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间接的。

虽然的虽然，他也曾经被各种家族的成年女巫们称赞过可爱、英俊等等，也有各种比他小的或者跟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对他表现过仰慕之情，他都习以为常。

比之前居然还热情了一点，而且热情方还是男生居多，甚至许多她似乎不怎么认识的面孔也加入了进了。

她友善而略带腼腆地微笑着一一回应。

着陆后，周围就有人跟她打招呼，或男生或女生，或斯莱特林或格兰芬多。

今天，霍格沃兹1991年的万圣节，飞行课后的课间，前往礼堂的路上，马尔福家的小少爷人生被同龄漂亮女生夸奖了外貌。

德拉科看向她，莫名其妙地说：“我？”

纳丝塔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微笑，微微靠近德拉科的耳边，对他低声耳语，说：“如果你也能每天保持这样的笑容，肯定能在一瞬间获得大部分女生的喜爱，马尔福先生。”

他觉得那些人要么就是喜欢他的家庭背景爱屋及乌的老女人，要么就是心思不单纯又愚蠢的花痴。他甚至都觉得很多时候这种夸赞是一种敷衍行为，没有半分真诚的认可，就算对着克拉布和高尔她们都能说：“噢，这孩子真好看，长大了肯定很英俊。”

他刚刚……是不是被她夸长得好看了？

他一瞬间呆在了原地，愣神。

但是这个女孩的夸赞，似乎不带任何的杂质，甚至连情绪都没有，似乎就是单纯地、诚实地陈述了一个事实一般，表达出他拥有吸引人的魅力，而且魅力还似乎并不小。

德拉科觉得自己明明没有骑飞天扫帚，可好像就要飘起来一样。

“需要静心咒吗，马尔福先生。”纳丝塔没想到这个小少爷居然能这么大反应，挑了一下眉，看着面前这张快烧成苹果的脸，问。

德拉科愣了愣，过了两秒，似乎才反应过来了纳丝塔的话外音，骤然红了脸，看着对她抱以她招牌的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笑容的纳丝塔。

“走吧马尔福先生，”纳丝塔平静地微笑着，说，“如果刚刚的话给你造成了困扰，那么请忘掉它。”

“你那个笑容太假了，我才不会学它。”恢复正常的某位少爷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一副不屑的高傲模样，说。

趁着大片的休息时间，纳丝塔前往了她的研究室。德拉科要求跟她一起去，被她拒绝了。

“马尔福先生，我比较喜欢在学习的时候一个人呆着，除了无可奈何的情况。”纳丝塔语气温和地说。

随后她就轻车熟路地进入了她的研究室，坐在沙发上，拿出了她的《魔法史》。

是的，她还是没有赶上正常学习进度，而下一次小测就在两天后。

上一次小测她终于靠着德拉科的笔记拿到了两位数的成绩，但这次她必须及格才行。

她第一次因为背书升起了想剖开人脑的暴劣心理。

德拉科把笔记拿了回去，她现在只能靠死记硬背。她也尝试过做总结，但觉得怎么做都不如那小子的好。

未来她的魔法史还是要靠好学生啊。

跟魔法史死磕了两个小时，纳丝塔将书猛地合上，丢在一边，靠坐在沙发上，举起魔杖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一瞬间蹿出来一只表情狰狞的，饥饿的狼。

纳丝塔冷淡地看着扑向自己的狼，拿着魔杖，对着它说：“七窍流血。”

