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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最好人尽皆知

  • 作者:程溁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2-06-30 05:34:32
  • 字数:7754字

荣贵妃也因此对自己冷淡了,觉得她不该隐藏。

世上有谁愿意被揭露最不堪,最难以启齿的过往?

同岁本应亲近,但她长在花信的嫡妻荣毓莠身边。

而花牡不知为何不得生母李莹的欢心,便长在平妻林淑清身边。

花牡在府中排行老七,与她同年同月同日生,她在傍晚酉时末生,花牡则是晌午。

就算她当时是荣贵妃跟前的红人,也再没有好人家敢求娶。

花牡不得李莹的欢心,以至于在花府不得脸,可她希望花牡过得好,于是毫无保留的把荣贵妃的喜好、过往,通通都告诉了对方。

花牡比自己懂得投其所好,加上后期刻意练习,神态举止皆神似荣贵妃,又在西厂的推动下,被荣贵妃认为义女,册封郡主。

她不说,只是想遗忘,又没有骗谁,为什么就成了自己的错。

贵妃很疼她,为她安排相亲,不拘着出身,但各个都是家事清白的后生。

而就在这时,花牡却将她在扬州做瘦马之事,四处宣扬,把她杜纂成人尽可夫的红倌人。

花牡明着替她解释,实则是越描越黑,生怕她过得舒坦了。

世人都骂她,用各种既难听,又恶毒的言语羞辱自己。www.smrhm.com 幻想小说网

她连呼吸都是错的,被逼得数次都想自缢。

她见小姐妹得此殊荣,打心眼里替人家高兴。

花沅收敛心思,给花牡也敷上夹竹桃的枝液。

忙活完这些,她才回到院里。

捡起地上捡的抹布,道“哥哥,屠大哥,咱们检查一下看看屋里、院内,有没有脚印,或者遗落的痕迹。”

冀漾挥挥手,让屠维里里外外扫除了痕迹,又再次细致的检查一遍。

天空露出鱼肚白,繁星渐渐隐去,金乌东升,照亮了一切阴霾。

“啊!”

“滚开!”

东厢房,传出女子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整个县衙后院都被肝胆俱裂的吼声笼罩,打破了本有的安宁。

早上本就寂静,所有人都听见了,全部囫囵吞枣的穿好衣裳,往事故点跑去。

西厢房虽然隔得远,但声音太大,林淑清也被震醒了。

她只觉得脑袋有些痒,又些疼,很难受。

她还有些迷糊,便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低吼,道“一大清早就吵吵,这边府当家男人,好歹也是一县之尊,竟这般没有规矩!”

近日林淑清丢了花沅这颗布局已久的棋子,心里火气很旺,起床气也跟着大起来了。

直接抓起玉枕就砸了过去。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这时,门外传来蒲嬷嬷的声音。

蒲嬷嬷是她身边的老人,忠心耿耿。

“进!”林淑清直觉不好,下意识起身,这时就见守夜的蒲嬷嬷冲了进来。

“何事慌张……”

“啊!”

林淑清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蒲嬷嬷的惊叫给打断了。

她这次彻底清醒了。

林淑清冷冷地看着蒲嬷嬷,隐含风雨欲来之势。

“蚂蚁!”蒲嬷嬷心脏跳得飞快,她深知林淑清的手段。

她咽了咽口水,颤抖着手从梳妆台摸来了铜镜。

低低地福下身子,将铜镜举了过去,声音有些发抖,道“老夫人,您一定要冷静一些……冷静……”

林淑清神色冷漠的接过铜镜,只见自己的额头,被大蚂蚁啃食得血淋淋一片。

她恶心极了,想要用手去抹,却嫌恶的不敢抬手,道“傻愣着做什么!

还不给老身弄下去!”

蒲嬷嬷飞快点头,上下齐手,一只只的捏下蚂蚁。

一只,一只,又一只……

她在林淑清青丝缝隙的头皮上,还发现一个个淡黄色,形如小米粒状的细长球,正在蠕动。

“老夫人,这还有幼蚁,太小了,弄不干净,要不老夫人洗洗吧!”太恶心了……

“备水!”林淑清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念出了两个字。

东厢房。

边府人齐齐地赶到了花佳的厢房里。

众人还有些错愕。

知县夫人徐昆自是晓得孙子贪花好色的性子,只是没想到头一个晚上,就将尚书府的四小姐给睡了。

“你这个死小子,怎么能这样!人家一个黄花闺女,你怎么能这么荒唐,你必须给老身负责!”

知县夫人一面骂着,一面对着孙子假模假样的拍上几巴掌。

她的意思很明显,既然生米煮成熟饭,那就负责呗!

反正对方是尚书府的小姐,她家金孙也不吃亏。

自古就是抬头嫁女,低头娶妻,依着他们边府的微末权势,就是想高攀,都攀不上这样的高门大户。

边疍在花府人看不到的角度,对着自家祖母竖起了大拇指。

他就知道,自己的祖母比起他早死的爹娘,似乎都要更明白他几分,也更无条件的宠爱自己。

其实他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他睡意朦胧间撩开帷帐,借着炭盆里的光,发现旁边躺着的通房丫头竟然变成了花佳。

真是天上掉馅饼啊!

