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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八十六】

  • 作者:尘鞅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9-23 17:05:25
  • 字数:6870字

“罗荫审的怎么样了?”

“别提了。”凌准一脸不悦,“让我去陪同审讯,结果也没问出什么来。……看罗荫的状态到真的像有精神病,但我还是觉得他是装的。”

眼前落下一片阴影把所有的光都遮挡住了,一双带着冷漠目光的眼睛凝视着自己,一直一直凝视着,全身的血液那种凝视下慢慢变冷,身心从刚才的拼命挣扎转为麻痹。

“眼睛,是最会骗人的东西。”一张漂亮的面孔瞬间清晰,是罗荫。他手握尖锐的匕首,猛的刺了下来。

刺耳的刹车声打破了和谐,紧接着是震耳的枪声和女人的尖叫,那是无比混乱的景像,人影攒动没有方向,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渐渐淹没了耳膜,就像沉入了湖底一样,身体越来越重手脚仿佛都被束缚了起来无法动弹,然后,被一只手扼住了脖子,那只手的力道逐渐收紧,像铁钳一样无法挣脱。

凌准放下杯子,坐到床边,“下班就过来了。”

“……凌准?”简行从迷蒙中清醒了过来,哑声询问。

“是我,你别动,别动。”凌准一边安抚简行一边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不一会儿护士便跑了进来。

凌准于公于私都不愿承认罗荫是真的精神病,

凌准扶简行的时候感觉到他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弄湿了,便拿了件新的病号服让他换上,把床摇了起来,简行换好衣服靠着床喝了两口水。

“你什么时候来的?”简行把水杯还给了凌准。

罗荫在诸多表现中都显露了精神疾病的症状,听凌准所描述的审讯时他的情绪转变,简行觉得他症状很像解离症,解离性失忆、多重人格异常等等。这种精神疾病的发生率不算高,主要是自我意识或认知的功能上的崩解,起因通常是极大的压力,或者是极深的创伤。

罗荫不幸的童年应该是造成病发的重要原因,加上他原本脑问的血肿导致他控制心理和情绪的脑额叶发育不全,心理和生理的双重作用下他患上解离症的概率也就更大了。

“正常人很难伪装的这么逼真吧。”

因为从噩梦中惊醒而牵扯到了骨裂的伤处,护士看了一下简行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嘱咐了几句便回护士站了。

“我真的没事了。”简行说着,勾了勾凌准的手。凌准的手掌有些糙,但简行摸着却觉得很舒服,简行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小声的说道,“你陪我吃点东西就回家吧,好好睡一觉。”

凌准一边听着简行小声的念叨一边手不闲着,也勾着简行的手细细的摩挲着,简行的手没有茧子手掌捏起来挺软乎,凌准刮了刮他的掌心,笑道,“心疼我?”

简行可不矫情,一个球推过去,”是啊,我对象我不心疼,还能让别人心疼吗?”

凌准到是被这一球给推懵了,愣愣的看了简行好一会儿,反而有点脸发热,不过凌队长是绝对不会认怂的,强作镇定的回了一句,“那就心疼着呗。”

简行噗嗤一声笑了,这一张冷脸看着是真镇定,可手心的汗却把他出卖了个干净。

凌准握了握简行的手,正经的说道,“我回家也睡不着,在这儿我反而能安心睡个觉。”

夜深人静的时候,凌准睡在那张小折叠床上,简行借着微弱的光看着他的身影,伸手好像就能够得着,他的呼吸声很均匀还伴随着低低的呼噜声,感觉是真的很累了,睡的真沉。

简行不禁想笑,这大概就是那种陪夜的人比病人睡的还要香的典型案例了吧。可是真好啊,简行在心里叹道,就算睡不着,能看到喜欢的人在身边睡的这么香,也是幸福的呀。

简行能感觉得到凌准的不安,就算罗荫现在被关在拘留所里,可只要他一天没被关进牢里凌准就一天不能安心。

凌准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警觉性很强的人,对周遭的危险有着特别敏锐的洞察力,可当他看到简行的家里装了那么多监视摄像头,而罗荫又照搬似的把家装扮成简行家的样子,凌准受到的冲击是巨大的。那些像雪片一样散落在柜子里的照片,每一张都是简行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拍到的,罗荫就像恶鬼幽灵一样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如影随行。

简行置身在极度的危险中,凌准意识到这一点时,根本无法让简行还有机会离开他的视线。

“辛苦啦,凌队长。”简行爱意满满的看着缩在折叠床上打着呼噜熟睡的凌准,小声的道了谢。

罗荫的案子让大家都疲惫不堪,许默离开医院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常去的小酒吧,这家酒吧只买苏格兰威士忌也只放蓝调爵士,小小的店面隐匿在喧嚣城市的角落,店里从没有过爆满的景象,永远只有零星几人,却又好像永远都只是那几个人。

