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段南梁根本不会出岔子，她古琴里的把戏也根本不会被拆穿！

“沐言，干得不错！”皇甫凤兮眼里溢满了骄傲，她虽然在文赋上没有太大的造诣，但她也能听出来，苏沐言的谱词是一绝，“这才情，不愧是——”

“你们没听到吗，刚刚皇贵妃娘娘介绍她的时候，说她就是‘东上第一才女’啊！”

“要是南梁郡主不出错地跳完整段舞，兴许我们还能听到完整的词！”

“没想到这位沐言小姐如此有才，年纪轻轻就能胜过河焰郡主，这才配叫才女呢！”

归根结底，还是那个该死的苏沐言的错！

有谨慎的宫女咳嗽一声，提醒道，“哎，对了，人家好歹是郡主，咱们这么大声议论，是不是不太合适？”

“她算哪门子的正经郡主，如今在我东上作质子，就该安分一些！”

不愧是林夏的亲女儿！

虽然碍于面子，谢谦和皇贵妃不会让她太过难看，但她到底是个质子，这里有些势力的太监宫女，段南梁都招惹不起。

她满面狼狈地走出大殿，听到围观的人们除了嘲笑自己，还参杂着一两句对苏沐言的赞美，眼中的怒火顿时更加狰狞。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是苏沐言和谢谦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多谢皇贵妃娘娘夸奖，这只是雕虫小技，不值一提。”苏沐言说道。

在她身边的谢寒松听了这话，却转过身来，很认真地说道：“沐言小姐过谦了，如此才情，实乃举世难寻！”

听着这些冷言冷语，段南梁气得眼眶发红，朝人群狠狠瞪了一眼，却没敢发脾气：她心里清楚，这些人说的没错，自己这个郡主，在东上的地位着实尴尬。

“在京城，沐言要避嫌，也是可以理解的。”谢寒松说道。

避嫌？这小子究竟懂不懂什么叫避嫌？！

就他那黏在苏沐言周围的眼神，还有明眼人一看就能明了的殷勤，谢寒松的所谓“避嫌”，可以说是失败至极！

谢谦毫不留情地训了他一顿，末了还不忘借机抬高自己：“我跟你嫂子当年那才叫避嫌，在人前基本没有泄露半点风声，直到她嫁进宫里，暗卫才知道我跟她早已经暗度陈仓——”

“说完了吗。”谢寒松没兴趣听他和皇甫凤兮旖旎的故事，他想要即刻回到八星鼓楼，请南都的厨子给苏沐言烧几道好吃的菜，犒劳一下她。

“没呢！”谢谦跑到他身前拦住他，“我认真问你一次，这辈子你就认定她了，对吗？”

“这个问题，不是已经问过了？”谢寒松提醒他，谢谦是最早知道他对苏沐言心思的人之一，这会怎么倒像不记得了，“出什么事了？”

谢寒松风还不知道苏沐言就是皇甫凤兮的亲妹妹，要是以后这俩真成了家，称呼和辈分问题先不说，万一这俩人吵了一架，谢谦应该帮谁？

更何况，以皇甫凤兮那傲视天下的护短个性，在她眼里，恐怕没有人能配得上苏沐言，就算是谢寒松也不行。

要得到苏沐言的话，谢寒松这一路上要对付的，可真不少啊！

谢谦叹了一口气，看到谢寒松越发怀疑的眼神，又连忙摆手，“没，没什么。你确定就好，别辜负了人家女孩子！”

“你和皇贵妃，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谢寒松问道，他不是傻子，这几日谢谦看他的表情明显很不对劲，要是连这都察觉不了，那他就与瞎子无异了，“是关于沐言的事情吗？”

尽管谢谦很想告诉他实话，但是转眼想起皇甫凤兮的威逼利诱，他还是决定重色轻兄弟：“放心吧，是好事，我看那沐言小姐也是喜欢你的。”

万年寒冰不化的文雍王殿下沉迷在他最后一句话里，难得没有追问到底。

后宫内。

“姨母为何要我去对付那南梁郡主？”苏沐言问道，“沐言没有责怪的意思，就是——”

“就是感觉很措手不及，对不对？”皇甫凤兮抓起一把葡萄，开始细细剥皮，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在拿到南梁郡主的古琴之后，是如何发现机关的？”

提起这件事，苏沐言忽然回想起，方才自己发现机关的时候，皇甫凤兮脸上的表情非但没有惊讶，反而还有点意料之中的神情。

可是，皇甫凤兮又怎么会猜到古琴里有机关？

苏沐言将疑问吞进肚子里，首先回答皇甫凤兮的问题：“我也不知道，按下第一根弦的时候就发现了。”

苏沐言不假思索地点头：“好啊，当然可以！”

走出皇甫凤兮和苏沐言的视线，谢谦将身边人都挥退，定定地看着谢寒松：“之前叫苏沐言叫得多亲切，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对她的称呼反倒变成‘沐言小姐’了？”

苏沐言看着他肯定的眉眼，推辞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别开了眼，倒显得心虚了似的。

谢谦知道苏沐言跟皇甫凤兮的关系，料想两人应该要商议些什么，于是招呼自家弟弟：“寒松，走了，前朝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呢！”

“相比之下，你们不觉得沐言小姐作的词很好吗？”另一个宫女忍不住说道，“哎，可惜我们只听了一半，我还想听下半段呢！”

可是苏沐言刚刚赢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刚才所作的词也与谢寒松心中的《泉颜》很是相合，他还想多夸她一两句呢。

谢寒松心里天人交战，苏沐言见他在发呆，于是轻轻推了他一把：“国主陛下在跟你说话呢。”

“——哦，好。”谢寒松这才回过神来，跟上了谢谦的背影，没走两步又返回来：“今晚要是没有别的事，可否将《泉颜》的下半部分赏光一览？”

话题又转回段南梁身上，围观的人群丝毫没有给她留一丝颜面，挖苦道：“是啊，毕竟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河焰第一才女，居然是个冒牌货！”

“就是，还说自己琴舞双绝呢，明明是琴舞双废，只是空占着河焰郡主的名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