不说花佳长得小家碧玉,十分可人,他早就惦记上了。

单说她的背景,就足以令人觊觎,花佳的父亲乃榜眼出身,如今已是官居礼部右侍郎,前程似锦,她的祖父乃兵部尚书,外祖父是国子监大儒,桃李遍布天下。

若是娶了花佳,他在仕途上的助力可谓是强劲有力!

他这辈子,就是想不升官,不发财,都难啊!

比他要娶的商户女,可强不少了!

虽然商户女是他的表妹,银子又多吧,但比起花佳能带给他的好处,又算得了什么?

当下,边疍就将身上仅有的裤头褪去,又拽掉花佳的大红色小衣……

边疍是风月中的老手,被他糟蹋的婢子不计其数,自然知晓如何让一个处子销魂。

而花佳在睡梦中,根本没想到会有男子在自己的绣榻上,只以为是个春梦,便任凭男子温柔的索取。

再加上床帐遮光,绣榻漆黑一片,看不清彼此容貌,花佳心安理得的把对方当做自己爱慕已久的殷霱。

直到那撕裂般的疼痛,才让花佳清醒。

她大叫出声。

边疍是被宠坏了的人,这会儿正在兴头上,哪里会收敛?

就在绣踏猛烈晃动之时,府中众人都被嘶吼声引来了。

门未落拴,一推就开,众人鱼贯而入。

边疍不仅未感觉难堪,反而喜出望外。

更是奋起,加大了攻势,证明二人是真的有了夫妻之实。

花佳羞愧难当,钻进被子里不敢出去,只盼着众人赶紧离去。

“这畜牲!”

众人回头看去,就见一个身形适中,相貌堂堂,缺一身痞气的男子,沉着脸踏进了屋内。

这男人也非外人,是花佳的嫡亲三哥花圻。

花圻揉着朦胧的睡眼进来。

他来得比边府人稍晚,一身锦袍还没有穿利索,可见很是匆忙。

他是个不会看眼色的,进来就和边知县闹了起来。

他在燕京也算是成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打架什么的专找软柿子捏。

边家人对于某些事情轻车熟路,处理起来十分有经验。

“呜呜!啊!”知县夫人一见这样,赶紧就哭嚎了起来。

声音尖锐,刺痛耳膜。

在花圻捂着耳朵,停手的时候,她揪着边疍的耳朵,骂道“你个兔崽子,你说说,怎么就这么荒唐!

就算是喜欢人家姑娘,也让你祖父去提亲,你这般模样和那些纨绔子弟又有什么区别?”

边疍:“……”他难道不是纨绔子弟嘛?

纨绔见纨绔,一看就是同类。

花圻见边家还算明事理,就又给了边疍一个耳光。

“哼,别以为打这畜牲几下就能解决了,我四妹可是家母的掌上明珠,你们既然敢惹到尚书府,就要做好被抄家灭门的准备!”

花圻放下狠话,趾高气昂的睨着众人。

“本官踢死你个兔崽子!”

边振明心中的打算与老妻不谋而合,所以也上前踢上孙子几脚。

当然,其实边知县偷着乐都来不及,如何会责怪他的宝贝金孙?

是以他下脚的力度,把握的非常好。

他的三女边亚焟,不过是花府二房头的贵妾,依着林淑清对待二房的手段。

日后二房的衰落指日可待,出嫁从夫,边亚焟能得的好处有限。

但若是让他的孙子,娶了大房的掌上明珠呢?

不说他们边家与花府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就是他调任京官都是强大的助力!

“疍儿,祖父知道你与花四姑娘两情相悦,可你是有婚约的啊,年后就要成亲了,这让祖父有何脸面去……唉,你个兔崽子,可气死祖父了!”

边振明一面苦口婆心的数落边疍,一面给老妻使眼色。

二人不愧是几十年夫妻,知县夫人一个眼神就明白了。

徐昆给身边的嬷嬷暗暗地嘱咐几句,让他们将此事闹大,让县丞,主簿,典史、衙役这些人全部都过来。

只生米煮成熟饭还不够,还要闹得不可收拾,花府才会认下这门低嫁的亲事。

否则依着林淑清的龌蹉性子,八成会弄那猫盖屎的活儿。

要知道他们边家可不想粉饰太平,这绝对不是丑事,更不需要遮掩,捂住什么的不需要。

他们边家就从没有过,如此想让孙子负责的时候。

还好之前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都处理干净了,孙子的名声也还过得去。

眼下先将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最好人尽皆知,再传到燕京城。

令花佳不得不为了颜面,带着丰厚的嫁妆过门,从而让边疍率领整个边府,一同登上人生巅峰,福泽绵延。

她凄惨一世,皆是拜花府所赐。

她恨!

最后,她还被花牡亲手从高高的台阶上推下来,不仅仅被尖锐枝桠划破的容貌,还摔断了手臂。

那时人家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她只是宫中的伶人。

紧接着,花沅又到了隔壁,花牡的屋里。

就算是郡主推了她又怎样?

她一个毁容的残废,拿什么同郡主作比?

幸好荣贵妃念着旧情,并没有让自己彻底自生自灭,依然留在身边伺候,否则真的会被灭口,永除后患。

在这层关系下,就注定没有姐妹情,甚至比寻常朋友的关系都不如。

可她却傻傻的将花牡当做最好姐妹,掏心掏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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