一盒嘎拉哈，也就是狍子骨头，是莫白羽小时候用来玩的玩具，被雪球扒来扒去一不小心碰下了桌子，掉的满地都是。旁边的阿花，习惯性弯腰就要捡起来，却突然双目圆睁，呆在原地。

萨满寄语难问吉凶

原来掉在地上的嘎拉哈，正好呈现出一幅卦象，而这副卦另有渊源。

鄂伦春族以前历代都有萨满，而随着时代变化，萨满也逐渐消失，最后的一个萨满就是莫白羽的姥姥，也就是阿花她妈。

阿花小的时候就一直跟着妈妈学习萨满的的仪式，她也是唯一的萨满传人，不过时过境迁，萨满的身份，随着妈妈的去世一同尘封，阿花成了第一个不是萨满的萨满。

“嘿嘿，阿花今天做了啥好吃的啊，我们爷俩快饿死了，这雪可真他娘的大。哈哈！”大雪

没等进门，莫日根就对着厨房喊，一边喊，一边嘿嘿笑，藏不住满心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