狼的血红的眼睛，以及它的耳朵鼻子和嘴巴相继绽开了数朵猩红的“蔷薇”，花心散出的铁锈味顿时在空气之中蔓延。

它似乎被吓到了，凄冽地哀鸣一声，身子不稳地后退了几步。

纳丝塔收起了魔杖，走向了这头方才还无比凶恶的饿狼，从左袖里摸出了一把被擦得透亮的锋刃，猛地向狼的嘴巴坠了下去。

狼一瞬间挣扎了起来，喉咙里拼命哀嚎着。

纳丝塔感觉自己心中的暴躁和混乱被什么东西填满充盈，一瞬间，一股兴奋涌上了脑海。

她扬起唇角，竟笑出了声。

连续四次，弥漫着地狱猩香的花瓣飘飞，落到了她的脸上，将她抹上了恶魔般的血红面绘。

狼奄奄一息地摊在地上，四肢的四个花茎深处，还在向外泉涌着暗红色的花瓣与花粉。

她把狼翻了过来，听到了他声带的低吼。它身子不断地扭动着，还在奋力挣扎。

“你怎么也这么烦呢？”纳丝塔口中，是她熟悉的中文。

她缓缓地说着，感受着这陌生而又熟悉的语言。

看着这个凄惨的生物，她缓缓用白刃勾勒它的脖颈、腹部，看着它的体内的“花苞”，随着柔软暗红的“花瓣”缓缓而出。

她感觉自己的心一瞬间平静了。

她坐在地上，脸上和巫师服上都全是黏稠的猩红与铁锈味。

面前的动物已经失去了呼吸，唯有往外扩散的血色花瓣还在流淌。

闻到这熟悉冲鼻的浓郁之息，她躁动的心才能安定下来。

对了。

这才是她。

是那个“天诛地灭惨绝人寰的疯癫残破的魔女”。

是那个“在街头利用怜悯乞讨的恶心的臭乞丐”。

是那个“不该生出来的”“就是用来作践的赔钱货”。

“灰飞烟灭。”她用带血的手拿出魔杖，对着狼的尸体说。

狼的尸体一瞬间化作粉尘，消失在了空中。

纳丝塔面色平静地站了起来，拿着魔杖用着清洁一新，将室内反复地清理。

终于清洁干净了她的研究室和满身猩香的自己，她抬腕看了一眼手表。

万圣节晚宴已经开始了。

再不去，恐怕那家伙又要不爽了。

……

礼堂内一片欢愉的万圣节气氛，南瓜高高低低地悬浮在半空中，魔法的天空换做了常常电闪雷鸣的阴沉夜晚。雷声阵阵，然而学生们丝毫不受影响地欢喜交谈，大快朵颐。

霍格沃兹的万圣节甜品可是只有一年一度的万圣节才能品尝，这让学生们没有时间去品味万圣节的气氛，而是激动地彼此吃着零食交谈着。

德拉科坐在位置上，看着终于品尝到他藏在甜品里的“鬼叫糖”的格兰芬多发出了鬼叫，得逞地笑了笑。不过笑容没过多久，很快地消失了。

他百无聊赖地拿了一颗面前的糖，塞进嘴里，吃到了鲜血的味道，他马上脸色一变，把它吐了出来，吐着舌头喝了一大口胡萝卜汁。

“你吃到什么味道了德拉科，这种表情。”蒙泰被德拉科的一系列动作逗笑，说。

“血。”德拉科万分嫌弃地放下胡萝卜汁，说，“梅林，怎么又是胡萝卜汁！这种东西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沃林顿笑着递给德拉科一块蝙蝠形状的巧克力，说：“赶紧吃了它，榛子口味，甜的。”

德拉科连忙把巧克力接过，塞进嘴里。

“卡尔多斯到底去哪了，这都开始二十分钟了。”沃林顿看了一眼自己的怀表，看向门口说。

蒙泰闻言，看向面色终于缓解的德拉科，说：“她去哪了？”

德拉科咽下了巧克力，没好气地说：“她的那个秘密基地，不让我跟着。”

“什么？”沃林顿有些惊讶地笑着说，“她还有秘密基地？”

“一个被她改造的空置课室，还是邓布利多批准她占用的，除了她和教授们，谁都进不去，”德拉科面色依旧不是很愉快，凑近两人说，“她居然还在里面放了个形状奇怪的沙发和一个不知道桌子还是凳子的东西，还有很多书、草药和标本。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晚上都不回宿舍，就住在那里。”

“那你怎么知道她有这么个地方的还有里面有什么的？”蒙泰疑惑道。

德拉科撇了撇嘴，说：“她中午带我和克拉布还有高尔进去了，拿她用椅子变的狗教我们咒语。”

“原来她天天忙来忙去都在忙这个东西，”沃林顿若有所思地说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十一岁孩子都这么厉害吗？”

“好像只有她这样。”蒙泰看了一眼周围吃得满嘴都是的小斯莱特林们，说。

沃林顿的余光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匆匆走来，朝那边一看，随后笑道：“终于来了。”随后向那边招了招手。

纳丝塔一路对向她打招呼的斯莱特林微笑回应，走回了座位上，对沃林顿和蒙泰微笑着说了句“晚上好”，随后坐下。

“你来得真早啊卡尔多斯。”德拉科不悦地说着，瞪了一个盯着纳丝塔的男生一眼。

那个男生连忙收回了目光。

纳丝塔看向德拉科，面带歉意地微笑着小声说：“我很抱歉马尔福先生，但我的狼把研究室搞的一团糟，我收拾了四十分钟。”