许默要了一杯酒坐在窗边,蓝调总有一种微醺的感觉,窗外是行色匆匆的人,窗户里的人仿佛与这个世界无关。

许默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发现这间酒吧的,只是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成了这里的常客,不过他记得老板跟他说的第一句话,你看起来挺寂寞的。

寂寞吗?也许吧。可许默身边的人从来也没这样说过,在他们的眼中,许默其人风趣、爱热闹,有的时候连许默自己都觉得是这样,可为什么一个素未谋面的酒吧老板却说他看起来寂寞呢?

许默不禁望向了吧台,老板正在低头清洗杯子,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可全身却透时过境迁的感觉,他的目光总时不时的望向吧台里角的位置,那里坐着一个安安静静听着蓝调写字画画的男子,年纪和老板好像差不多,但眼睛里却全是稚气。

许默猜,他们是一对情侣。

仰头把酒杯里的剩余的酒干了。走出酒吧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没开车,于是许默开始往地铁的方向溜达。

已经入夏了,天气变的有些炎热,城市里即使太阳落山也丝毫不会消减热度,空调和尾气不辞辛劳的排放着热量。可能是最后那口喝的有点猛了,加上热浪的袭击,许默忽然很不舒服,胃是翻腾着。

急走了两步,许默躲进了一家商场,空调的凉气迎面而来,许默靠在墙边站了良久终于缓了过来。许默拿出手机,刚刚他依稀觉得手机震了几下,一看是贺理发来的微信。

[许教授,你回家了吗?]

贺理总是这样,发一句信息来,如果许默不回复他也不会继续再发,直到许默回复,他才会迅速的紧接着发出信息。

许默有时觉得,贺理不是一直捧着手机等着他。事实上,就是如此。

[在路上。有点不舒服。]许默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发出去才想到干吗说这些,便又急急的撤回,但已经晚了。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贺理甚至都没有打字,而是直接发了语音,可见迫切的程度。

许默现在已经没什么了,于是打着字想发个信息让他别来,可还没打几个字,贺理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许教授,你在哪儿,我过去接你。”

“没事儿,刚才觉得有点热,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别跑来跑去的了。”

“你告诉你在哪儿。”

其实真的只是顺嘴说的话,这会儿许默也是真的不难受了,可是贺理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决,许默都懵了,顺从的说出了地址。

十来分钟后,贺理就出现在了许默面前,T恤配着运动裤,头发也没打理,最让许默想笑的是贺理脚上穿的是家里的拖鞋。

“你穿拖鞋开车啊?”

“急着出来,忘了换。”

许默纯粹是想调节一下贺理紧张的情绪,可贺理的回答却犹如被小鹿撞了一下。许默忽然发现,贺理无论什么时候,眼睛里看着的都是自己,那么认真那么炙热,这让他想起了酒吧老板,无论他在做什么事,他的目光都会时不时的望向吧台里那个人,也是这么的认真这么的炙热。

“送我回家吧。”许默垂下目光。

贺理依旧看着他,回答了一声“好”,便领着许默去停车场了。直到把许默送到公寓楼下,他们之间唯一的对话也只有一句“拜拜”。

“不行。”凌准斩钉截铁的否决了。

简行想起自己刚刚醒转时凌准憔悴的样子,办案子的时候他就在熬夜,想必自己被绑走之后他也没睡过觉,现在还让他在病房陪夜简行是不忍心的。

简行说话的时候有些无力,凌准不想再让他费神想这些,于是岔开了话题。“我下楼买饭,想吃点儿什么?”

简行愣愣的眨了眨眼,“你不回家吗?”

自行车的轮胎碾压过塑胶地面,飞轮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很悦耳,树叶间阳光斑驳的落下,四周的光景看不清晰,只觉得光影交错分不清真假。

“我晚上睡这儿啊,回什么家。”凌准用眼神指了指靠在墙边的折叠床,“床我都借来了。”

简行转头看了一眼那张小小的折叠床,那是医院用来租给陪床家属休息的,别说睡了只怕坐在上面都不稳当。

“你回家吧,我没事了。”

简行瞬间惊醒,身体反射性的坐了起来,胸口传来一阵巨痛,把他还没喊出口的叫喊声压了下去。

“简行。”凌准丢下手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三两步来到病床边扶住了简行因疼痛而蜷缩起来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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