“狼？！”德拉科顿时瞪大了眼睛，叫喊道。

沃林顿和蒙泰也很震惊地看着纳丝塔，不可置信地异口同声说：“你居然养狼？”说完，对视了一眼。

“嘘，”纳丝塔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平静温和地微笑着说，“变的，怎么可能是真的。”

“吓死我了。”蒙泰拍了拍胸脯舒了口气，说。

德拉科也似乎松了口气，但脸色也不大好。

“这么危险的东西你用来练习？”沃林顿皱着眉说。

纳丝塔仍然笑容平和，说：“这对我来说并不危险，请放心。”

沃林顿看着那双干净的双眼，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

他现在觉得这个小姑娘已经不能属于正常人的范畴了。

德拉科倒是面色轻松，不知道又用什么样的自我洗脑说服了他自己，冷冷地说：“你的草药和标本还能完好无损到今天真是个奇迹。”

纳丝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向面前桌上的各种食品，愣了愣，说：“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沃林顿看着她，疑惑地说：“你没吃过吗？麻瓜那边没有这种东西吗？”

纳丝塔闻言，平静地微笑着说：“可能有，但我不知道吧。”

不要指望孤儿院能办万圣节，也不要指望她愿意过万圣节，更不要指望她会吃这些看着就糖分过高的非华人食品。

“你……”

“嘿，卡尔多斯，”纳丝塔斜对面的一个金色杂浅棕色短发的绿色眼睛男生，面颊到耳根都红透了，但故作镇静自然地说，“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这些东西，如果你愿意。”

“这里轮不到你，贾斯弗。”德拉科明显不快瞪着那个男生，说。

叫做贾斯弗脸色一变，也面露不快：“关你什么事，马尔福。”

纳丝塔决定保持沉默与得体。

“呵，”德拉科冷笑一声，不屑而高傲地说，“等你的父亲什么时候不用天天想尽办法巴结我父亲了，你才有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贾斯弗面色顿时一白，似乎很愤怒地看着德拉科，又看了沉默地喝着被她变成红茶的南瓜汁的纳丝塔一眼，失望而愤懑地别过头。

“卢克·贾斯弗，二年级，他爸是个烟草商。要不是靠着我父亲，他父亲根本没办法把东西卖出去。”德拉科以得意洋洋的轻蔑语气对纳丝塔耳语。

纳丝塔看到对面的沃林顿和蒙泰面色有些复杂，似乎并不认同德拉科的做法，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看样子是看惯了这种行径。

纳丝塔看向德拉科，柔和地微笑，说：“他刚刚打断了你说话，对吗？”

德拉科闻言，愣了愣，随后面露鄙夷和傲气地说：“对，他刚刚居然敢打断我的话，我就得教训一下他。”

纳丝塔笑了笑。

她选择笑而不语，转移话题。

“那就有劳你跟我说说这些东西是什么吧，马尔福先生。”纳丝塔对他温和地微笑着说。

德拉科顿时得意地笑着，被取悦地模仿他父亲的老绅士语气说：“当然，我的荣幸，卡尔多斯小姐。”

然而，一阵笑声打破了气氛，场面一瞬间变得有一点点尴尬。

沃林顿笑了起来，说：“你哪里学的这种语气啊德拉科。”

德拉科瞪了他一眼，说：“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沃林顿憋着笑意摆摆手，说。

蒙泰也开怀地边笑边说：“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话从卡尔多斯嘴里说出来没什么，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怪怪的呢？哈哈哈哈！”

“你们！”德拉科顿时涨红了脸，怒道。

纳丝塔也以手掩唇，轻笑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但德拉科似乎还是注意到了，猛地看向纳丝塔，以威胁的语气说：“你不准笑！”

随后，他听到身后高尔和克拉布笑喷的声音，又转头毫无气势地威胁二人：“还有你们！有什么好笑的！给我闭嘴！”

但她觉得这不是很重要，于是选择将它从自己的脑海中清出去。

德拉科的神色似乎终于渐渐恢复了正常，他喘了一口气，缓了一下。

“好……好的。”德拉科有些懵懵地说。

“静心凝神。”纳丝塔面色平静地给他下了咒。

飞行课下课后就是魁地奇的训练，纳丝塔把头发散了下来，恢复成了平常的模样。

她不觉得这话有哪里戳中了他害臊的点了。

难道没有人夸过他长得好看招人喜欢吗？

纳丝塔遇到了一个让她困惑的问题。

她身边的德拉科似乎有些不快，甚至细品还带着一丝嫉妒地说：“一群只知道看脸的蠢货。”

“或许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马尔福先生。”纳丝塔保持着她招牌的友善微笑，看向德拉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